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汰
“淘汰会死吗?”那个聒噪女生终于忍不住说话了,但声音还是很大。 白发少年一看就不是什么尽职的讲解员,很没形象地翻了一个白眼后,没好气道:“声音小点,叫什么呢。”女生听到这话后,脸色有些难看。祁羽虽然看出少年不是什么好人,但还是在心中点了个赞。 “淘汰当然会死啊,你以为这是过家家吗?” 女生在听到这一句话后,脸上一片死灰。 “我,我不参加了,你们这样不经过别人意愿是违法的!!!” 祁羽皱了皱眉,对方用不明的手段把几个人同时掠到这里,敌强我弱的局面已经很明显了,可她还敢如此放肆,真不知道是蠢还是天真。 少年闻言,残忍地笑了笑,“难办啊,第一批人一定要8个吗?”少年的这番话成功让女生停止了吵闹。 “她确实太聒噪了,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责任由我来承担。”那声音的主人好似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冷漠。 “啊勒,那就好办了。”少年邪恶地用手摆出手枪的样式,在他口中发出“砰”的声音后,那个聒噪的女生瞬间消失,原地只留有一摊血迹。一直和女生紧挨着的瘦弱女孩看到这一幕,脸色有些难看,但她努力克制住恐惧,这才没有发出声来。 祁羽一脸凝重地看着地上还在流动的血迹,果然,自己的生死都在别人的手中吗。 “好了好了,各位也别垂头丧气的,我可是给你们解决了个大麻烦啊,要是在竞技中被这种;人连累,死了找谁说理啊。”少年不在意地拍拍手,与此同时,前台上也出现了几把钥匙。 “这是今晚你们入住的房间对应的钥匙,明天的竞技会有相关人员带你们去,那么各位,努力活下去吧。”少年的身影伴随着最后一句话彻底消失,又是一阵忙音后,前台上的屏幕自动收起。 祁羽看着手中的钥匙,自己的房号是103。 …… 祁羽无所事事地躺在白色床单上,看着这里和科技城里自己的家别无二致的装饰,桌上还摆着自己上午没有制作完的指枪。嗯?祁羽突然想起自己在失去意识前抓住了半成品指枪并且还把它塞进了口袋里。祁羽下意识地摸了下口袋,嗯?——口袋鼓鼓的,拿出来一看,正是自己的那个半成品指枪。看着手中的半成品又看了看桌上摆放着的,祁羽愣了一下,立马从床上爬起来,来到了桌前。 桌上摆着一张久远的照片,自己的工作表,以及一堆零件和半成品的指枪。 祁羽拿起桌上的指枪,和口袋里的那只对比,发现这两样东西毫无区别,这是怎么回事?是不同时空还是平行世界?不,不对。这样解释不了,那这个岂不是会有另一个“我”? 祁羽把玩着手中一模一样的半成品,开始了一连串的联想,祁羽想到了自己的童年,院长mama以及现在的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很久了…… …… 祁羽的生物钟使他很早就醒了,看着房间里熟悉的一切,祁羽才慢慢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参加一场生死竞技。 祁羽正在思考要不要走出房间去解决一下温饱问题时,就发现桌上骤然出现了热气腾腾的食物,如果不是一直确定没有人走进房间,祁羽都要怀疑自己精神错乱了。 祁羽很清楚自己的房间没有任何智能设备,但现在,如果真的和自己的房间是一比一还原,那肯定不会出现这种凭空制作好的食物,祁羽慎重地检查了一遍房间,他知道就算是文明级别的碾压,也不可能做到毫无痕迹,一定会有一些人工残留的线索,但遗憾的是,自己什么也没发现。 吃着热腾腾的食物,祁羽意外地发现,这和自己小时候吃到的只有那个和善的老板娘才能做出的甜糕是一个滋味,尽管这个食物看起来就像是某种草药的绿色根茎。 祁羽并不觉得对方会下毒什么的,毕竟那个白发少年不是说过,需要足够的人数才能开启一场竞技。 吃过饭后,祁羽想收拾一下,但这个念头刚一闪过,眼前的餐盘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祁羽对此已经有很强的心理承受能力,他思索了片刻,开始在心里默念几遍一些别的事物,在他一一实验后,他发现自己只能用意念做出他曾接触的东西或做过的事,至于书本上的图片是不行的,必须是接触过的实物。 祁羽压抑着心中的激动,他知道这个世界的文明确实高级,可没想过会高出这么多,亏他们塔国还自诩为“智慧之国”。 窗外的场景看起来很不真切,时间就好像定格在他刚离开时的样子,窗外的景色和昨晚入住房间时是一样的。 这也就让祁羽对这个世界产生了nongnong的兴趣,他们那里是不信奉神明的,但眼前的事物又让他无法解释。是否正如一些人所说,科学的尽头是玄学呢? 祁羽没有走出房间的打算,自己的温饱已解决,说实话没必要,这样太鲁莽又太危险。 他开始着手于手中的工作——那件未完成的指枪,临近完成时,他突然有了一个奇妙的想法,既然这里可以传召出一些他曾接触过的事物,那么是否就意味着他有无穷无尽的零件来支撑一些自己以前所没法完成的实验。 这个想法刚从脑海中一闪而过,祁羽就想起了物质的守恒,即使是高级文明,但自己并不能确定这些材料出自何处,在科技城呆了好几年的祁羽深受礼仪的熏陶,他明白什么可以拿,什么不能碰,但在这场竞技里,活下去难道不是最重要的吗? 祁羽久久地看着桌上的成品,突然目光被桌角里的老久照片吸引,照片里是一个年轻女子,她正抱着一个面色冷淡的小正太,嘴角轻轻扬起,而在她的身后是一群残疾程度各有轻重的小孩子。 这是孤儿院,也是祁羽的整个童年,作为院里唯一一个身体完好的孩子,祁羽曾不止一次地被其他孩子欺负,身体的残缺以致心智的不成熟,一旦有孩子带头,其他孩子也会跟着效仿。祁羽几乎每天都会伤痕累累,但他不知道,淤青在脸上,连这么明显的地方老院长都能熟视无睹,自己的控诉又怎么会得到理解呢?
是的,祁羽去找老院长倾吐苦水,那个整日笑眯眯的老人在听完他笨拙的语句后,笑着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会不会是你的问题呢?”祁羽仍记得那天,天气明明很晴朗,而自己却冷得直打颤,祁羽哆嗦着嘴唇,嗫嚅了半天,依然说不出话,只觉得老院长的笑是那么虚伪,时至今日,每每想起,他依然会害怕起这样的笑,这让他无时无刻都被梦魇所折磨。 在直愣愣走出院长室后,小祁羽被一群孩子敲晕,醒来后他发现自己就躺在里院长室不远的草坪里,目光所及是逐渐沉沦的夕阳。 那是祁羽第一次流泪,眼泪模糊了他的视线,而他只能看到一个被眼泪晕染的橘色光圈,他淡淡说了句,“很美啊……” 从此以后,无论别的孩子怎么欺负祁羽,用恶毒的语言凌辱他,他都是一副冷漠的样子。他知道眼泪只会暴露自己的脆弱。 这样的日子直到那个年轻女人的到来——老院长因为贪污被查处由这个女人来顶替她的职位。 这个女人一到来,就用温柔的笑容攻破了这些自卑孩子的防线,他们很快闹成一片,末了,女人提了一句:“来拍张照吧!” 这就是这张照片的由来,小祁羽当时执拗地拒绝合影,女人无奈地笑着,却看到小家伙脸上的戒备更重了,小祁羽明白实力悬殊,明白硬碰硬只会让自己的处境更加艰难,但他并不想和这些人合影——这算什么,照片是纪念值得回忆的人和事的,他们…… 小祁羽愣住了,他感到一只温暖的手轻柔地摸了摸自己的头,而女人正趁着他愣神的时候,将他一把抱起,小祁羽一开始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待会过神来就看到面前的相机和其他孩子嫉妒的眼神。 幼稚,小祁羽心里想着,但却又涌上一股奇异的感觉,他努力压下心头的异样,脸上绷着冷漠。 “院长mama,”祁羽用指头敲着桌面,眼底泛起一片柔情,但又想到什么,重新恢复成一副冷漠的样子。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把指枪带走时,一阵敲门声响起,祁羽警戒地看向房门,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打扰了,我是和你同场竞技的守卫,请问我现在可以进来吗?” “啊,请稍等,”祁羽赶紧把指枪以及一堆零件藏在桌子底下的暗格,这张桌子是他几个月前改装的,为的就是应付这种突发情况。 “抱歉,刚刚在收拾。”祁羽在做完一切后,特地穿着一只拖鞋来开门。 “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