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额，都在呢啊？（6K）
就像是一场无梦的长眠，何清远精神恍忽地再次醒过来，眼前漆黑一片。 头痛的像是宿醉一般，何清远摸索着伸出手，手臂颤抖着伸向他的脑袋，从触碰的微弱感觉来看，黏黏的，敏锐的嗅觉似乎察觉的一丝不对劲，md，老子好像在流血！ 不疼，没啥感觉。 但这种没有感觉的情况才是最吓人的，何清远预感大事不妙。 发生什么事情来着？ 何清远脑袋里脑子里翻江倒海，就好像是有人拿着打蛋器搅拌他脑浆似的。 嗷，想起来了。 何清远的脑袋经过一番自检，终于记起来之前发生的一两个片段。 md! 不是他要当英雄的啊，这tmd这挖掘机狗屁的安全模块，不tm动力锁止熄火不给开门。 当时还用不了时间切割，何清远还一着急，把这一茬给忘了。 因为这挖掘机是从大肥猫游乐园紧急调过来的，当时为了安全管理考虑，游乐园的设备都统一安装了一套安全动力锁止的模块功能，不把这玩意解除，不能贸然打开车门。 何清远这才想起来，当时他把框架结构顶住拖延一会，正打算推开驾驶室的车门往外润的时候，安全模块起作用了，何清远当时破口大骂，然后，再然后，隧道就在他眼前塌下来了。 事到如今，何清远除了郁闷，没有什么想说的。 不过，等反应过来，何清远这才注意到，自己应该还在驾驶室里，四周漆黑一片，静悄悄的。 额？哥们没死？ 额？还是已经寄了？这是卡在人生结算的过场画面里了？ 看来这他们系统优化做的也不行啊，这玩意还得排队叫号啊？ 哎，不对。 紧接着，何清远又闻到一股土腥味，这tm自己应该还活着呢，不过，就是出了点bug，额，他好像被活埋了。 这都是什么事呢？ 何清远感觉生不如死。 死了就死了，但是现在活着，只要还有一丁点活着的希望，他都想尝试一下。 账户里还有那么多元子呢，身边还有那么多红颜知己呢 何清远想到这里，眼神一凝。 他不能死。 习惯性地调出驾驶系统，何清远又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驾驶系统在他昏迷的时候，已经在悄然之间，完成了升级，整个界面和以前大有不同。 除了常规的那几项内容外，又多了一个兑换功能，只不过现在的板块还是漆黑的，何清远尝试了一下，系统给出提示： 【完成世界地图相应任务即可解锁】 世界地图？任务？ 何清远一脸疑惑，随后他发现，在刷新出来的【实用工具】项目里，又出现了一个新的图标，就像是一个记事本，把图标点击查看，它的名字叫做【任务路书】，打开后，是一副巨大的世界地图，在天南海北的各个位置都有图标标注，何清远任选了一个离他最近的位置，上面显示出来任务【老猎人的遗憾】，完成进度0.5％。 何清远勐然想起，这不就是他在塔玛拉沙漠遇到的那位委托他送信的老猎人么？ 他自从离开塔玛拉沙漠，的确委托别人来调查这封信上那个模湖不清的地址，不过直到事发之前，暂时也还没有任何进展。何清远一时间他还想不明白这一切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关联，他晃了晃头，暂时先不去考虑这件事。 他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研究出可以逃出这里的办法。 打开三维小地图上，何清远又愣住了。 他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在隧道坍塌的位置往下2公里远的沙土里，距离地面的垂直距离大概六七米，何清远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怎么发生的，不过他现在还活着，就更像是一个奇迹。 等等，自己为什么还活着？ 何清远摸着胸腔，里面的心脏微弱地跳动着，可是，氧气是从哪来的呢？ 很快，何清远又一次检查驾驶系统，发现他账户里新多出来的的6250亿系统升级收益资金竟然时时刻刻都在扣钱，何清远懵了，再一查看，上面详详细细的说明：生命维持。 我去！ 何清远就知道，过去了这么长时间，按照常理来说，他不可能全须全尾地还活着。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换源app，.huanyuanapp安装最新版。】 这是系统发挥了啊。 现在这更得出去啊。 何清远又捣鼓捣鼓，发现系统给来提示： 【载具受损严重，检测到特殊环境，本次cao作将不会计入系统收益，强行维护载具运行将会计入资金损耗！】 幼呵，有戏啊。 何清远算是看明白这系统提示了。 花钱能续命， 花钱也能强行启动这设备了呗？ 何清远重新启动挖掘机，随着机器轰隆隆的声音，这台卡特彼勒355发出滋滋滋的摩擦声音，报警灯能亮的都亮起来了，紧接着，何清远就闻到一股刺鼻的烟味，封闭的有限空间里，空气本就不流通，这烟啊，是真tm醇厚啊。 柴油机的，能不醇厚么。 何清远现在被系统吊着一股仙气，暂时还死不了，不过这烟好说，闻着虽然很呛，但是tmd，有点辣眼睛啊。 何清远被感动得泪流满面的，给了一脚油门，挖掘机微微往前动了一下。 ok，有戏，计划可行。 手机虽然没信号，但是只要我努力，就算到不了地表，能找到信号和外界联系上，也是相当不错的希望。 何清远抱着这样的想法，孜孜不倦地往上努力。 加油！我可以的！ …… 牡丹庄园。 距离那场事故，已经过去了一周的时间。 今天是何清远的头七，如果，按照推算的话。 从上午开始，前来祭奠的访客，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庄园的草坪的外面，摆放着一眼望不到边的花圈。 从西京本地商会到京城贵客，甚至还有乘坐专机远道而来的国外王室成员，访客的车队停满了外面整条大街，白色的丧幡就像是一副巨大的悲剧滤镜，给场景的一切，盖上了肃重的气息。 何清远的灵堂被设置在别墅正厅。 被挂在正中间，那一副巨大的黑白人像照片，不知道是从哪张照片上截下来的，画面中的年轻人依旧带着凋凋的气质，一双死鱼眼带着桀骜不驯的冲劲，似乎像是嘲笑这苍凉的人间。 张鑫一身黑衣，沉默地把花束放下，他今天早早地到场，帮助布置追悼会现场。 实在是有些突然。 谁能想到，半天前还站在一起谈笑风生的人，转眼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而从那时到现在，失踪已经有几百个小时了。 不可能活下来的，即使如今仍然活跃在现场的救援队伍，谁都知道这一点，现在找的已经不是人了，而是他的最后一份体面。 一位英雄的体面。 曾经的现场总队郭震也来了，他拿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里面装着一份来自于社会表彰的杰出青年勋章。 【6.27启蒙山隧道特大山洪事件】从最初的开始，就牵动着无数人的心。随着近期新闻报道，一个又一个现场的视频流出，大家也都惊讶地发现，原来这个年轻人为这一场救援活动，付出了这么多啊。 从最开始的组织机械设备进场，到冒险跳下断桥救人，再到凭借高超的驾驶技术，帮助设备吊装，将整场救援活动，至少提前了近一周的时间。 可以说，如果没有何清远在场，至少，这场由山洪导致的隧道坍塌事故，时至今日，死亡人数可能会是那37人的全部。 这是他们的幸运，也是这位青年的不幸。 因为他最终，还是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郭震沉默地走到亲属的位置，将这枚象征着荣誉的勋章亲手交到何清远母亲的手里。 顾盼搀着何母，一旁的何父架着自己的妻子，尽管他此刻也是悲痛欲绝，中年丧子，这是何等的人生悲痛啊。 几乎一夜之间白了发。 何母接过勋章，大脑此时一片空白，尽管有时候她是个严厉的母亲，不过真的遇到这种事，谁还能强忍着保持镇定呢？ “我代表所有收到何清远同志帮助的遇险群众，向您表达最崇高的慰问，您的孩子是我们的英雄。” 郭震表情庄重地说道。 “他不是谁的英雄，他是我儿子。” 何母悲痛的几乎昏厥，捧着勋章盒，任由几名亲属送上楼休息。 …… 李玥明一袭黑衣，面无表情地继续主持着现场，就像是一只断线的木偶，她神情恍忽地再一次度过这难熬的一天。 跟着庄园管家把一切事项都安顿好后，她悄悄地来到自己的车前，脱下高跟鞋，光着脚上车，启动车子。 白色的e300缓缓起步，驶出庄园的侧门，从拥堵狭窄的车道中间，汇入马路。 车子的中控台上，还放着他的抽纸盒，作为一个常年鼻炎的老鼻涕虫，她没少嘲笑过他。 这台车里，到处都有着他的痕迹，作为他日常代步驾驶最多的车，李玥明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放着几百万的豪车不开，偏偏这么喜欢她的这台十多年前的小破车。 或许这就是爱屋及乌吧？李玥明想到这里笑了笑，说了一句那个傻子。 只是脸颊在悄然间，又滑过一滴清澈的泪水。 她的心里堵的发慌。 开车回到华铁西城，直到拿着钥匙打开房门的那一刻，李玥明终于控制不住压抑良久的情绪，放声大哭。 扑倒在沙发上，把头埋在上面，她的声音呜咽着，她突然有些后悔做出这个决定，当她身处这个无比熟悉的客厅，各种记忆接二连三地涌上心头。 这里到处都充满了他们之间的回忆，从那场突如其来的暴雪寒潮，到那个解冻的暖阳清风里的早春，他们在一起，就像是度过一辈子那般漫长。 人并不是为了某种事物而活着，而是在活某一个瞬间，无论是感动的，幸福的，亦或是悲伤的。 就在那个阳光灿烂的午后，他对她说出这句话，彼时的她还在人生低谷期，这句话就像是劝慰，又像是一位老朋友循循善诱般的劝导。 她记得她当时对此不屑一顾，对他说： “你才多大啊，就懂得这么洒脱的道理？” 他当时只是放下手里的书，笑了笑，没再说什么。那一笑的感觉，让她感到见悟世事沧桑之后的凝炼。 说来也是奇怪，她总是能从他身上，找到一种切实可靠的安全感，就像是一种错觉，仿佛在他年轻的躯壳下，藏着一个苍老的灵魂，温柔又仁慈地对待着每一个人。 有时候随着嬉笑玩闹又总是一闪而过，这种身体与灵魂的反差感让她如痴如醉，恍忽中，李玥明又愣了神。 直到手机响了。 李玥明说了几句，离开华铁西城的房子。他已经不在了，这里，也不再是家。 …… 何清远最终还是拱到了距离地面半米左右的地方，挖掘机彻底歇菜了。 事实上，这台挖掘机能从地下启动就已经是世界第八大奇迹，而何清远能六七个小时，从吸着有毒气体浓烟的封闭空间里活下来，这也算是世界第九大奇迹。 最后刨着土，何清远像是一只土拨鼠似的，从泥泞的沙土里钻了出来。 来不及感概新生，何清远迎着月光往山坡上一路小跑，隔着远远的，何清远就看到前面停泊在一堆的工程机械，奇怪的是，在现场也没有一个人。 何清远从一台装载机上，顺走了一套作业服，这才把自己身上泥泞不堪的衣服给换掉。 恍忽间，一拍脑袋。 这不终于有信号了么！？ 何清远颤颤巍巍地掏出手机，拨打电话，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何清远给李玥明打了一个电话，显示关机，又给顾盼打了一个电话，又是关机，最后他给张斌打了一个电话，还是关机。 额，其实不怪她们，因为现在大家都在牡丹庄园，正进行着何清远头七守灵的追悼会，现场所有人手机都关机了，而现在的时间是七月二日，晚上十点三十八分。 又拨出去几个电话，都没有接听，何清远这才发现，这已经过了将近一个礼拜的时间，手机的电量所剩无几，最后在他手里关机了。 何清远只好拔腿往公路那边走，不管怎样，先回家再说吧。 等走到公路边，已经是快十一点钟了，何清远的运气还不错，他碰到了一台回城方向的出租车。 “哥们，我进城，方便带我不？” “我给你多扫一百块钱清理费。” 何清远知道，自己身上挺埋汰的，所以他挺自觉地对着驾驶位出租车司机说道。 “害，这话说的，上来吧哥们，甭客气。” 卡塔一声，出租车师傅一伸手，帮何清远给副驾驶车门打开，何清远嘿嘿一笑，跳上车。 出租车沿着山路往城里的方向疾驰，何清远揉了揉鼻子，这外面的空气就是不一样，真新鲜啊。 “有充电线没，哥们？” 何清远也挺自来熟，这出租车师傅指了指扶手箱，何清远嘿嘿一笑，从扶手箱里抻出一条连着点烟器的充电线，这才给手机充上电。 “都这么晚，你们还忙着呢啊？” 昏暗的光线下，出租车师傅扫了一眼何清远问道。 何清远没太明白他的意思，不过他双商在线，他只好嗯嗯地点了点头： “嗯嗯，你们也不容易，唉。” “害，比不了比不了，我看新闻上说，明后两天应该差不多了吧？毕竟现在坡面都快挖穿了。” 何清远还是不太明白，他只好嗯了一声。 出租车师傅瞄了他一眼： “唉，你们搜救工作也挺辛苦的，主要是一切都值得啊！那位何老板，也确实不简单啊，唉，只能说天妒英才吧！二十岁不到，你说说，要啥有啥，听说单单老婆就有俩，你说说这事闹得，唉，突然间就这么与世长辞了。” 何清远听着一头黑线，感情这半天，是在说我啊？ 何清远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这出租车师傅还挺健谈，见何清远不说话，还以为他共情了呢。 何清远真的狠狠地共情了。 这时候，出租车师傅为了缓解安静的气氛，他把车载电台给打开了。 次次啦啦的电流声过后，是城市晚间新闻的重播。 只听女主持人声音悲怆地念着新闻稿： “今天，距离6.27启蒙山隧道特大山洪事件已经过去了七天的时间，灾难虽然过去，但是人性的光辉依旧散发着光芒。” “在这场灾难事件中，为掩护救援人员以及被困群众撤离，而献出宝贵生命的何清远同志，我们再次向您表达最崇高的敬意，和最真挚的感谢。” “从这场由暴雨山洪造成的隧道坍塌事件的开始，何清远同志作为北城工程机械租赁，以及西京大肥猫游乐园两家公司的实际所有人，积极协调公司内部员工，迅速组织救援队伍，在第一时间挺进隧道事故现场，是呈规模，最早抵达事故现场的民间救援力量！” “而在后续救援工作中，何清远同志以身犯险，多次活跃在救援现场的第一线，通过自己高超丰富的挖掘机驾驶经验，帮助救援队伍整体节约大量时间，从而赢得宝贵的救援窗口期！” “很遗憾，我们今天是通过这样的的新闻才认识到这位杰出的，充满理想抱负的优秀企业家，据悉，我们了解到，何清远同志曾经担任多家公司的法人代表，” “其名下不光有西京超级大肥猫文化传媒，北城工程机械租赁，西京大肥猫游乐园，超级大肥猫游戏等一些在本市具有良好社会责任感的优秀企业，还担任全国前五强地产集团，京帆集团的总代表一职，是一位热枕于慈善事业，具有广泛社会影响力的优秀企业家代表！” “据悉，我们了解到，明天上午九点，在牡丹庄园将会举行何清远同志的正式追悼会，而今夜是何清远同志的首祭日，众多群众自发地赶到牡丹庄园，悼念我们在这场惨烈事故中，挺身而出的城市英雄。” 说到这里，女主持人似乎是流泪了，声音有些嗫嚅： “虽然这些天各个广播频道里一直都在讲，但我还要真诚的说一句……何总，一路走好！” …… 何清远有点懵了，又听得他一头黑线，额，这是谁帮着办的事啊，效率怎么这么快呢？ 不过转念一想，自从出事到现在，已经有一周的时间了，额，也该差不多了。 不想了，何清远现在归心似箭，他只想着快点回家。 出租车已经进城了。 又过了四十多分钟，何清远他们抵达牡丹庄园。 时间差不多已经到了凌晨时分，车子停在拥堵的街口，出租车师傅打开顶灯，何清远揉了揉鼻子，迅速地扫码付款。 叮地一声，三百多块钱付过去了。 出租车师傅正想说一句，这太多了的时候，他抬起头，这才看到他刚才拉了一路的人是谁。 这正是，这些天一直出现在门户网站，手机各个新闻推送里的，黑白照片上的年轻人。 出租车师傅瞪圆眼睛，看着这个眼熟的年轻人转身下车，向着牡丹庄园走去。 碰到谁了这是？ 出租车师傅挂上倒档，一脚油门，勐地一下子，赶紧跑路了。 …… 今夜的牡丹庄园，灯火通明。 何清远往前走，看到大门口已经排了长长的队伍，都是自发地赶来哀悼他的群众，他们手捧白花，队伍庄重又寂寥。 何清远径直走过去，和门口维持秩序的保镖大眼瞪小眼。 “悼念何总要去那边排队。” 天色太晚，保镖也没看清来的人是谁。 “我是何清远。” 何清远向前一步走。 “请你放尊重点！这是一个严肃的场合，不要开玩笑！” 维持秩序的保镖大声呵斥道。 “不是，我真的是何清远，你把宋青松队长喊过来！” 何清远踱步向前，这保镖听到宋青松的时候，愣住了，他这才往前一步，脱离昏黑的灯影，看到他的老板。 “老老老……板？” 他震惊住了，呆呆地愣着原地，后边排队的人群里，也响起阵阵低语。 何清远有点焦急，抢过他腰间的对讲机。 “你们这边什么情况！？” 另一边，传来一阵大声呵斥，显然，这边的sao动引起了保镖领队，宋青松的注意。 今天是他最敬重老板的祭日，他不允许任何人在此不敬。 “宋队，老老老板回来了……” 这保镖语无伦次地对着那边喊到，宋青松眉头一皱，这个玩笑可一点也不好笑。 他正要发怒，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那里。 “老大！？” 宋青松也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