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草背主?
陈一川在墓前给陈叔叔磕了三个响头,回到了宁阿姨家里。 “总算整完了,你接下来要干嘛?”青草这几天也跟着他忙前忙后,意外地勤奋,这会儿闲下来,便问起陈一川后边的事。 陈一川沉默片刻,“我想去官府那边再问问。” “哈?”青草费解,“不是我说,他们来的时候我也跟着,就他们那手段我也能做到,就他们……我觉得没料。” “我也能想到,但我还是想去问问。” 这年头,他们这些做老百姓的,这种事不靠官还能怎么办? 陈一川在自己在意的事情上是固执的,青草之前给他带的话他也听了,但就是不自己听一耳不死心。要不是因为自己身上有白事,他肯定自己跟着官府,不磨出个答案来不死心。 很快,陈一川动身去城镇,官府给出的答复和青草那天说的并无二样。 他拽紧拳头,心道,也是,换作是谁,看屋子现场毁的彻底,也会觉得没什么可调查的。 但他就是心里堵着一口气,叔叔身死,meimei失踪,难道就这么算了。 他深呼吸着让自己冷静。火场烧的太干净了,meimei和官府到现在两个一个都没有进展,而自己这么盲目的找也没法有什么结果。 陈一川再次回想整件事,企图从中盘出点什么。 忽然,他想到了酒馆老板他们说的话。 “我要去找那位陶姑娘!” 马车再次返程。 陶姑娘要办红事的事村里人都没告诉他,因为在世俗说法里,红白事不相撞,于是就连他还没上镇上前去找人也没有见着面。反而是他上镇上后,因为镇上的人不知道他家里出了事,便没有顾及地说出了陶姑娘原来的喜事。 现在他已经将叔叔的后事全部料理完了,想来现在去找应该也不会有人拦着。 陈一川回到村子,按着之前打听到的陶姑娘的住处前去,却见屋门紧闭,又问了旁边邻里,才得知在他回来的次日陶姑娘和她伴侣因为红白事不能相撞,经过商量后决定去陶姑娘本家那边成婚的消息。 陈一川感觉自己如遭雷劈,自主回想起那天的事。 那天他在镇上得知陶姑娘在meimei失踪前和她接触过的消息,当晚却因为觉得夜已深,不太好去找陶姑娘,后又决定先弄叔叔的后事而一直忙碌,想来这时候陶姑娘便已经离开村子。 他继续追问,虽知道不会再有更多的消息,但他还是不想死心。 那邻里见他执着,犹豫片刻道:“我知道陶姑娘本家在哪儿,不过她那边要办喜事呢,你要是过去……不太好吧。” 陈一川闻言先是一喜,随即就像一盆冷水淋头,失了有线索的惊喜。 是了,陶姑娘那里要成婚,自己一个担着白事的人突然过去,多少有些不大吉利。 自己要是莽上或许会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但是别人会怎么看陶姑娘,这人的嘴可是个厉害的,要别人知道自己一个家里刚死了人的人老缠着人家姑娘,还从别村追到她本家,其他人会怎么想? 陈一川最后没有去问陶姑娘的本家位置。 他沉默地走回宁阿姨家,仿佛身上被压了千钧巨石。 青草看不过去,嘴里叼着的草换了个方向撇,瞟着陈一川问:“咱后边去哪儿?” 陈一川闻言看向他,却不说话。 青草眨了眨眼,仿佛在问,你看我干嘛,说话啊。 “青草,你为什么到现在还在这里,不用去找蒋少爷吗?”陈一川盯着青草,他总感觉有哪儿不对,这会儿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青草本来只是送他回来而已,现在他人已经回到这里了,为什么他还在,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青草一顿,立刻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你总算……不对。” 他又收了收姿态,有点贼贼的既视感:“这不是看你在忙嘛,我好心帮帮你呗,反正少爷那边也没我什么事,能出来当然要多溜达一下,免得到时候回去了还要被嫌弃,你不知道我在少爷那儿,那叫个命苦哇……” 喂喂喂,你离开蒋家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陈一川嘴角忍不住一抽,“行了行了!” 他打断青草的话,“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如果要在外边浪,去哪儿不是浪,何必留在他身边。 “啊,怎么会?”青草一脸错愕,令陈一川完全看不出他这一刻的表情是否是种伪装,“那你说说,你觉得我瞒你什么了?” “你刚刚说那个“你总算”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总算问了我啊。”青草摆出一副得意的表情,“看来我还是可靠的,不然你也不会现在才发现我没回去,我就是专门不回去的,我发现跟在你身边可比跟在少爷旁边舒服多了。” 陈一川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有种无语望天的冲动。 “你知道你这行为叫什么吗?” “什么?” “背主。” “……”青草当即跳脚,“胡说!我又不是不回去了!” 而后他还倔强地补充道:“只是回去慢了一些而已,谁知道你家住这么远!” “……”陈一川:“背主就是背主,哪来这么多歪理。” 青草一副倔相和陈一川对视,好一会儿似乎耐不住了,有些破罐子破摔地道:“就算背主又怎样!反正我要跟着你!” 他似乎把自己说服了一样,拉过一把椅子翘腿坐下,昂了昂头,“我是谁,我可是青草,自然是随风而动,来去自由的,我想离开就离开,谁也拦不住我!” 陈一川真的有点一言难尽,“……你们入府没有卖身契的吗?” “……”青草的神情明显一僵,“这……回头再说,反正我跟了少爷那么久……他应该不会计较这么点事就要封杀我……的吧?” 卖身契相当于身份证,持有卖身契的主人家相当于手握封锁对方人身自由的权力。 陈一川无语,他已经不太想再问了。 “随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