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纸小姐(13)
周围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模糊，就像是程序出现了bug，世界都开始崩塌了，从最外围开始，消失。 除了李芝，梦境之内的一切都是虚假的，除了李芝。 她此刻捂着自己的嘴巴，一双原本灵动的眼睛里面布满了恐惧。 但是她极力的想要平静下来，她有些事情想要质问自己的丈夫。 陈文就站在原地，他没有做出任何的动作，就是单纯的在等，等梦境的崩溃，等离开这个虚假，却又有些真实的世界。 过了一会，李芝脸上她精心画的淡妆已经哭花了，因而显得有些狰狞。 她多么希望这一切都是虚假的，她面前的那个人可以拍拍她的肩膀，像是以前一样摸摸她的头发，即使弄乱也没有关系，任何说一句：“别哭了，状哭花了就不美了。” 但是没有，她所看见的一切是如此的真是，她现在依然能够问道那刺鼻的血腥味，爸爸mama的面容依然围绕在她的脑海里。 她想大声的质问他，质问陈文。 “为什么要杀了爸爸mama。” “为什么这么残忍。” “你难道不爱我了吗。” 但是说出口，却只剩下了“为什么。” 她的眼睛里透露出的是渴望，是哀求。 哪怕他说，“爸爸mama是被随便一个路过的人给杀了，她都愿意相信。” 哪怕是骗我…… 但是没有。 …… …… …… 漫长的沉默之后，陈文开了口。 “是我杀的，用我手上的这把刀。” “为什么”李芝再一次的问出了为什么，但是却不同于上一次的哀求，这一次的为什么，是如此的歇斯底里，和怪异。 她现在就像是一个疯女人一样，明明是嘶吼，但是却又非常的小声。 俩个截然相反的词却被强行的拼凑在了一起，组成了诡异的画面。 陈文说道：“这是一个梦境，而你，是梦境里面最特殊的那个人，这个世界是假的。” 李芝向后退了两步，她从未想过自己家破人亡的理由居然是如此的滑稽，如此的可笑。 “就为了这种，滑稽的理由，你就要摧毁我们的家吗，摧毁我们的一切吗，你觉得你所感受到的，温暖的，快乐的，所有的所有，都是虚假的吗。”说到了最后，李芝就像是回忆起了什么，笑了出来。 李芝冲向了陈文，一头栽进了陈文的怀里。 鲜血顺着李芝的嘴角流出，染红了李芝的白牙而后笑着对陈文说道：“你看，我根本就不特殊，我……也是会留……血的，我也是……会死的。”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求求你....放过圆圆，她还....什么...都不知道，以后要是她.....。可能是鲜血呛进了器官，李芝咳嗽了起来。 然后借着说道：她问起，你就说，我是...个坏...女人，抛下....你们父....女俩个...人，跟其他的....人跑了。” 李芝的身体无力的从陈文的怀里划落，瘫软在地上，出血脸有些许的惊人，刚刚的那一刀似乎刺穿的主要的器官。 陈文的刀从手中划落，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想要拿出自己随身便携的治疗药物，却发现自己换了一身的衣服，药物且还留在了之前的衣服上面。 “我到底在干什么。”随着这个念头的出现。 梦境，彻底崩塌了。 * 陈文此刻有些迷茫的睁开了眼睛。 天空有些灰扑扑的，这是因为工业废烟的排放导致的，魔都附近的天空一直都是这样。 过了一会，他才缓和过来。 “原来我已经出来了啊。” 这次梦境的时间过了太久太久了，久到他都快忘记这边的情况了。 “你可以来询问我你想要知道的东西了。”身边，纸小姐的身体坐了起来开口说道。 在陈文入梦之前这具身体是全身赤裸，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上了一套西服。 “不过，我有件事情想要先问你。”纸小姐又借着说道。 “你在梦境里面做的一切，都是你为了完成“任务”所做出的伪装吗，有真实的内容吗，哪怕只有一点。”纸小姐开口问道。 “李芝？”陈文没有回答，反而是询问道。 “不错，是我。”纸小姐开口道，此刻的她没有李芝那样丰富的情感，更多的部份就像是一台机器，没有感情的机器。 “这重要吗。”陈文又问道。 “不重要，但是我想知道。”纸小姐回复道。 “有。” “好，你可以开始问你想知道的了。”纸小姐说道。 “那个地方，也就是在梦境里面，那里是不是我们以前生活的地方。”陈文问道。 “是，但是不完全是，那个地方是李芝为了逃避现实所建立的，自然是优化了一些地方，让一些地方变得更好，像是治安，还有一些其他的地方。”纸小姐回复道。 “好，我问完了。”陈文回复道。 “你不再问点别的什么东西了？像是你的过去，或者是为什么你能从上个时代活下去，为了什么活下来。”纸小姐问道。 “不必了，我已经找到了我想做的事情。”陈文说道。 “虽然可能你不想听，我也本想尊重你的决定，但是我还是得告诉你。” “因为我不仅仅欠你的人情，我也同样欠苏彦宇的人情。” “他托我告诉你，安定的世界是需要有人守望的，而这次轮到了你我，这就是力量的代价。” “既然你不愿意听，那我也就要离开了，如果你想要找我，可以去那座古墓。” * 陈文再一次的睁开了眼睛。 他坐在沈义的车上，身边的刘曼妮还在熟睡。 车子已经开入了丰口镇之内。 “从那时候开始，原来就已经在梦里了啊。”陈文指的是刘曼妮入睡之后，也许是因为他具有同样的特异能力，所有他比刘曼妮晚入睡了些许的时间。 刘曼妮一个机灵，也从梦里醒来了：“陈文你怎么在这，你不是还在丰口镇吗。” 她透过车窗看见了的不是魔都的街道，而是丰口镇的街道：“我怎么也还在丰口镇。”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伤口，发现没有留有任何的痕迹，就像是没有受过伤一样。 “可能，是一场梦吧。” “陈文，你今天笑得很好看。”刘曼妮看着陈文有些呆愣。 陈文也是一愣，随即抹了一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