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别人而活
“夜澜是我的！” 在卡莲说出这一句话后整个房间顿时安静下来了，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可以让房间里的所有人听见，所有人都看向夜澜三人。 静—— 非常安静，安静到让夜澜感觉有几只乌鸦从头上飞过，一下子成为了众人焦点的夜澜有些不适，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夜澜的朋友都很少，少到几乎一只手就可以算的过来，这就导致他很少与人交流，从而让他的社交恐惧症有点严重。 周围的人传来各种各样的目光，让夜澜不禁心跳加快，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眼神开始变得有些空洞，目不斜视的看着一个地方。 这种感觉就像是学校艺术节表演的时候，到你上台准备开口唱歌时，设备突然出现了故障，你只能站在台上等着音乐设备修好，一个人站在台上的你被全校所有人注视着，非常煎熬。 在听到卡莲那句‘夜澜是我的！’的时候，蕾拉愣了一下，然后眼底闪过一丝恶趣味，嘴角微微上扬，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看见了夜澜的神色有些不对劲。 “夜澜，你怎么了？！” 和夜澜靠的很近的卡莲也很快发现夜澜的不对劲，有些担心的看着脸色苍白的夜澜。 “我没事，卡莲。”夜澜只是苦笑的回应卡莲，然而下一刻，夜澜只感觉眼前一黑，意识便在此中断。 那是在什么时候的事呢？一个少年手持着麦克风站在了舞台上，台下是全校的师生。 少年有些紧张的看着台下的观众，想起了在班级的遭遇，少年深吸了几口气后准备开始唱歌，随着伴奏的响起，强忍着喉咙疼痛的少年开始歌唱，只是唱到一半的时候，音箱就传来了一阵刺耳的声音，台下的师生也被这个声音鸡皮疙瘩起来了，更不要说戴着耳机的少年。 少年被声音震的头皮发麻，直接将耳机从自己耳朵摘下。 随后工作人员说是电子设备出现了问题，要一点时间在可以修好，让少年等一下。 少年就这样一个人站在全校师生面前，虽然不知道站了多久，但是那每一分每一秒对于少年来说都是煎熬。 终于，在少年快要坚持不下去电子设备修好了，少年也重新开始表演，但是重新开始的少年表现并不怎么好，甚至连本就不怎么好的喉咙更加恶化。 在一曲终了的时候，少年走下了台，走到了幕后，然后开始剧烈咳嗽，甚至是咳出了一些血。 当表演结束准备公布名次的时候，少年并不对这次公布名次抱着希望，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原本表现不好的少年竟然得到了第一名，这让少年有些惊讶，也有些不安。 在少年站在颁奖典礼的时候，主持人将一根绳子交给了少年，这根绳子的上方连接着一个巨大的球体，知道这是什么用处的少年拉下了绳子。 球体从中间打开，带着芬芳清香的花瓣飘落了下来，只是下来的不只是花瓣，下一刻，头上传来了一股刺痛，无色粘稠的液体从少年的头发流下，然后散发着一股恶臭。 当时场面一度非常混乱，主持人拿着手帕擦拭着少年身上的蛋清和蛋白，少年神色呆滞，被众人带下了舞台…… 睁开眼睛，夜澜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熟悉的天花板，回想起刚刚昏迷时看到的事情，夜澜突然感觉有些烦躁，而且身上还有点湿粘粘的，让他更不爽了。 夜澜刚想起身却发现自己的右手被人握着，他看向握着自己手的人，眼神慢慢变得柔和了起来，没错，握着夜澜手的人正是卡莲，只不过卡莲现在正趴在床上睡着了。 夜澜小心翼翼的把手抽出来，然后轻柔的把卡莲抱上床，给她盖上被子，看了熟睡的卡莲一会儿后便离开了房间。 现在外面已经是晚上了，具体的时间夜澜不清楚，不过夜澜感觉应该和他一起晚上出去的时间差不多。 在走出房间后，夜澜第一件事就是先去洗了个澡，只是在去洗澡的路上碰巧遇到了弗朗西斯，然后被弗朗西斯拉去一起洗澡了，因为他想和夜澜谈谈今天的事。 只是…… “夜澜？你背后的这个是圣痕！” 在满是白雾的澡堂里，弗朗西斯看着夜澜背上的圣痕惊呼道。 “圣痕？”夜澜装作一副听不懂的样子，其实他早就想要告诉弗朗西斯他拥有圣痕这件事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说，而且也不知道这个时代的人知不知道圣痕这个东西。 毕竟圣痕是上个纪元的产物，而圣痕最早被发现是在什么时候夜澜不知道，所以他不敢去赌，因为如果这个时代并不了解圣痕的话，那么知道这东西的夜澜就绝对会被弗朗西斯怀疑。 所以只有两种方案，一是自己主动提起，还要装作不知道这是什么的样子。二是让弗朗西斯自己发现，然后自己装作不知道自己背上有东西的样子。 两种方案类似，但是却不一样，一个主动，一个被动。 “弗朗西斯叔叔，是我背上有什么东西吗？” 夜澜有些疑惑的问，看着夜澜一脸疑惑的样子，弗朗西斯才想起来圣痕是只有卡斯兰娜家家主才知道的东西，所以夜澜不清楚这很正常。 于是弗朗西斯泡在澡池里给夜澜科普圣痕是什么东西，完全没有一点想要保密的意思。 “根据家族历史的记载，在每次崩坏发生后会有一类特殊的人出现。他们体内拥有着被称之为崩坏抗体的物质。 在拥有抗体的人中的极少数人身上，抗体还会在身体里构建特殊的纹路，那个就叫作圣痕，也就是你背上的东西。 而且对于拥有圣痕的人的来说，圣痕会赋予持有者特殊的能力，增强持有者的实力。” 夜澜听着弗朗西斯的科普没有说话，其实他觉得只需要知道圣痕能够抵抗崩坏能侵蚀和增强持有者能力就行了，没有必要说这么多的，不过他没有提出来。 “不过话说回来，夜澜你的圣痕是什么时候产生的？” 弗朗西斯看着正在沉思的夜澜问道，夜澜只是摇了摇头。 “我并不清楚我是什么时候拥有圣痕的，弗朗西斯叔叔。” 弗朗西斯也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他是百分百相信夜澜这个孩子的，而且就今天夜澜的崩坏能抗性检测时突然晕倒来看，夜澜的圣痕应该就是那个时候觉醒的。 “那你知道圣痕给你带来具体的能力吗？” 夜澜想了想，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抱歉，弗朗西斯叔叔，我并不清楚圣痕给我带来了什么能力。” 虽然这样感觉有些恩将仇报的感觉，但是夜澜还是不打算说出圣痕的能力，因为他要让弗朗西斯认为他是今天在崩坏能抗性检测上才获得的圣痕，这样就可以表达出才刚觉醒圣痕还不清楚圣痕给他带来的能力。 “嗯，你也才刚刚觉醒圣痕没多久，不知道能力很正常。” 果不其然，弗朗西斯一下子就认为夜澜觉醒圣痕的时间没多久，不知道能力很正常。 不过之后他也没再说什么话了，就静静地和夜澜一起泡澡。 两人就这么干坐在澡池力，最后夜澜打破的安静的氛围。 “弗朗西斯叔叔，我想问一下，我还能不能成为骑士？” “我还以为你并不在意自己能不能成为骑士的事呢？” 弗朗西斯微笑着看着夜澜，开玩笑道，从刚刚开始他就感觉到夜澜有些不安，不他知道夜澜在担心什么，但是却不会主动提起，因为这是为了夜澜的成长。 “嗯。”夜澜见弗朗西斯说出来他心里的想法就没有说话了。 现在的夜澜就像是年级第一的学生，只是高考前一天突然生病考试状态不好，成绩不是很好，然后感觉对不起自己的父母一样。 “其实夜澜你不用想太多的，你已经拥有圣痕了，已经证明了你拥有极强的崩坏能抗性，所以不用担心。” 夜澜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气氛又开始变得安静了，似是为了防止气氛变得安静，弗朗西斯突然说道： “夜澜，你还记得你当初为什么会选择继承阿萨斯恩家族的宿命吗？” 夜澜有些疑惑的看着弗朗西斯，似是有些不理解对方为什么突然提起以前的事干嘛。 “老实说，当时我其实是有想过让你像一个普通人一样生活的， 但是我最后还是无法接受自己帮别人做决定，所以最后才将选择权交给了你自己。” 夜澜听着弗朗西斯的话，也陷入了回忆。 “只是你当初选择继承阿萨斯恩家族的宿命的时候我很惊讶，很不理解你为什么这样选，但是我选择支持你。 在你每次接受阿瑟训练的时候，我从你的眼神中没有看到任何的情绪。” 说到这，弗朗西斯看向了夜澜，神色有些严肃，也有些自责。 “然后我发现，你其实只不过是想要一个活下去的理由对吧，哪怕这个理由只是为了一群不想干的人。” 明明是疑问句，但是弗朗西斯却说出了陈述句的语气，不过也确实，那个时候的夜澜确实是这个状态。 在还没有穿越过来的时候，夜澜几乎每天的时间都是在玩游戏，他喜欢玩游戏吗，喜欢，但是真的会有人玩一辈子游戏吗？那是不可能的。 夜澜只是为了活下去的理由而已，那个时候夜澜就已经是孤身一人了，他急切的需要一个活下去的理由来麻痹自己，他的父母不喜欢自己每天浑浑噩噩的，所以哪怕只是因为游戏，那夜澜也希望自己不用每天浑浑噩噩的，只要不辜负父母的期望就好。 “不过……”弗朗西斯这次却是用着非常慈祥的眼神看着他。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夜澜你变了，变得不再想以前那样只为了别人而活了，拥有了自己的目标，这一点让我非常高兴。” 曾经的夜澜因为有人需要他，所以他才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明白自己活着的意义，但是他也在担心，担心没有人需要他。 但是现在不同了。 现在的夜澜已经找到了自己的目标，也拥有了想要守护的人，所以哪怕他会因为这个目标丢了性命，为了想要守护的人付出生命，他也无所谓。 这无疑是夜澜的成长，至于他想要守护的人…… 脑海里闪过某个此刻正在他房间里睡觉，头上绑着蝎尾辫白发蓝眸的女孩，夜澜面无表情的脸上渐渐浮现出笑容。 看着夜澜的笑容，弗朗西斯一下子就想到了什么，嘴角带笑的离开了澡池，走之前还不忘提醒一下夜澜。 “记得不要在澡池里泡太久，不然会头晕的。” 然后便离开了。 只留下夜澜在一个人澡池里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