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重逢
时光飞逝,不知不觉中,江肆从一个婴儿,长成了个180的帅哥,他考上了当地的高中。 9月,开学季,江民往江肆的行李箱里塞满了东西,书啊,衣服啊,生活用品啊之类了,还有几枚铜钱,和两三本古籍。 “小四啊,都高中了,平常做事还是注意点,别那么暴躁。”江民往里面塞了几面小旗子和两三个衣架。 “要照顾好自己,要啥东西给家里打电话,大伯给你送去。”手上动作不停,又往箱子里塞了几个药瓶。然后才作罢,合上箱子,然后……关不上了。 江肆挎着一个小包,看着江民的动作,无奈的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匣子,把他大伯给他塞的药品,古籍,小旗子……全都一股脑塞进去。 “好哩大伯,莫装了,缺啥子家伙我上去买就是喽。”他用力把箱子拉上,结果箱子因为重力不稳,直接压在江肆脚上。他“嘶”的一声。拉起箱子就跑。 “再见~大伯,我一个月回来一次~”然后头也不回的出了村子。江民站在房间里,看着江肆的背影,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然后叹了口气,望着庙的方向唤了声。 “快了,还有两年……”然后转身走进了那片黑暗。 (学校和村子里的事分开叙述,但是时间线统一) “歪?羊子,我到车站了,你在哪呢。”江肆一手拿着行李箱,一手提起匣子,背上还背了个大号的登山包,装的鼓鼓囊囊的。 “啥?你在东站?你他娘怎么不早说,爷在西站!”江肆对着手机话筒大声呐喊,歇斯底里的声音引来周围路人侧目。 “啊……我打车过去,你等我。”江肆看了眼周围怪异的眼神,脸色一黑,脚趾都快扣出海景别墅了。 僵着身子招了个小黄车,上车溜了。看着顾杨发来的定位,对着司机说:“师傅,去东站惠民超市。” “好。” 江肆愣住了。那悦耳的男声在耳边回荡,大脑一阵轰鸣。他目光呆滞的看向前面的司机。 黑红色鸭舌帽压的很低,医用口罩把脸遮的严严实实,耳边还有一抹亮色。 “师傅,开车把帽子摘了吧。”他抓了把头发,使自己清醒下来。 江肆对于自己刚才反常的行为感到疑惑。自己应该是在哪听过这个声音,但是为什么身体会突然发闷?就像心脏里处处弥漫着黑屋,连心脏的起伏都被遮盖。 司机好像听见了,然后摘下了帽子,露出了一头黑色的头发。 留长发的男生?江肆看着他及肩的头发陷入了深思。确认自己身边没有这号人物后,就沉默了。 “小兄弟,你今年多大了?”司机打破了安静的气氛,出口问道。 “16了。”江肆回答,语气稍显敷衍。 “嗷,来这边读书的啊,那个学校啊?”司机没听出他话里的敷衍,继续问道 “承德高中。”江肆依旧是同样的语气,手指飞快的在手机上敲打,回着消息。 “那是个好学校啊,重点高中。小哥前途似锦啊……”司机朝后视镜看了一眼,看江肆并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也就止住了话头。 车停了,江肆下车。拉开后备箱准备拿出行李时,顾杨的电话也来了,他只好把箱子放在一边,先接电话。 “我到超市了,你买完东西就赶出来,我在附近那个胡记面馆等你。”宋肆把手机夹在脖子上,伸手去拿行李箱,这时司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帮他把箱子拿下来。 看着比他还高半个头的司机,江肆有些惊诧,等司机转过身来,那纯净的蓝色瞳孔在阳光下散发着刺眼的光芒。 江肆盯着漂亮的眸子晃了神,耳边顾杨的叫声把他拉回现实。 “歪!?你有没有听我说话?”江肆回过神来,对着刚才自己的失态露出了歉意的眼神。司机也没有深究,帮他把箱子搬下来后就上车离开了。 江肆拉着箱子走到面馆内,点了两碗杂酱,打开手机百无聊赖的刷视频。刷到精彩的地方,脑袋冷不丁的被狠狠地打了一下。 他一脸黑线的转过头,看见的就是顾杨那一脸欠揍的表情。咬着后槽牙憋出了一句。 “你小子要打架是不是?!” 顾杨连忙摆摆手,脸上笑意更甚:“哪有哪有,太久没看见你了,有点激动……哈哈哈,力道没把控好……”江肆也没真生气,反而看着他一头黑发疑惑。 “你黄毛呢?怎么现在变成黑发板寸了?” 顾杨在他对面坐下,托腮无奈的说:“我爸在城里买了个别墅,也不知道他从哪请的道长说这新房子还要搁置几天才能住人,而且说我这头黄色啊,会给房子招些不干净的东西。” “我爸当时就把我头发剪了,我那干啊,就去染了个色,修了修。”说完,面就上了,顾杨便拿起筷子大快朵颐。 新放子确实要搁置几天去去阴气,但是跟头发有什么关系。那道士怕不是骗子吧…… “羊子,你爸请的道士,是什么来头啊?”江肆有些好奇,他从小跟着大伯在村子里给人家看风水,耳目渲染了不少东西。大伯耐不住他死缠烂打,就把所学传授给他。 江肆思索,自己应该算是一个道士了吧。毕竟他都会画符,布阵了。 “听说是吃饭碰见的,一看见我爸就说他有血光之灾。我爸当他是骗子,就给了他两百块钱打发走了,结果那道士还不要。说要给就给俩鸡蛋。我爸就去饭店拿了俩鸡蛋给他。” “然后,那道士就说。” “先生,你家添新宅了吧?还就你跟你孩子住?”道士一身粗布麻衣,手里拿了两个铜几点,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对着顾长治说。 “怎么?”顾长治一点疑惑的看着他,这怪老头怎么打发不走? “哈哈,先生不用怀疑我是骗子。犬子是阴历三月初九生的吧,属虎?”那道士笑了笑。 顾长治震惊了,这,说的就是他儿子。自己也不见儿子身边有过这号人物啊?难不成这道士有点来头? “我既然收了先生的东西,就要为先生排忧解难。先生快带我去寒舍拜访下?”说罢双手作揖,拉着顾长治就出了饭店。 “啊哈,李哥,下次再聚!”顾长治带着这个奇怪的老头上了车,不明所以的开车回家,路上还给顾杨打了个电话让他回家。 到了家门口,顾长治发现自己就是一个傻子,为啥要带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回家,太扯了吧。再看那个老头,他一脸严肃,手里盘着俩鸡蛋,问。 “这房子两层?什么布局。” “四室一厅。我这宅子坐北朝南,没得问题。好风水。”顾长治想打断施法,那老头指了指门锁。 “开门,我要进去。” 顾长治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但还是开了门,尊老爱幼是传统美德,尊老爱幼是传统美德。 尊老也不是这样用的吧啊喂! 顾长治按照老头的要求带他看来主卧,客卧二楼阳台。然后靠在二楼客卧门边。 “这宅子也不贵,不在市中心,规模也不是很大。也就100来万。你要买么。”他是搞不清楚这老头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坐北朝南?啧啧啧,好风水。最适合引来无家可归的鬼魂了,哈哈哈。”道士看着几件客卧不禁咋舌。 “你瞎说什么呢?这房子的装修我可专门找人来看过了。装神弄鬼……”没等顾长治说完,老头就捏碎了鸡蛋,让蛋液洒在主卧和客卧中间的位置。 “你看这客卧位置,床跟主卧一模一样,但是家具摆放跟主卧可完全就是反着来的啊。衣柜在门边,书柜跟衣柜相对。旁边是梳妆柜和茶几,对面是电视。”道士走进电视,指着旁边的一幅画说。 “你这挂的啥?一个黑伞?你这是要把你家往火坑推啊。” 然后他把顾长治拉出门外,指着地上的蛋清说:“你看。主卧那边的蛋清毫无变化,客卧这边的已经开始发黑发臭了。说明你这房间阴气极重,短时间就把鸡蛋里的生气吞没了。就是因为你这卧室里的阴阵!” 顾长治才明白这位老先生大有来头,于是可怜巴巴的说:“那咋整啊先生,我这房子也是请别人物色的啊,我也不知道这么多东西啊。你可得……”话音未落。 “爸!你干啥呢?”顾杨刚回家,便看到他爸一脸衰样拉着一个老头的手“撒娇”? 而且那老头一看见自己,本来就不好脸色变得更不好了。 “这谁啊?顶着一头黄毛就进来了?生怕鬼找不着他?”老头指着顾杨的脑袋问。 顾长治深吸一口气,不知从那个角落拿出一把剪刀,一脸微笑的看着顾杨,然后抓起他的头发就是一刀。 顾杨尖叫撒腿就跑,顾长治在后面追。 “啊啊啊啊啊啊啊!!爸!你疯了!?”顾杨抱着自己的脑袋绕着客厅转。 “儿子,你等会,爸给你剪个头!别跑了!跑不动了。”顾长治喘了一会,又开始追。 “呜呜呜,我再也不乱花钱了,我再也不勾搭女同学了,我再也不往你酒里放泻药了,呜呜呜呜……”顾杨以为自己犯了啥事,把最近干的事全盘托出。 “什么?你给我下泻药?”本来不想跑的顾长治一听这话,顿时火了,又追着顾杨跑了几圈。 老头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把手里的鸡蛋朝顾长治扔过去,正中面门。 “你俩加起来凑的起3岁么?瞎吵吵啥呢?” 顾长治捂着发红的脸颊走到老头旁边:“道士,你看……这问题。” 老头叹了口气。 “把你房子里的画都给我烧了,客卧不能放镜子,厕所不能正对房间,衣柜和书柜给我挨着,墙头不能跟窗户挨着……”顿了下,老头指着顾杨说。 “把他头上那玩意染回来。” 顾杨刚想反驳,他爸就给他一个眼刀,他就把头栽下去了。 “好好好,都听先生的。顾杨你现在就去把毛染回来!”顾长治堆着一脸笑。从口袋拿出钱包,被老头制止了。 “在你家院子里种棵桑树,给我立个小碑,香火不断。刻,东方刘戴。”然后,背着手走出了大门。转头就不见了人影。 顾杨看了一眼他爸呆滞的神情,蹑手蹑脚的溜到门口,怕他追究泻药的事,丢下一句:“我去染毛了,爸爸再见~” “都是我家保安说的,具体发生了啥我也不清楚,呜呜呜呜,我的头发,我的帅气。”顾杨哭丧着脸。 江肆听到刘戴这个名字的时候愣了一下,这不是那年村子里那个刘二嫂尝尝提起的远房表亲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