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助力来了

    这边三人得到了大消息，按计划明日便去佛寺前与王玄二人通气，也不知他二人有什么进展。他们在白事班子，能有什么进展！王勤真的是要气死了，他千不该万不该听了王玄的话，和他来这什么白事班子，现在可好，骑虎难下了。先是给死人穿寿衣，接着去打幡，之所以没让他们抬棺，还是嫌弃他们，说怕他们第一次抬，手不稳，路上颠簸，再把人从棺材里颠出来，这一趟的钱就不用赚了。我可真是谢谢您了。王勤忍不住想翻白眼，再看王玄，冷着一张脸，让干嘛干嘛，打幡的手稳稳当当，若没风，旗角都不会扬起一下。班主见了心中非常满意，这小子手上还有些力气，锻炼锻炼，也能担起抬棺的重任。

    这趟差事是个富户，他们没少赚钱，班主大为开心，夜里如常请大家喝胡椒酒去晦气，王勤偷着多喝了几杯，好好驱一驱。酒席还没散，外面匆匆跑来一个小厮，俯身与班主说了几句，又匆匆跑了。班主的情绪分外高涨起来，连连催促众人把这几坛胡椒酒喝完，新的活计又来了！

    这次的死者是个貌美的胡女，班主笑嘻嘻地喊来王勤说道：“给你个肥差，这姑娘刚断气，身上柔软着呢，你去给她把衣服换上吧。”王玄听见此话忙说：“班主，还是让我去吧。”班主哈哈大笑说：“两个愣头青，你们一起去，一起去，别打架啊。”又叮嘱道：“看见什么都别乱说，管住自己的嘴。”

    二人进了内室，府里的侍女、嬷嬷都不想碰死在府里的勾栏女子，见专门打理的人来了，忙避让出去。屋里只剩王玄二人，掀开胡乱裹住身体的被子，见这女子身上全是青紫捏痕，几处柔软赫然印着齿痕。不知这宅邸的主人是谁，竟如此变态，没有底线。王勤不忍再看，拿起准备好的寿衣，王玄接了过来，放柔手上的动作，轻巧快速地穿好了寿衣。二人将此女抱出，放入他们带来的棺材里，班主在不远处冲他们挤了挤眼，招呼众人抬上棺材回去了。

    回去已是丑时，班子里的众人都睡了，王勤心里发堵，忍不住在院子里透气，他从小长于世家，坦荡磊落，结交的皆是疏朗洒脱之人，自入军中，叔爷爷军纪森严，军中虽有营妓，但从未有如此的下作事，没想到竟在这儿遇到此等事。可怜这个姑娘，长于风月已是不幸，今日更是受尽折辱命丧黄泉，若不是有任务在身，他定要为这姑娘讨个公道。

    王玄知他心中难受，见他在院子里透气，便出来陪他，想了想说：“明日我打探打探是哪一家。”王勤看着天上闪烁的繁星，点了点头。

    又过了半晌，王玄劝道：“夜深了，我们也回去睡吧。”王勤心中依然苦闷，但明日还得继续。

    他路过摆在院子里的棺材，怎么好像有动静？王勤上前拉住王玄，示意他听，王玄缓步走到棺材旁，侧耳细细地听，棺材里隐约传来指甲抓挠的声响，还伴着女子低微的呜咽喘息声，夜黑风高，声音凄婉哀绝，听得人汗毛乍起。他们根本没察觉诡异，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此女没死！幸好还未封棺，二人对视一眼，掀开棺材，果然没死！二人将胡女扶出棺材，拖到了无人空屋，还不忘盖上棺材盖，防止有人起夜发现。

    胡女刚见二人心里一喜，想着自己有救了，结果转眼二人把她拖进了空屋子，完了，看来此二人也不是什么心有善念的人，自己现在这幅身子，再折腾一次肯定死得透透的，她忍住了呼救的冲动，待进了空屋，立即哀求道：“二位大人，奴家刚缓过一口气，现在身子实在虚弱，不能好好服侍你们，待奴家把身子养好了，二位大人想怎么玩都使得的。”

    额……误会了，王勤尴尬极了，连忙解释：“姑娘误会我们了，我们没有那个意思。把你带到这里是怕让其他人发现你，我们不知你今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但那府上怕不是什么善类。”

    胡女闻言沉默半晌，眼泪止不住滴下来，月光透过窗子照在寿衣上诡异非常，王勤等她平静了问道：“姑娘，你今日究竟是怎么回事？”胡女摇了摇头，说道：“二位大人，青腰在此谢过你们的救命之恩，但奉职大人不是你们能得罪的，我只求大人帮我瞒天过海，从此我就隐姓埋名，离开云中。”奉职！王玄瞳孔一缩，快速看了王勤一眼，王勤刚要再劝，王玄立即说道：“既然姑娘如此说，那便听你的吧，我们不过是打杂帮闲，大的能耐没有，但想办法瞒天过海还是有可能的。”如此便商议在棺材隐蔽处打几个透气孔，这个姑娘是枉死，奉职府上应该多付了不少银钱，班主想必明日便会埋了她，等埋完，他们二人再去悄悄把她挖出来，就可假死脱身了。

    第二日，果然不出他们所料，一早班主就急忙叫人封棺，想着王玄二人还没真正抬过棺材，便喊他们过来练手。王玄二人就怕不让他们去呢，闻言没有半点怨言就答应了，班主还以为二人昨夜见了人家姑娘的美貌，又摸了身子，心里过意不去呢，想这两个小子还是嫩了点，死都死了，摸两下再正常不过了。

    因是急于脱手处理的尸体，挖坑的人也敷衍了事，坑挖的极浅，才将将把棺材埋住，就回去了。二人跟班主请了假说想去逛一逛，索性今日没什么事，班主坏笑着说：“你们昨夜不过瘾吧，来，我给你们说几个地方，今儿放你们一日假，去乐一乐吧。”二人装作被猜出心思的样子，扭捏地走了。班主在身后哈哈大笑，说他们愣头青，还真就是愣头青。

    二人急忙赶路，王勤还不忘去铺子里买了套姑娘的衣服，也不能让青腰一直穿着寿衣。待二人把青腰挖出来，她已经虚弱不能自理了，二人只得连连说得罪了，又帮她换了衣裳。青腰见他们目不斜视，手规规矩矩不乱动一下，心里非常感激，自己出身勾栏，这么多年遇到的男人，没有不想占便宜的，唯有此二人是真的尊重她。

    王玄背着她，边走边说：“姑娘，你先听我说，考虑好了再回答我们。”青腰有些疑惑，暗自猜测，是这两兄弟没钱娶媳妇，想要兄弟共妻？若真如此，他们救了她，她也愿意与他们兄弟一起生活。王勤接着说道：“姑娘，昨夜你提及奉职，我们对此有很多疑问，不知你能否为我们解惑。”青腰更加疑惑，这二人不是白事班子的打杂吗？怎么问起了奉职大人。王勤又说道：“我们不仅仅是打杂的，若你相信我们，我们定会为姑娘解围，日后姑娘的去处，我们也会安排好。”青腰想也没想便说道：“青腰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二位大人救了青腰的命，有什么需要青腰帮忙的，青腰定知无不言。想必二位大人隐姓埋名也有自己的苦衷，还请放心，青腰不会多言。”王玄想起进城前与陈勇他们的约定，就是今日，索性直接带着青腰去了佛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