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今满都》（下）
林程被手下救出战场后，重伤昏迷。辗转来到了第三部《今满都之恋》中，鸟老三的地下诊所。 鸟老三将林程救下，清醒后的林程决心找到叛徒，她说服鸟老三加入战争，两人联手，查找真相。 另一边，于方山来到了今满都的北方。这里是狐族的保留地，常年被寒风与冰霜肆虐的不毛之地。 于方山见到狐族首领，提出用人类占据的“北方之湖”，即狐族的圣地作为交换以此换得狐族的支持。 狐族同意，派出机甲战士随其南下前线。 北方之湖是于方山计划中的重要一环，它是人类与狐族的争议领地，如果狐族能与人类在此地共存，那么人类与妖族和解的大业就能迈出第一步。 回到南方，于方山在议会上再次提出“雇佣妖族士兵”法案。 此举虽然遭到反对，但在森勇杰的默许下，最终勉强通过。 狐族战士来到司马无所在的西街，一同发起反攻。 随后，今满都西北部趋于稳定。 至此，影片的前半部分结束，暗幕下的权力角斗悄无声息地开始转变。 在后续内容中，司马无一边拥兵自重，另一边为自己造势，将自己宣传为“和平的拥护者”。 尽管鲁知一与于方山再三催促他收复南镇，但他始终赖在西街不动，并将最危险的进攻任务全部交给狐族机甲战士。 森勇杰久久等不到南镇收复的消息，对于方山的不满日益加剧。他开始纵容手下在北方之湖闹事，以此敦促于方山。 而狐族对人类的做法也颇为不满，一方面，他们的族人在前线卖命，另一方面，圣地与族人屡次遭到人类的sao扰。 矛盾愈加激化，司马无敏锐地发现这一变化，决定将于方山的所有羽翼剪除，一举顶替于方山，成为人族派系领袖。 他十分歹毒，甚至让手下伪装成“人类至上”派系的士兵，在北方之湖引发暴乱。而且他还使出了杀手锏，将南镇陷落的内幕告诉了鲁知一和森勇杰。 森勇杰暴怒，直接分裂人类阵营，建立“绝对人类”组织，霸占东街。 鲁知一备受打击，甚至对和平不抱任何希望。但他还是以“老友”的身份和于方山进行了一次谈话。 狱中，于方山像是一夜间苍老了十岁。监狱中到处都是司马无的眼线，于方山凭借老练的沟通手段，将司马无的阴险告知了鲁知一。 鲁知一也在这时终于察觉到了司马无的阴谋。 可是司马无羽翼已成。 依靠缜密的暗箱cao作和提前部署，他既得到了权力，又得到了人民的信任，一心要成为恶魔，将妖族赶尽杀绝，让今满都彻底变成人类的天堂。 鲁知一离开监狱后不久，意外收到了一条加密短信。 发信人正是消失许久的林程。她与鸟老三的配合天衣无缝，深入南镇妖族后方，抓到了司马无与妖族的联络员，得到了大量罪证。 察觉到局势微妙的司马无一方面加紧对林程两人的追杀，另一方面极力加快对于方山的审判。 鲁知一再次来到监狱——帮中支持于方山的人不在少数——于方山此时已被折磨到皮包骨头。 鲁知一很担心老友的精神状态，他告诉于方山，只要林程带着罪证及时赶回来，你的罪名就可以洗清，司马无必然倒台。 但于方山没有回答。 他一如往常地沉默，仿佛一尊雕像，任由鲁知一怎样劝说，也不做反应。他最后问了一个问题：“前方怎么样了？” 鲁知一告诉他：整个今满都都乱成了一锅粥。南方，“绝对人类”不断吸引暴力分子，妄图建立新的帮派。南方的妖族因为林程加快了进攻步伐，现在，帮内也是乱成了一锅粥。” 这一幕，鲁知一的回答作为画外音，镜头带着观众自南向北，如俯览般看到了今满都的全貌。 超微距的画面表达让我们既置身于世外，又沉浸在无尽的战火与杀戮中。 低沉的音乐恰到好处，宛如将死之人的苟延残喘。 我们看到前线，林程驾驶皮卡冲破关卡，坚毅的脸上鲜血淋漓。 鸟老三在她身后架起机枪，疯狂扫射。 光与暗的明灭之间，无数狰狞恐怖的妖兽向他们发起汹涌的冲锋。 我们看到东街，森勇杰高坐于高堂上灯光下，他的陷阵勇士、冲锋猛士，以及不计其数的人族士兵高呼“人类至上”的口号。 枪弹喧嚣，一辆辆重装战车如恶龙咆哮。 我们看到北方，狐族剃去一身白如初雪的皮毛，换上狰狞冷艳的机甲，全民备战，守卫圣地。 无数极光自北方的玄天冲向南方的烈焰，仿佛是愤怒，亦或是哀鸣。 鲁知一离开了，空荡荡的牢房里只剩下于方山。 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跳——砰——砰——砰—— 许久之后，由导演客串的守卫忽然听到了这样一句话：“战争——是神灵赋予人类的辔。” 守卫贴着铁门，静静去听。于方山察觉到了他的呼吸。 “小哥，”于方山慢慢踱来，“你渴望战争吗？” 守卫一愣，犯人的声音充满父辈的关怀，他不由自主地回答：“渴望。” “为什么？” “因为……我终于能为荣誉一战了？”守卫的声音很忐忑，“先生，究竟什么是战争？” “我不知道，孩子。我不知道。”于方山疲惫地回答，“可我见过战争。我见过城镇被焚烧，方圆数里一片焦土，遭屠杀的尸体散布各处，苍蝇和乌鸦仿佛披在他们身上的毛毯。” “我见到孩子被虐杀后曝尸荒野，妇女被jianyin后砍断手脚任由尾随的野狗吞食。而那些自称热爱和平的人，和凶手一起虐杀、纵火和掠夺。这根本不是战场，这里是地狱，连死人都呆不下去的地狱。” “先生，那您想怎么样？” “我想结束战争，我不想再要无意义的流血牺牲。” “可是……先生，如果没有牺牲，我们又怎么知道和平的珍贵呢？” 于方山愣住了，许久之后，他自言自语道：“假如真是这样，那何必再多死一人？” 审判日到了。 于方山被押在审判庭的中央。 人族各代表、北方狐族代表、“绝对人类”代表、司马无、鲁知一、及时赶到的林程和鸟老三都在看着他。 司马无在欢呼声中起立，宣告于方山的种种罪名。 林程恼羞成怒，却被于方山用眼神制止。鸟老三和鲁知一一左一右控制着她。 他们三人，以及更多的人都认为于方山不会有事，因为他们胜券在握，只等司马无像跳梁小丑一样演完戏。 “于方山，你可承认你的罪？” 众目睽睽，人人眼神熠熠如火。 然而他突然低下了头，承认：“没错。” 司马无没有料到于方山会这么快承认这些莫须有的罪名。 所有人都没有意料到，现场如爆炸般混乱。 “什么！” “不！” “杀了他！杀了这个叛徒！” “秩序！审判的秩序！” 人群中飞出一块石头，击中了于方山憔悴的脸。 守卫用枪托撑着他，不让他倒下，也不让他躲过。更多石头不断袭来。 他的额头被砸出一道道深深的伤口，鲜血如泪。司马无提着长刀，在守卫的层层保护下来到他的背后。 长刀纹丝不动地横在于方山的脖颈上，灯光在阴暗的金属上疯狂跃动，刀身显得无比锋利。 于方山的声音还是那么稳重有力：“我承认我的一切罪过！” “我玷污了‘和平’二字，我不配再当帮主，至上的荣誉属于和平的真正拥护者——” 鲁知一瞪大了眼睛，他用稳健的手按住几近崩溃的林程，鸟老三死死抱住林程，捂住她的眼睛，不让她看到之后的惨状。 混乱的喧嚣转为高亢尖细的嚎叫，无数人听到了沉闷的呼吸声。 于方山喊出了那个名字——司马无。 帮主的至上荣誉属于和平的真正拥护者——司马无！ 长刀斩下，鲜血如迸射的火花，无数人的听到的呼吸声消失了。 …… 宋玉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荧幕的颜色变得晦暗阴冷，觉得像是有人忽然扼住了自己的喉咙。 她听到周围观众从无语的震惊转变到彷徨的尖叫，仿佛那颗头颅就落在了他们的脚下。 嘈杂的影厅混乱如荧幕中的审判大堂，无论是戏外还是戏外，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能接受于方山的死亡。 “rnb！退钱！还我‘方山战神’！” “吐了，好不容易抽到的劵，没想到来看了一场虐心的电影！” “谁能告诉我，方山战神为什么要死！？” “导演在哪儿？我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刀！” “造孽啊！皇阿玛被砍了头！朕的大清要亡了啊！” “去你的大清！这是于方山！于先生！今满都人类阵营独一无二的领袖！贼导演！还我昔日战神——‘不动方山’！” 相比那些沉浸在权谋中的男同胞们，宋玉倒是冷静了许多。她只是扣坏了刚做的指甲，险些哭湿了妆。 此时此刻，她真想冲进荧幕里，给司马无两个耳光！当初第一部《今满都人妖传》里，她还喜欢过这个痞帅痞帅的家伙！ 现在看来，还不如备受争议的鸟老三好！ 老三虽然看着怪怪的，但胜在有安全感！他乐观大方，医术高超，眼神灵活，总能发现外界的一举一动，举止投足间充满了无与伦比的尊严。 而且，鸟老三的一个镜头都相对明亮，就像阴郁中的一盏烛光。 宋玉咬住嘴唇，把手指掐的发白，于心里哀求道：老三，千万不要让林程看到那些血啊！ 这一部的林程不再像往常那样莽撞，她更像是一个女人，背负着别人的冷眼，于嘲讽间挺立。 但就是这样一个独立自强的女人，在这种场景下更让人心疼。 不得不说，陆导对情感的调动真是更上一层楼了。 可是啊，陆导，你再怎么喜欢用刀，也不要让林程看到于先生的血啊！ 她已经这么拼了，还是没救下父亲一样的于先生，真是……太可怜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