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密信
终于熬过了一天，李杰宇立即喊出了系统叫它翻译这封信。系统看了片刻，给了如下答案：你的意思我已知晓，不日便派我儿来此与你共商大计。 这信便是阿史德奉职写的，他儿子女儿此时都在都护府，而共商大计，怕不就是反叛。但是只有这封密信还不够，首先它的来历存疑，没人能保证这一定是真的；其二这封信没有什么具体的计划，当然具体的计划他们也偷不到，但是最好能搞到一点有关大概什么时候起事，好吧，其实也没必要，他已经知道是十月起事了，看来他可用这封信做引子，把他知道的史实加进去，如此一来，他们的任务就完成了。 但是他们怎么把这封信送出去呢？李杰宇苦苦思索，系统提醒了他：“上次不是告诉你王方翼派的人就在你们附近住，你把信给他，让他想办法送回去不就得了。”对呀，让他送信，成了首功也是我们的，不成责任是他的，与我们可没半点干系。 李杰宇赶快把信的内容告诉了大壮和小饼子，结合前面在使娅那里打听到的，可以大概拼凑出真相，这个铺子的老板可能跟他们一样，不知道是哪边派来的，去都护府送糕点的时候偷了密信，还没来得及送出去就被抓了，仓促间只能藏在井里。只是不知道，都护府没找到信怎么能罢休呢？天呐，那么出现了新的问题，有没有同伙来找过？他们几个接手这个铺子，是不是让人当做同伙怀疑了，桑格小姐叫我们去泡果酒真的仅仅只是泡果酒吗？还是在暗中试探？难道小丑是我们自己？ 从现在开始，一定要更加更加谨慎，任务完不完成不重要，命可别丢在这。李杰宇暗中决定，下次若有机会去都护府，回来他就说偷偷探听到消息了，直接闭店回碎叶城，不能再在这里磨蹭下去了，万一不小心露出破绽怎么办。 三人把整个宅子仔细搜索了一番，什么线索都没有，想必之前都护府也派人找过，真有什么线索也不会留给他们。小饼子又去井下的暗洞找了一遍，竟真的在最角落发现了一个小小章子，上面刻了一个奇怪的图腾。三人分辨不出这是什么，把它与密信包在一起，重新藏在了暗洞里。 阿史那德温傅日前已与奉职的儿子送狄商讨联合大计。阿史那都支刚被擒，处木都部投降，朝廷对这儿正是放松的时候，若奉职先行起事，大唐遣将攻打，对温傅不设防，温傅再从后夹击，定能拿下单于都护府。只是他们二人都是部落首领，谁也不想居于人下，但又谁都不想自立为可汗，阿史那都支自立十姓可汗的下场就在眼前。故而，两个聪明人想到了一起——泥熟匐，东突厥可汗的后裔，当然是不知道哪辈子的后裔了，作为一个可掌控的木偶是上上之选。 温傅写了一封密信，传于二十四部落首领，大意就是他与奉职深感突厥部落分散，若如此会一直被大唐压制。为恢复突厥往昔辉煌，他们二人原拥立泥熟匐为可汗，全力辅佐他拿回曾经属于突厥的地盘。 突厥早已分崩离析，部落各自为政，小部落基本都依附于温傅和奉职，待送狄回去将商议的计策告知父亲，奉职也会传信给二十四部落，有他二人的背书，不会有人不从。如此天时和人和都已经在他们手中，唯有地利要好好找一找。 李杰宇让系统帮忙盯着王方翼的亲信，可他整日深居简出，搞不懂是怎么监视的。李杰宇急得要死，这人怎么这么不上道，抓紧出来转一转，让他们发现他在监视，把他抓个正着，然后顺势就把密信交给他了多好啊。他这么整日不出门，难道还要自己直接上门说，我知道你是王都督派来监视我们的，我们发现了一些线索，你快想办法送出去，哪怕是才要真的怀疑他们了。要不然自己去试探下？不行不行，这个人看起来很谨慎，要是自己贸然试探，起了反作用，让他更低调了，信岂不是更送不出去了。 过了两日，城中传言奉职首领的两个孩子要返程了，胡商们纷纷献宝讨好。从咽城到单于都护府二千多里，快马加鞭的话也要走十余日，他们队伍中有女眷，打着游玩回去的旗号，路上怕是要走二十余日，算算时间，也差不多。 看来这天，又要变了。 夏日炎热，路上行人稀少，“食堂”也没什么客人，三人因为密信的事，连觉都睡不好，白日里还得强打精神装作无事。这日都护府的采买又上门了，这次态度倒是很好，客客气气地提前告知，让他们准备去都护府帮忙筹备送行宴。小饼子也不是什么记仇的人，见采买客气，他也客客气气，还给采买装了些黑鸭带回去尝尝。二人你来我往的客套了一番，气氛非常融洽。 李杰宇有些坐不住了，容佳二人准备返程，他这边密信的消息要尽快送出，否则失了先机不是白折腾这一趟了。正暗自踌躇，竟看见王方翼的亲信踏入了“食堂”。想来这亲信也是近来听闻了送狄和容佳的消息，有了些猜测，故直接来碰头了，李杰宇忙过去招待，亲信看了他一眼，装作无意地问：“你们这有什么新鲜的菜色吗？”李杰宇便喊了大壮拿了点黑鸭给他尝。 亲信吃了几口：“我曾在家乡尝过一种美食，叫葱爆羊rou，不知掌柜的你可曾听过。”李杰宇心想这是要试探我与我接头？他忙说：“没想到这位弟兄是个懂行的人，但是这道菜我还不太熟练，还没正式卖，不如与我去后院，待我做好后也指点我一二。”说罢引着亲信去了后院。大壮不解，但也没有言语，见陈勇暗中给他使眼色，便守在后院院门处，叫小饼子盯着前面。 亲信本以为带他到后院是要与他相认说些要紧消息，没想到陈勇真的去炒了一盘葱爆羊rou，一时间摸不准他到底懂没懂自己的暗示。 他尝了尝羊rou，说道：“好吃好吃，比我在王大人府上吃的还多了一些味道，可见你是个有心人，就是不知除了做菜用心，旁的事是否也用了心。” 李杰宇见他说的直白，便说：“我开这食肆，做菜是我的立身之本。我自当是不忘初心的。”他在不忘初心上特意加重了语气，又说道：“何况最近，我也颇有进益，总结了不少心得，很想与懂行的人分说分说。” 亲信听罢，知道陈勇听懂了暗示，便直接问道：“可有消息？”李杰宇示意他去井中取出了密信，将他们猜测的来龙去脉说给他听，亲信知晓此事重大，事不宜迟，当下决定送信回去。 李杰宇又说道：“近日送狄和容佳返程，想必你也有所耳闻，都护府叫我们去帮忙准备送行宴，我们去了以后会尽量打探消息，此事一毕我们也会尽快返回。”亲信点点头，表示他会将此间消息如实禀告王都督，便带着密信和印章同李杰宇一道出了后院。 说来也巧，容佳带着哥哥送狄刚刚进门。小饼子心里有鬼，见到他们进来一慌，扭头跑了。 “你这人怎么回事？我们进来你不接待跑去干嘛？”容佳不满地喊。 大壮连忙拦住小饼子。送狄狐疑地看了看后院，就见陈勇和一个陌生男人走了出来。见到他，陈勇的眼神躲闪了一下。送狄心中嘀咕，叫来身边小厮暗中交代了几句。李杰宇一惊，完了，被送狄发现了。 亲信很淡定：“谢谢掌柜的秘方。”说着还晃了晃手里装着密信和印章的盒子。 李杰宇能把送狄和容佳拖住，但也拖不住小厮，若是密信被搜出来，死得可就不只是亲信了。 “陈掌柜把什么秘方送人了？”送狄问道。 系统这时突然灵光了，“李杰宇，我用辣精把盒子填满了，他们要是不倒出来不会被发现。” 怎么可能不倒出来？送狄明显是怀疑了。 “哈哈，只是一个小秘方，不值一提。” 送狄不死心，伸手夺过盒子，说道：“也让我们开开眼。” 李杰宇心提到了嗓子眼，只能祈祷送狄不要发现。 送狄顺势打开盒子，里面是红红的粉末，容佳凑过来好奇地摸了摸，正巧门口吹进来一股风，红色的辣椒粉飘进了容佳的眼睛里。 “啊！真是什么啊！我看不见了！”容佳的眼泪马上流了下来，她又用沾了辣椒粉的手去擦，整个眼睛都红肿了。她伸手就打那个盒子，送狄忙着看meimei，李杰宇趁机接过盒子递给了亲信。 “这就是做黑鸭的秘方，我特调的辣椒。哎呀，把小姐眼睛弄坏了，小饼子快去打些凉凉的井水给小姐洗洗眼睛。” 趁乱，亲信溜了。他没搞懂盒子里怎么突然有了红红的粉末，难道陈勇偷偷换了？他甩开了跟踪的小厮，连夜离开了咽城。 大壮和小饼子吓坏了，白天他们差点露馅，多亏了一阵神来之风。后来他们给容佳小姐反复赔罪，又想了新奇的点子哄她开心才算翻篇。 大壮和小饼子完全没怀疑亲信原本是被派来监视他们的，他二人还在感慨不愧是都督想的细致，派了专人来互通消息，要不然凭他们三个的本事这消息是送不出去了。李杰宇与二人商议，待送行宴后，他们也闭店返乡。二人自是愿意，若不是有筹备送行宴的事情，他们想现在就离开这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