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逃命计划的第一步
吃完饭之后，苏雪带着李玄安出去散步。 这里是荒郊野岭，没有路灯，没有霓虹，没有任何人造景观。 只有原始的荒草和树木的阴影在习习晚风中哗啦啦的摆动，这可能也算是一种别样的景致。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李玄安也给苏雪讲述了他的过去，简单四个字概括就是乏善可陈。 “所以你有一个爷爷？”苏雪问。 “对，他是那种很老派的人，有时候我会觉得他是不是从上个世纪活到现在的，不过他很宠我。”李玄安回答。 “你的亲生父母呢？” “没见过，没问过，也不想知道，我很小的时候问过我爷爷。他说有一天他在路上捡到一颗种子，种在地里浇了点粪水，然后我就从土里长出来了。” 苏雪默默的远离了一步。 李玄安转头看着她说：“你应该知道那个故事是骗小孩的吧？” 苏雪又默默的远离了一步。 李玄安：“……” 然后随着时间的推移，李玄安日渐长大。 他不优秀，学习不算努力但也没落下，从没得过奖，连优秀作文都没拿过。 再后来他上中学，还是那么普通，不起眼，和女生谈过恋爱，不过没到一个月就分手了。 那时候的新鲜感来的快去的也快，他也不太会讨女孩子开心。 再后来……爷爷消失了。 但什么时候消失的他不知道。 他能够回忆起自己站在高考考场门口的画面，他独自一人。 还能回忆起他大学暑假拖着行李回家的画面，仍然是他孤身一人。 还有他面试、参加工作，全都是他孤身一人。 他的记忆很连贯，但是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孤身一人的。 爷爷是什么时候消失的，故乡是什么时候消失的，他的记忆是什么时候消失的。 不过这些他都没有告诉苏雪。 两人聊天聊的很开心，七点出门一直聊到九点，漫不经心的就走到了距离研究基地很远的地方。 最后还是赵靖开车来接他们。 回到研究基地之后，李玄安回到了为他准备的房间。 简单的冲了个澡，他在书架上拿了一本书，坐在床上靠着枕头假装慢慢的翻阅。 他微微闭上眼睛，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在末日小屋里了。 小屋仍旧温暖宁静，只有他一个人，他抬手轻轻一挥，某种遮蔽消失，赵长凝出现在他眼前。 “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赵长凝看见他突然出现有些吃惊。 “我说了，这是我家。”李玄安坐在沙发上说，“你的话我在苏雪那边已经证实了，今天已经有代理人灾害镇压部队的人过来了。” “那些臭名昭著的刽子手也来了啊，所以你打算怎么办？去圣树研究院你必死无疑。”赵长凝挑眉看着他。 李玄安说：“明天中午他们开会，我打算请假找个理由去青城，然后买最近的一趟火车票离开。” “行不通的哦。”赵长凝毫不客气的否决道。 “圣灵议会和官方的来往比你想象的密切的多，他们十分钟之内就能调出你所有的火车出行记录，从哪里上车到哪里下车一清二楚。” “长途汽车呢？” “所有需要登记身份的公共交通都一样，你很快就会被找到。” “那就用私家车。” 李玄安自己虽然没有车，但是老张的车还在酒店门口停着，虽然这样做不厚道，但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赵长凝笑吟吟的看着他说：“还是不现实，太慢了，他们随时可以对你发起最高权限的全国通缉。你的车还在路上的时候，通缉你的命令就已经到全国各地了。” 李玄安坐在沙发上看向赵长凝：“有办法你就赶紧说，我想不用我提醒你，我死了你也会死。” “啊啊……好讨厌啊。”赵长凝伸了个懒腰，脸上带着捉弄的表情。 “如果我们的性命没有绑定就好了，我就可以看到你痛苦挣扎，然后求我救你的样子了。” “我对你的恶趣味没兴趣，你说不说？”李玄安眉毛一挑。 “虚境穿梭。”她唇间吐出四个字。 听见这四个字，李玄安微微皱起了眉头。 “苏雪告诉过我虚境很危险，那里是一个无序的杂乱空间，就连距离的概念都很薄弱，你确定要我去虚境？还是说苏雪骗了我？” “苏雪没有骗你，她只是隐瞒了一些东西，虚境确是如同她所说的那么危险。 但是首先很多低级虚境的危险性较小，只要遵守规则还是能够生存。其次虚境确实是无序空间，但只要你有虚境空间的标识物就能定向穿梭。” “标识物？” “对，我们称之为‘钥匙’，说白了就是构成那个虚境的底层要素，它属于那个虚境的一部分。 当你拥有钥匙的时候，无规律的虚境穿梭就会变成指向性的虚境牵引，这也是目前虚境学者探索虚境的重要手段。” 李玄安听的有些震惊：“所以……这些复杂的东西到底是怎么被发现的？” “还能怎么发现？用人命试错，用人命填坑，用人命当垫脚石，你在那些资料上看到的每一行字，背后都可能有数千人的性命。”赵长凝淡淡的说。 李玄安默然，很快他又意识到现在不是思考这些事的时候，现在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赵长凝接着说道：“我的雇主就来自一个叫遗失镇的二级虚境，是当初学会大远征时期的前哨站之一，他带我和陈辉去过一次。 至于钥匙就放在他藏身处的一个隐藏保险柜里，密码是077295，只要你拿到标识物然后找到现实壁垒比较薄弱的地点就能进行灵境穿梭。” “现实壁垒薄弱的地点？” “就是容易升格到二级现实的地方，之前我们召唤‘不死者的迷雾国’的那条公路就是最合适的场所，简而言之就是拿到钥匙，到公路上去，进行虚境穿梭，就这么简单。” 李玄安思索了一会儿说：“那我就有计划了，现在就是等，等到苏雪他们击败你的雇主，然后我找到那个隐藏保险柜，拿走钥匙，进行虚境穿梭。” 赵长凝一脸惊奇的看着他。 “有什么问题吗？”李玄安问。 “我还以为你会现在出门找到我雇主的藏身处，宰了他之后拿了标识物走人呢。” “你觉得我是白痴吗？” “不不不，我只是单纯的觉得……”赵长凝抬头看向房间的天花板说，“你比我的雇主要强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