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江南王府,以往从来不会出自己小院的女子走出了自己的小院。 她来到了王府正堂,此刻的南疆王的两位侧妃正依偎在南疆王的怀里。 南疆王虽说只是不到四十岁,却因为常年的风花雪月使自己脸色苍白。 他看了眼来到了自己面前的女子,两位侧妃也不屑的瞥了眼那位貌不惊人的女子。 上官城轻声道:“今天怎么出来了?” 女子默不作声,只是跪倒。 上官城明白,女子是想要离开这里。他抿了抿嘴,将怀里的一位侧妃一把推开说道:“想要走可以,但是我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足以让我放过你的理由。” 女子低着头,双眸凝视着地毯上的图画。 那是一条老蛟,是一条赤色老蛟。 这个地毯是当年自己出嫁之前所绣制,当年那个男人说过要娶自己,可却因为前线战事吃紧回到了南疆边境。 自己就一天一天的绣着那条原本应该是青色的老蛟。 好在,他回来了,回到了京城。 只不过身受重伤的他第一时间并未回府修养,而是来到了自己这边,他脸色惨白,冰冷的盔甲下渗出了一丝丝的血液。 她忘了那天苏震到底说了什么,只是记得,他强行将自己抱起却又一个踉跄的倒在地上。 当然,自己未曾受伤,因为自己躺在了他怀里。 而之后,这位女子为了让自己有些嫁妆,便将这个刚刚绣好的地毯拿出来,通过青楼的手段拍卖。 而那天,她遇到了刚刚继承了江南王王位的上官城。 上官城买下了这条地毯,也说了一句:“若是我买下了这条地毯,姑娘可愿意与我一同返回江南?” 她没答应! 而之后,她顺理成章的嫁入了苏家。 因为自己是奴籍,所以并没有姓氏,便跟着苏震一同姓了苏! “我姓苏,这个理由够吗?” 女子语气平淡,似乎并非是请求,而是通知一般。 上官城双眼眯起,不只是愤怒还是不舍,他将自己的一只手塞进了自己左侧侧妃的衣领之中,一用力! 那位名叫“林彩衣”的侧妃娇嗔一声。 “回去吧!没有本王的旨意,你始终是我江南王府的王妃!” 随即,从正堂门外来了两位老嬷嬷,一边一个架着女子离开了正堂。 那位名叫林彩衣的侧妃一把拉住了想要从自己胸口拿走的手臂,一脸妩媚的娇嗔道:“王爷!不就是一位奴籍女子嘛!咱们王爷如此高贵,不生气的啊!” 上官城眯着眼睛望着林彩衣嘴角一翘,一把将其衣物尽数撕碎。就当着大庭广众之下,将其压在身下,强行的鱼水之欢! 大雨倾盆,少女见到那位从马车里走出的贵公子之后,便嘴角抽搐了一番,随即瞪了一眼身边的高策,转头就跑! 高策拦都来不及。 刘昊武见状,立马吩咐身边的陈山追上去,让其送自己的meimei回京城。 高策看着刘昊武,轻笑道:“霖王殿下,好久不见!” 上官诗一头雾水,自己是认识面前此人的。 毕竟名满京都的虑远先生名气何其之大?只是他不知道此人乃是武王殿下刘昊武吗? 刘昊武先是一愣,随后笑道:“先生既然来此,想必是有事情要与我说?” 高策摇了摇头,笑道:“无事,只是前几天公主殿下把太子殿下收拾的够呛,太子殿下为了报复才让我带着公主殿下来此等候霖王殿下的。” 刘昊武明显的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道:“想不到,老大这么多年了依旧如此心性啊!” 随即,高策上了马车,与刘昊武三人共处一室。 一路之上,刘昊武讲述了这一路所遇到的事情,就连在那座山寨之中救下了五名女子过些日子会送到京城这件事都与高策说了,可谓是事无巨细。 一旁的上官诗自从知道了刘昊武真实身份之后便再无声息,即便是现在,即便是高策不止一次打量自己,上官诗也是一言不发。 刘昊武笑道:“咱们郡主殿下是吓坏了,没事,先生莫要介怀!” 高策笑着回道:“岂敢岂敢,京城里现在有一个辽东郡主就已经足够让我家蒙蒙头痛了,若是一不小心在得罪了这位郡主,我家蒙蒙估计都得把我赶出家门了!” 众人开怀。 原本的路线,是由京城南门进入,从狮子街去走龙道先去皇宫见一见皇帝陛下。 可既然如此大雨,便也不便去打扰,索性一行四人一同去往了逍遥王府。 到了王府,一行四人来到了王府大厅落座。 江南王在京城是有府邸的,所以刘昊武便差事下人去逍遥王府,让人驱车来接这位江南郡主。 上官诗这下子算是松了一口气,虽说不知道这位杀神为何会在高策面前隐藏自己的身份,可杀神的名头依旧让自己胆战心惊,早些离开便是好事。 很快,江南王府的人将自家郡主接走,而高策也准备告辞。 “虑远先生如此大雨,要不要在王府休息一夜在离开?” 高策闻言,看了看王府大厅的摆布,以及侍奉几人的秀丽小娘,便笑了笑说道:“算了,家中娘子还等着我回家吃饭,就不在王府叨扰了!” 刘昊武点了点头,随意的给附近的侍从女子使了一个眼色,所有人便都退了下去。 刘昊武这才神情凝重,从怀里掏出了一只玉牌。 “我知道,虑远先生是知道我是老二并非老三,这块玉牌是老三托我带给你的,以后京城与南疆那边所有的情报往来,还需虑远先生多多照看了!” 高策走上前,结果玉牌。 玉牌朴实,但是里面却有人以内力掏空,刻画出了两个字。 “白衣!” 高策在自己的记忆中扫过一次,并没有发现与这块玉牌相关的来历,便疑惑道:“为何王爷会如此看重与我?这玉牌,有何用?” 刘昊武有些难言。 他怎么可能好意思说出口,这块玉牌是只有京城桃杏巷才知道的信物? 高策看着刘昊武,想起了刘昊霖曾在京城之时的所作所为,不由得苦笑道:“王爷,那种地方,我是真的去不得!” 刘昊武嘴角扯了扯,无奈的说道:“不是还有你家蒙蒙吗?” 高策依旧苦笑。 “那臭小子要是知道了,还不得跟我翻脸?再说了,要是让你家表妹知道了,她不也得跟我翻脸?此事万万不可!” 说着话,高策便将玉牌放置在了大厅的桌子上。 刘昊武立马拿起,一把塞进了高策的怀里,一脸祈求。 “收下吧,我这也没办法了,总不能让我大哥去那种地方吧!朝廷明令,在朝为官者不得入烟花柳巷!” “我是三院先生!” “不算是朝中官员的!” “我爹是当朝首辅!” “那与先生入烟花柳巷有何干系?” “我成亲了!” “你家蒙蒙不是没成亲呢嘛?” “为啥不找你妹?” “你觉得,一个姑娘家合适吗?” “......” 两人互相推搡了一番,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他娘的,王八蛋刘昊霖!” 没了办法,只能收下,自从自己苏醒过来,虽说知道与刘昊霖的关系不算浅薄,可没想到到头来自己还成了刘昊霖的“嫖友!”这要是传到国子监,好家伙,那群小兔崽子还不得天天念叨烦死自己? 见高策收下了,刘昊武难得的舒了一口气。笑着说道:“我家大哥,依旧是那般难缠吗?” 高策想起了那位太子爷,不知是苦笑还是开怀。 随后,两人聊了一会,高策见雨水小了,便告辞离去。 很快,整个逍遥王府便安静了下来。 刘昊武沉思一番,打了一个响指,一个黑影从王府大门外走入! “南疆边军派出八万人马集结于北境,上官城依旧敢如此的放肆?” 黑衣人单膝跪地,沉声道:“换了十余位游官,白衣宗的几位长老嫡传都已经下山入江南了,想必很快就有其他的消息传来了!” 刘昊武点了点头,挥了挥手,黑衣人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近乡情怯啊!” 刘昊武伸了个懒腰,靠在椅背上,鼾声渐起。 雨水渐停,皇宫东墙边上的宅院中,黑衣少女此刻正大气都不敢出的窝在被窝里,从窗户缝中看着外面的大门。 大门一动,少女立马用被子将自己全身包裹,感觉不太够,又跑去把房门反锁!又用书案以及柜子将房门堵上。这才稍微安心些许。
高策从外面听到了房间里的叮叮咚咚,笑的是乐不可支。 果然,一物降一物! 高策敲了敲门,少女再三确认没有自己三哥的身影,这才将门内顶着门的东西拿走,打开房门,却也只是开了一条小缝,一脸提防的看着高策。 “这不是给你送钱来了嘛!来,五百两银子,全给你!” 高策从怀中掏出了一把银票。 这银票是之前刘昊文给自己的,现在看看,一两,十两,五十两。甚至还有几块碎银子。 好家伙,这太子爷当得可真是够苦的了。 少女听到钱,眼睛立马一亮,随后又恢复如初。一把抢过,随后关上门,又是一通叮叮咚咚! 深夜,逍遥王府外的街道上早已经没了商贩行人。 刘昊武和吕少宁二人静静的走在街道之上,时不时的还能看到大街之上有人醉倒,有人在阴暗墙根之下解大手。 两人就这样一直走着,一直走到了皇宫南门! 门外侍卫见到了两人装束,皆是严阵以待。 刘昊武似乎有些笑意,他带着吕少宁绕开几人,来到了东墙根下的宅院处。 吕毅昌早已经在此地等候多时了。当看到吕少宁的时候心头一紧,随即又无奈叹息一声。 “来了?” 刘昊武躬身行礼。 “昊武见过先生!” 吕少宁见到吕毅昌,第一时间便将自己的手放在了身后长剑的剑柄之上。 吕毅昌挥了挥手,笑着说道:“不必紧张,很快的!” 话音一落,吕少宁眼前一花,吕毅昌已经伸出双指顶在了吕少宁的额头之上。 随后,一阵白光闪过,吕少宁额头渗出了丝丝鲜血,一条条剑气自大地升腾而起。吕少宁这才发现,自己的心田气海已经显化出来,三人原本所处的地方瞬间一变。 一柄剑!一柄剑的世界将整个天地笼罩其中。 吕少宁与天上的十万柄飞剑皆是瑟瑟发抖。 而之后,吕少宁强行提起自己的一口真气,将那十万柄剑汇聚一处,剑尖直指吕毅昌。 吕毅昌面带微笑,以手指做剑,就那么轻描淡写的一挥。 天地清明! 吕少宁的气海世界消散,而出现的,是吕少宁身后的十六柄虚幻飞剑! “行了,明天开始巩固境界,现在去后面的茅屋休息去把!” 吕少宁那冷若冰霜的俊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拱手行礼之后,便颤颤巍巍的向着后院茅屋前行。 吕少宁走远,刘昊武便想要离去。 吕毅昌一把抓住了刘昊武的箭头,一个瞬间,两人便已经站在了皇宫之中的一处寝殿之外! “见一见!” 吕毅昌面无表情,刘昊武默不作声。 “他们想了你这么久,连见一面都不愿意?” 刘昊武凄然一笑,摇了摇头。 “我的爹娘都是好爹娘,可我并不是好儿子!谁家的儿子一成年便为了兄长的皇位放弃了父母?我这样的儿子,还有什么脸去看望二老!” 刘昊武说着便跪倒在地,动作轻柔,神情凄然,好似怕将房间内的两位惊醒一般。 而他不知道的,是那对夫妻,那对让天下羡慕了整整三十年的夫妻就站在房间内门,女子一只手捂着嘴,一只手想要开门去扶起自己的儿子。 男子搂着妻子,满脸的欣慰! “咚咚咚!” 三个头不算重,可每一次即将触地的时候刘昊武都异常的用力。 三个头过去,额头已经是皮开rou绽。 吕毅昌默不作声,转身离去。 就在吕毅昌离去的时候,太子刘昊文身着便服出现在了刘昊武的身后。 “是我的错!” 刘昊武起身,一拳砸在了刘昊文的脸上,流着泪,笑着说道:“解气了!” 随后,那位南疆藩王,被天下人誉为杀神的刘昊武。 翻墙而去! 如同一条,丧家之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