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陈一川这人如何?
一晃两日,蒋老爷子的传令早早入了蒋文生的耳中,他在知道陈一川到了蒋家后就有意无意地在靠近蒋城的城池徘徊,于是待得老爷子的话有台阶来时便立刻动身,不过两日多就快到蒋城了。 只是天公不作美,这日的雨随时间推移越发磅礴。 轰隆—— 罕见的倾盆大雨将视线尽数朦胧,平日常走的道路也被泥水铺了一层,马蹄下溅起的水花转瞬被凶厉的雨水打没,车里的人也只闻得连成一片的雨声。 好不容易到了蒋家,就见葡萄早早举伞屋前等候。 蒋文生等人穿过大雨入屋,拿上葡萄递过来的帕子擦拭雨水,对后边和他一同来到蒋家的翎弶道:“这是葡萄,我让葡萄带你去客房,有什么事之后再说。” 普莱国常年少雨多旱,翎弶作为普莱国二公主从未见过这般大的雨,再加上普莱国服饰比起大甄更加简洁不规,不禁淋的很,让她看着比蒋文生更狼狈。 不过她并不在意,招来拿上自己换洗衣物的侍女,点了点头便看向葡萄,“那就麻烦小兄弟了。” 蒋文生见她跟着葡萄离开,自己也回到自己的屋里沐浴。 全部整理完毕后,他才感觉像活过来了一样。虽然他是男子,但却有着少有人知的洁癖,每次都直到把自己收拾好才感觉自在。 葡萄已经站在他屋里等候,在他出来时朝他举杯,这会儿没有外人,葡萄也不摆下人那套,笑道:“难得啊,这次你居然带回来了一个美人!莫不是嫂子吧?” “少来,她是普莱国二公主翎弶。”蒋文生也坐下来喝了口茶,满足地叹谓一声。 葡萄似懂非懂,他一向不太能理清里边的弯绕,只是知道普莱国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小国,虽然在征战时期过去后普莱也成为了甄王朝的附属国,不过对比其他小国,似乎又有些不太一样。 “那现在你要去看她吗?她这会儿应该也整理结束了。” 蒋文生摇了摇头,起身,“我先去看下青草。” 他在信中看到青草激烈请离的言辞,对此心中疑惑,青草面上吊儿郎当,但他一向理智,少有这样直白的请求。 出门前他想到了一个问题,“青草的伤如何了?” 葡萄面露愁色,“青草昨天发烧了,病好后一直很沉默,感觉心里藏着事。” 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明明前阵子还好好的,突然就这样了。 蒋文生来到青草的房间,推门直入,差点有种走错地儿的感觉。 外边下着暴雨,光亮都被乌云遮住,没开窗的屋子更是暗得不行,只能隐约看见一个身影靠在床头,低头不动,让人不禁怀疑他是不是睡着了。 蒋文生提着灯来的,进屋第一件事就是点灯。 格格不入的光亮总是吸引人的,青草眸光微动,看向了蒋文生。 “这么暗,怎么不点灯。”蒋文生拉过椅子在床前坐下,“这可不像你啊。” 要放在往日,青草必定会对答如流,还能闹得人笑,此刻却有些无话可说,他下意识撇开脸,低声有些沙哑,“没什么,就是想到娆儿了。” 蒋文生立刻收敛了笑。 他怎么能不知道娆儿对青草的重要性,自从娆儿死后,青草基本没有再提过她,仿佛已经将她忘掉了一般,但蒋文生知道,他一直没有忘,而且心中的恨随着时长不断增长。 娆儿就是他的禁区,但凡遇上娆儿,这人就像不得平常。 蒋文生起身接了杯水递给青草,“发生什么事了?” 青草沉默下来,蒋文生也不催促他就这么坐在椅子上等着,见他没喝水还能若无其事地提醒,“喝水,你听你的声音都哑成什么样了。” 青草抿了抿有些干的唇,咕嘟一口气喝完杯中的水,缓缓出声。 “娆儿的玉牌没了。” “去哪儿了?” “在老爷子手上。” 蒋文生顿住,难怪,现在情况特殊,就算有能力也不能拿回,而且那玉牌众人都知其对青阳盗的重要,就算没有重宝失窃这一事,也并非完全无用,相反,以青阳盗的能力,想要他帮忙办事的大有人在。
“没被发现身份吧?” “没有。” 那势必是有个合理的理由了。 蒋文生想到青草在信中请离陈一川身边的话,微微迟疑,还是问:“因为陈一川?” 虽然他之前和陈一川的短暂相处没有问过陈一川的名,但后边他自然是查了一番的,目前也知道陈一川的大概信息。 青草没有说话,显然是默认了。 蒋文生思绪灵活,看老爷子的情况目前并没有怀疑青阳盗在蒋家的可能,所以那玉牌就不是被老爷子那边主动发现或捡到,很可能是青草自己拿出来为了什么突发情况保了陈一川一遭,但事后玉牌却落入老爷子手中拿不回来了。 “陈一川现在是和老爷子过过明面了?”随即,他又想到另一个问题,“见面的时候易容没有?” 青草摇了摇头。 蒋文生并不意外,按理说,就算陈一川进了蒋家,他应该也是藏着的,不可能像信中说的那样还住进了成和院。 不过这样一来,他需要让陈一川尽早离开蒋家,这次和他一起回来的人里有老爷子的眼线,老爷子的忠仆楚德,他们打过照面,楚德肯定能认出陈一川就是之前被他带走的人,这样一来,不管是陈一川还是他都势必会被怀疑。 他之前是快人一步带走陈一川保了他一手,但老爷子那边也不是吃素的,在他将陈一川送走之后就很快就查起他,还先一步绑走了他meimei,这说明只要这人和陈一川一见面,两边身份一对上,哪怕就此因为陈一川带了石牌而将他排除古族血脉的可能,但只要发现身份有诡,弄不好他们之前的很多布局都会毁于一旦。 “你以为,陈一川这人如何?” 青草默了片刻,“少爷觉得一个明知对方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却还能理直气壮地恶意揣测对方的人是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