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节、皇帝的嘴馋
城中的战斗越来越激烈，皇宫里的高手几乎倾巢而出，只留了几个高手应对突发状况，禁军也被调出了大半。 江湖客绝大部分还是有分寸的，尽量不扰民。只是战争难免会波及到无辜的人。 江湖客不可怕，可怕的是有势力、有目的的江湖客。他们很多人都已经潜伏在王城多年，和王城百姓勾搭连环的关系并不少。 所以靖国势力的人也不在顾及那么多，只要看到有人和这些江湖客在一起，就会被诛杀。 今天事发突然，城外的势力并没有到来。就连江湖客的带头人都没有出现。不然今天的王城一定会被攻破了。 战斗进行到中场，皇宫里下了命令，所有大家族的的私人力量必须参与清缴，如有不从事后一并处决。 这些大家族的人一开始只求自保，现如今皇宫里直接下了命令，那么事情就变的不一样了。每个大家族的根基基本都在王城之中，而靖国又对家族的势力控制的极其严格。 这些大家族要么是有钱，要么是有权，要想明面上两样都有，那就离死不远了。但是很多家族也都偷偷的置办一些产业。只要不过分，规规矩矩的，靖国也不怎么追究。而各府各宅各产业的护卫都有严格的数量限制。 所靖国皇室的覆灭倒是对他们来说没有特别大的影响。但是如果皇室倒不了，那么他们就影响大了。他们谁也不敢赌。不敢赌靖国皇室在这一次的危机中会倒下。 所以靖国皇室下了这个命令，他们任何一家都毫无保留了。谁也不知道有没有专门的高手来盯住自己家。每一家都很快的组织起护卫队伍，毫不犹豫的冲着江湖客们绞杀过去。 这次聚集起来的江湖客都别有用心，很大一部分基本都相当于各个势力的死士，他们高手众多，打起架来悍不畏死。但是后来皇宫里真的派出几乎所有高手的时候，他们也有很大的压力了。而现在这些大家族也都悍不畏死的围剿他们，他们就真的顶不住了。 江湖客们能逃窜的立刻想办法逃窜。逃不了的也在想办法聚集在一起，互相有个照应。 张勃也收到了皇宫的命令，被一个锦衣卫高手送了进来。锦衣卫高手送完命令，并没有说多余的话，直接飞奔去下一家。 此时的雨就要停了，只剩下蒙蒙细雨，张勃看了看屋里还在忙活的医师，回过头又看了看幽深的夜空，问到，“冯五，咱怎么样？要不要出去？” 冯五沉吟一下，“去还是要去的。只是派谁去，咱得研究研究。” 张勃点点头，表示赞同。按他的内心。他肯定是不愿意去的，这种纷争还是少介入的好。可是如果不介入，那他在王城就混不了了。他才不信皇宫里的势力对付不了这几万人的江湖客。 皇宫里的水深着呢。可不管怎么说，张勃也知道，这一次王城肯定得伤筋动骨了。 冯五继续说道，“我救了柳如玉，公子你救了苏俊山，哪怕加上冯五都好说。可这些刚刚跟你回来的这些江湖客怎么说？陆余怎么说？” 张勃叹了一口气，“是啊！老怪物不知道发什么疯，把这一群包袱甩给我。难道他早就知道这些江湖客会失败，故意让我来保护他们的？可我哪有那么大本事啊！” 冯五也点点头，“听公子说老怪物那么厉害，我估计他肯定是知道皇宫里的力量的。没准还真是让你来保护他们。收你为徒，也许是真想。更多的也许就是想护住这几个徒子徒孙。” 张勃心里不痛快，越想越气。这老怪物肯定是把自己算计了。这些人跟了自己，自己无冤无仇的把他们去送死心里也过意不去。可不让他们死，让他们去外面杀那些他们的同党，他们也不愿意。这可怎么好？ 张勃的心里越来越急躁。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的火气这么大。而且特别容易钻牛角尖。 小小看到张勃的脸色变了又变，她知道张勃的心境又不好了。急忙去把琴抱来，弹了起来。琴声清脆、优雅，加上屋外丝丝的凉风，张勃终于的心跳终于平静下来。 张勃自言自语，“我这是怕要出问题吧？这难道是传说中的走火入魔吗？” 琴声还在继续，屋里的医师却跑了出来对张勃说，“山鹰公子，苏将军让我告诉您一句话。往我身上推。” 张勃眼睛一亮，心里顿时霍亮了起来，拱手对医师致谢，“多谢徐大夫！”徐大夫还礼又进了屋子。 张勃笑着说道，“苏俊山！你特娘的好好养伤，快死的人了还偷听别人说话！你这耳朵够长的！好好歇着你的吧！” 冯五看着开心起来的张勃，心里也很是高兴。他把两个手揣进了袖子里，冲着张勃笑了笑。 张勃对冯五说道，“哎呦，冯大师！您这动作可没有一点大师风范了啊！活脱脱一个老农的习惯！” 冯五笑道，“其实人活一张皮，谁又能比谁高多少呢？我现在觉得自己活明白了，心境越来越开阔。所以这些动作，升起于心，发乎于情，也就自自然然了。” 张勃听了很有感触，这一番话也正是自己要追寻的道。可最近张勃感觉自己离这道越来越远了。 张勃摇摇头，把一些不相关的想法甩了出去，只想眼前的事儿。 他对冯五说，“其实这个事儿也别让苏俊山压力太大了。你去告诉陆余和向清平，让他们必须去。他们两个九品的实力太扎眼，不活动活动实在不像话。也别让他们滥杀无辜，江湖客中肯定有一些他们熟悉的，人品奇差的，平时就经常干些杀人越货，欺男霸女的，去杀几个。对朝廷也有个交代，也算为民除害。” 冯五点点头就出去安排了。张勃则感觉越来越疲惫，仿佛支撑不住一一样。他就被小小掺着回了自己的房间。 收到张勃命令的陆余和向清平并没有矫情。知道了张勃这么安排是最正确的。也明白了自家那个被世人称作老怪物的混世魔王的良苦用心。 他们各个势力准备了这么些年，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个机会。各方面都准备的很齐全了。原来这一切的谋划终究敌不过靖国皇室的底蕴。这个五百多年的王朝即使自毁根基，被瓜分了十年，终究还是一个庞然大物。 陆余和向清平本就是江湖客这个组织里出来的，自然要更熟悉这些江湖客的行事风格和隐匿地点。他们去杀几个江洋大盗，采花飞贼还不算困难。 皇宫中皇帝躺在龙床上，虚弱的扭头对守在旁边假寐的苏明远说道，“苏阁老，城中情况现在怎么样了？” 苏明远颤颤巍巍的起身，跪倒说道，“启禀陛下，您安心静养吧！城中局势已经控制住了！ 皇太祖也动了动。各大家族也已护卫尽出，天亮之前应该会结束大规模战斗。” 皇帝叹了口气，“哎，是朕无能啊！没有守住靖国江山！祖宗基业败在了朕手上。现如今还劳烦了太祖出马。太祖这动一次就损失一次生机。怕是也……哎，朕这些年终究是错了吗？” 苏明远只是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却提足了气力，“陛下没错！您为了靖国江山的长治久安考虑。错的是那些乱臣贼子！这些大家族不动一动，会越来越难！ 这次的事件就可以看出，他们的恶劣之处。如果睿亲王和江湖势力占了上风，他们肯定会帮睿亲王。现在睿亲王和江湖势力占了下风，他们接到命令才动的这么快！” 皇帝在床上摆了摆手，苏明远却没看见，还在继续说。 “陛下是难得的明君！世家门阀势力已经是入髓之毒！需下大力度根治！” 皇帝看苏明远没听的意思，只好自顾自的幽幽说道，“朕说的不是这件事。” 苏明远虽老，却耳不聋眼不花。趴在地上看不见，却能听到皇帝细微的声音。他立刻就不再说，而是听着皇帝说。 皇帝咽了口唾沫，“朕从来没觉得自己错了。可这时候朕觉得自己可能真的错了！我怕是不该杀张致忠和那一百二十多位帝国的将校。” 苏明远缓缓的直起身子，拱手重新拜了下去，“陛下无错！” 皇帝堂下床上艰难的笑了笑，不再提这些事情，而是说道，“朕听闻食锦楼出了个少年神厨，厨艺非凡。自从给食锦楼添了几道菜，食锦楼的门槛都被豪门贵客快踩坏了。众人都说，此少年堪比御厨。” 苏明远直起身子郑重的说道，“坊间传闻，不足为信！宫中御厨才是天下之首，有谁能比的过御厨手艺？” 皇帝想做一个不屑的表情，可又有些累，索性就直接说道，“朕还是觉得坊间的菜比宫里的好吃！宫里的菜朕吃了一辈子了，早就吃腻了。 柳如玉那个老货都夸赞的，肯定差不了。你苏明远肯定是没吃过才这么说！ 明天吧，就明天。你派人把那少年给朕请来。 皇后这么多年也没有再跟寡人说过哪怕一个字。寡人心里愧疚。明天叫上皇后，一起尝尝吧！ 朕不行了，朕想着死之前能听皇宫再和朕说一句话。” 皇帝说着说着就留下了泪水，他继续说道，“城中平叛的事就多仰仗苏阁老了。朕累了，要休息会儿。你退下吧！” 苏俊山躬身缓缓的退了出去。内心在一直纠结着皇帝的这个要求。他是知道张勃是谁的，皇帝是不知道的。他真的很怕发生点什么意外。 如果是以前他不在乎，可现在他有了苏俊山，张勃是苏俊山唯一的朋友。如果杀了张勃，苏俊山这辈子就不会再理睬他了吧。如果不杀，这可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啊！还不是一个仇人，两个主要的仇人都在眼前。 他做了菜，如果下点毒，那自己可就得给老皇帝陪葬了。 落雪村苏家那事儿，虽然苏明远没有十足的证据。但是从细枝末节也能分析出来，和张勃有很大的关系。更何况，影子也查出了一些细微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