18.登山
“你们俩啊，你们爷爷今天下午要上山，要不要跟去看看？” 慈祥的奶奶停住手里的活，似乎是刚刚才想起来这件事一样，转头看向在和李小满玩的李惊蛰。 看着奶奶手里停下来的活计，李惊蛰没由来地又走了神。 奶奶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村妇女，小时候家里经济条件很差，没法读书，所以大字不识几个。 后来更是因为遇到了些天灾祸事，家境愈加窘迫，被迫来到了这个小村子里，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嫁给当时村子里很有势力的爷爷一家。 但好在爷爷是个读书人，对奶奶很好，爷爷后来进了大城市但又回到这个小村子当老师。 李惊蛰的印象里其实已经没有多少爷爷奶奶的记忆了。 但有些事情，多少还是记得一点的。 那时，自己还是个小孩。 奶奶看着新买来的冰箱，对着一旁戴着老花镜在看说明书的爷爷。 “老头子，都说冰箱插头插一半放一半会省电。” 就在小惊蛰以为自己严厉的爷爷不会同意的时候，老人什么话也没说，一脸看说明书的时候都没有的认真，将插头拔了一半出来。 “哥？你在想什么呀？” 李小满可爱的嗓音把李惊蛰的思绪拉了回来，回过神来，眼里只有乐呵呵的奶奶和天真烂漫的meimei。 “没什么，下午带点零食吧，上山要走很久的山路的。” 时间很快来到下午，李小满显得很高兴，毕竟她小时候可没少被奶奶带上山玩过，奶奶偷偷给她吃的蜂蜜的滋味她一直惦记着呢。 走在前头的是这两个小年轻的爷爷，高高瘦瘦的，戴着眼镜，尽管已经到了致事之年，仍然神采奕奕。 爷爷退休后也没闲下来，听了小儿子李屿的话，在结合村子的条件，养起了蜜蜂，有事没事就往山上跑。 但他一把年纪了，体力比起李惊蛰和李小满这两个年轻人都要好。 两人虽然很累，但不敢多说些什么，毕竟爷爷一直在他们俩面前都是严厉正经的模样，他们还是很怕这个老人的。 李惊蛰倒是可以忍一忍，毕竟他有和妖怪签过契约，体力自然不会不足，但自己的meimei好像快没力气，步子页面没有一开始迈得那么大了。 弱弱地扯一下李惊蛰的衣角，后者自然很快明白过来，看了眼身前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的老人，咬咬牙，把李小满背了上来。 “抱歉了小白，麻烦你了。” 只用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说了一句，他和黑猫小白签的契约很复杂，其中有一条要求双方共享体力妖力等。 “对不起哥，我记得小时候上山没这么累的。” 李小满很是自责，她错误地估算了自己的体力。 但李惊蛰一脸不在乎。 “没事，我是你哥，你是我妹，咱俩的关系就这么简单，我背背你又没什么，只是记得回去好好抱抱小白夸夸她就行。” 毕竟现在支出体力的不是他，而是小白。 走了一段路。 老人也注意到了身后两人的动静，转过头来，没有过多的表述。 放下自己携带的长凳，似乎是想让两人坐着休息一会儿，自己则是拐进一旁的树林里没了踪影。 就当两人以为爷爷是不是生气了的时候，老人又回来了，小心翼翼地捧着什么，示意两人吃一口。 酸酸甜甜的，让李惊蛰想起自己小叔叔给自己摘的野草莓。 看着李小满高高兴兴吃爷爷手里的东西，李惊蛰这才彻底想起来。 自己的爷爷面相威严，虽然是个老教师，但实际上却不善表达，他想起来自己小时候有一次因为妖怪的追赶而落水，是眼前这个老人二话不说跳小河里把自己捞起来的。 那时的爷爷刚从山上下来，干完活的他看到路边有一片野草莓丛，轻轻摘下来后用叶子小心翼翼地包好，只为了带回去给自家的几个宝贝，心里只想着让这几个小宝贝开心一点。 被救起来的小惊蛰少见地没有哭，因为爷爷把最大最好吃的野草莓给了自己，让自己先吃了一点点。 两只粗糙的大手分别落在两人的脑袋上，李惊蛰倒是想明白了，而李小满则是一惊，错愕地抬起头，用水灵灵的眼睛瞧着自己的爷爷。 小时候她可没见过几次在山上的爷爷，高高兴兴地吃着野草莓。 吃着吃着，李小满也记起来了，小时候哥哥搬家的时候自己哭了好久，期间一只有一只大手抚摸着自己的小脑袋，笨拙地表达安慰之意。 现在李小满知道了，那个时候陪了自己一整天的是眼前这个老人。 但她可不是爷爷这种不会好好表达感情的“笨蛋”，从自己的小背包里面拿出一颗果冻，用沾着草莓汁的小手撕下包装，递到老人面前。 古灵精怪的，弯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爷爷你也吃一个吧。” “好。” 老人这是第一次跟自己的孙子孙女一起上山，这是他说的第一句话。 本就不善言辞和表达，一路上都想着要如何与这两个孩子相处，却意外地忽视了两人的感受。 以为两人会嫌弃自己的时候，孙女却是率先做出了表率，孙子虽然没怎么过多的言语，却是身体力行地帮着自己拿上行头和背好登山包。 “真是好孩子啊。” 自己眼里的两个小家伙，也长大了啊。 他虽然无法保证还能和这两个小家伙走多远，但他仍会竭尽全力去记住他们从小到大的模样，一如既往。 虽然过程中只有简单地交流，但李惊蛰和李小满依旧认为这是一次很好的登山体验。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太阳很快就要下山了，李惊蛰背着熟睡的李小满也下山了。 回到家里，刚把李小满安置好，李惊蛰就注意到了身后不怀好意的目光，回过头去，那不怀好意实际上小白的一脸哀怨。 “你下午干啥去了？我怎么路上走的好好的然后腿一软掉水里了？” 这是小白的埋怨之言，似乎是因为如此，所以声音大了点，李小满揉揉惺忪的眼睛，看到小白后立刻抱住了它。 虽然不理解自家哥哥背自己的时候为什么要那样说，但李惊蛰说什么就是什么，李小满一定会去做的。 “嘿嘿，小白，你好可爱呀～” 说到底， 李惊蛰不也是个不善表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