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 论插旗子的重要性

    “拳意、剑意……究竟是为何物？太虚剑心、太虚剑神的神韵，以及「神音」的本质又是什么？”在意识根源所处的独立于宇宙的时间狭隙中，夏璃的意识开始了一次无时的思考。

    「刹那」与「恒久」后，一无所获的意识回归处于物质基础的世界中的锚点，时间在认知中再次开始流动，头顶的终焉之雷裹挟着万钧之势自天穹降下。

    “终焉·鸣神涧！此——既为天罚！”云端的尽头处，极致精美的刀身毫无征兆的被以一记朴实无华的动作拔出，似是斩断了什么，却又好似什么都没有斩断……

    在意识尚未明晰其中因由的时隙中，此刻意识达成三位一体的“夏璃”唤出了朗基努斯之枪，随即将手中的有着冰与火的力量的大剑与朗基努斯融为一体——一把有着并非剑的外表，但却被固化了剑的概念的事物浮现。

    天火圣裁与冰晶大剑构成了双螺旋外形的红蓝双色剑身，尽管剑身上没有丝毫作为一把剑该具有的锋刃，但却总会让人不由自主的难以将其认知为“剑”以外的东西。

    “炎玄無极，是为造化，此亦——天道！”

    夏璃的身形也随即消失在远处，意蕴所化的形出现在了云端顶层，两道依托剑意的精气神化形遥遥对立。

    凝视着对方已摆脱了时间的桎梏在下一刻的逡巡展出的一刀，同样摆脱了时间的桎梏的夏璃与雷电芽衣的双重人格凝聚为一道统合的三位一体化身，也下一逡巡的时间中刺出了手中的造化之剑——

    造化的玄妙神隐于无量摩诃的天地间，也在道藏与八识轮转的极变轮转中，而终焉之道也同样如此。

    未见丝毫伟力的宣泄，两道神念间的交锋便分出了各自的胜负，两道似我非我的心念化形最后沦为世间的一缕清滓息蕴散去。

    睁开眼，视线中的大地出现了一道细小的痕迹，纤毫的微痕从前方一路延伸到自己脚下，回首眺望，穷极目力所能看到的极限处，仍只能看到一条不见终点的细线。

    “阿赖耶识……神音……太虚神蕴……”夏璃若有所思的沉吟片刻，随即用表盘对准了空无一物的前方，一阵光点缓缓汇聚，几张卡片便出现在手中，看着其中一张某个白色背影的鎏金卡片，呼吸忍不住急促了一番。

    待稍稍冷静后，夏璃才一脸蛋定般的将卡片收起，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的惊叹道：“哇~金色传说·限定·JPG(☆д☆)！”

    扛起浑身光溜溜的凯文来到败北的异界雷之律者面前，正欲朝着对方伸出手去，一阵清晰的龟裂声响在空气中传开，伸出手去的动作也随之僵硬在了半空。

    凝视着自己与异界的雷之律者斜映在地上的影子间透过的点点光斑，夏璃有些惆怅的看着远处朝自己跑过来的一行人，灿烂的笑容浮现在脸上，朝着她们挥了挥手后所有的面部表情完全收敛，看着视线中的景物倾斜歪曲的画面施然道：“不是「剑神」，却有了剑神的影子，本就如出一辙的剑意，她败了，却又孰能言我胜了呢？哪怕得到了阿赖耶识的加持，但终焉本身就是人理的灭断者……”

    宛若细丝的电弧在夏璃影子的被“切”开的缝隙中流窜，随即这道缝隙中渗出的电弧飞速壮大起来，感受着前方的雷之律者身上同样壮大起来的极冰与极炎，夏璃果断对准了凯文光溜溜的圆润的俏腚，随即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用踢出音爆声的一脚将这货踹飞出去。

    “原来如此，不是伟力神隐，而是将力量打入低维的〔入微〕级别的攻击方式么？”话音落下，紫色的、蓝色的、红色的能量对冲在这片名为长空市的城区中央爆发，在天命与逆熵烧了好几个侦测崩坏能反应的卫星后，爆了不知道多少个表盘的表针才恢复正常。

    动静平息，此刻的地形变化已经无法让人再联想到其上一刻作为城市部分的一丝关联，先前夏璃所见识到的那一记看不见尽头的细线也自然是消失不见，或者说细线的本质便是强大的力量以低维的形式打出的表现，大地被切开了一道足够远，也足够深的细密斩痕。

    而当无法阻挡的低维攻击恢复三维中的正常形式后，一道深深的涧壑便出现在了长空市的地形上，不过此刻再用长空市城区来形容或许有些不准确，用长空市海峡这个名词可能更精确一点。

    没错，先前的两道打入低维层次的攻击在完全爆发出来之后，直接就将长空市的地形完全抹去，所有的建筑直接在巨大的冲击波下被摧毁殆尽，放眼望去，唯一能看见的便是一片带有混凝土的色泽的荒漠……以及天堑般的巨峡将长空市的岩壳撕裂，宛若一道无比的狰狞伤口浮现与大地之上，激涛拍打在这一记雷之律者劈出来的海崖之上，泛起阵阵海水流淌的声音，显然，雷之律者的攻击直接将长空市的陆地凿穿，一路延伸到了陆地边缘的海水聚积的港口处，于是海水便自然倒灌，形成了这道“人工”海峡。

    一座再大的城市，当它被抹去了一切人类人类活动过的痕迹后，自然也担得上荒漠一词。

    而尤其是来自雷之律者的那一道攻击，因为其中蕴含的来自终焉的权柄，所以尤其是对于人类的事物有额外的破坏力，就以现在的长空市境遇来看，未尝不是「崩坏」这一灾害的表现形式……

    看着眼前空无一物的沙砾，布洛妮娅毫无表情的脸颊上划过一道泪痕，仿佛再度缺失了一角的内心仿佛被一只手掌不由攥紧在了一起，在莫名的窒息感中想要呼唤起某个名字，只是却在恍惚间想起自己还未得知对方的名字。

    源自直觉的指引，总是仿佛失控般的让布洛妮娅将夏璃当做那个消失的友人，就连对方最后的模样也与消失的友人如出一辙，仿佛静悄悄的，悄然出现在自己的生命中，却又十分突兀的从生命中消失，没有嫌弃丝毫波澜：“为什么，你又不见了……”

    “大姨妈……”

    在沉默中，琪亚娜为布洛妮娅擦去泪痕，随即仰起头如同抽噎了几下后，无比坚定的说道：“相信我，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战胜崩坏，人类，一定会战胜崩坏！我！琪亚娜·卡斯兰娜在此，以骑士之名起誓！”

    看着被无形的悲伤笼罩内心的两人，雷电芽衣无比揪心的看着两个强忍着泪水的少女，一把将两人拥入怀中，轻轻的拍了拍两人背部道：“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些的！”

    话音落下，泪水便再也无法止住，如失控了一般汩汩的从眼睑中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