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接触仪式的准备工作
起源学派，是人类探索虚境最原始、最古老的工具。 在人类认识并探索虚境的初期，起源学派曾经帮助过人类走过最黑暗的发展时代和最艰难的道路。 直到大学会的远征失败。 大学会就是如今的提灯者学会，他们曾经是世界上唯一一个虚境学者组织。 他们海纳百川，坚定不移，手持这微弱的灯火踏入这个世界的黑暗而残酷的真实。 并企图寻找一条出路，对抗在这个世界上蔓延了数十亿年的沦陷效应。 尽管大远征将虚境探索推到了全新的层次，但它还是失败了。 随之而来的是提灯者学会的衰落，中坚力量被消耗干净，大量的知识和典籍遗失。 但如今，大多数学者都认为提灯者学会没落是好事。 它就像是死去的鲸鱼，无数的学派靠着它尸体的滋养逐渐发展起来，一直走到了如今的时代。 虽然提灯者学会仍然存在，不过大多数人不会再提起这个古老的家伙了，它的名字只在历史书籍中出现。 就连他们的学派也被冠上了“起源”的名字。 起源这这个词一方面是敬重，但同时也代表着它正在逐渐被抛弃。 “提灯者学会是唯一一个愿意接纳其他学派和分享知识的组织，我的知识就是从他们那里学到的。”赵长凝说。 “不过他们掌握的其他学派知识都是皮毛，而起源学派就连他们自己都没有多少人愿意学习了。” “为什么？”李玄安看着正在画图的赵长凝问。 “太过时了，起源学派着重于研究而不是战斗，那时候理论学者的地位很高，但是现在不同了，战斗人员比理论学者重要的多。” 李玄安想到了圣灵议会和苏雪他们，按理来说苍蝇领队和许其诺应该是理论学者。 他们的地位确实相比于肖先生和赵靖来说低了不少。 赵长凝接着说：“还有最关键的一点，其他所有的学派都是指向实体的，而起源学派并不指向任何实体，所以他是一个纯精神侧学派。” “这也就意味着战斗方面你只能依赖你作为神话代理人的部分，而你越是依赖它，失控的可能性就越大。” 李玄安默不作声的点点头，他觉得这样对他而言已经足够了。 他有变强的欲望，但他想要变强不是为了战斗或者杀掉谁。 而是为了更好的洞悉自身，对抗他毁灭世界的命运，当然他也知道自己必须有能力保护自己。 “如果我使用其他学派的接触仪式会怎么样？”李玄安问，不过纯粹出于好奇。 “引导你的那家伙会很生气，当然你接触的对象也会很生气，然后你就会被摧毁掉，彻底的摧毁掉。好了，完成了。” 赵长凝直起身子，长长的伸了个懒腰，诱人的曲线毫无保留的展现出来。 李玄安微微咳嗽了一声，迅速把目光落在了她刚刚画下的纸卡上，这是起源学派接触仪式的草图。 接触仪式所需要的材料也很简单。 需要不少于六平方米的空地，并在空地上刻画一个仪式主星图和十二个锚点符文。 另外还需要一种精神侧的超凡物质作为仪式的祭品，两种任意领域的超凡物质来刻画仪式图。 其实完整的仪式要更加复杂一点，比如需要一个更加专业的实体祭台，锚点符文的排列和离地高度也有讲究。 另外最好还有一个专门放置祭品的地方，不过李玄安的末日小屋不具备这样的条件。 “所以我不能在外面举行仪式吗？”李玄安问。 赵长凝两手抱在胸前淡淡的说：“你可以去试试，我保证你刚点亮仪式，苏雪就会冲过来宰了你。” 她又说到：“你放心吧，虽然省略了一些步骤，但毕竟是最原始的学派，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现在更重要的是怎么弄到超凡材料。” “所以该怎么弄到呢？”李玄安歪着头看着赵长凝。 “你怎么就像个小孩子一样……”赵长凝叹了口气，又开始耐心解释。 “超凡材料的获取来源一般有三种，第一种是虚境的自然环境，第二是讨伐虚境生物和异象残留，至于第三种途径……” 赵长凝突然停了下来，想到那个答案她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坏笑。 她觉得这个答案一定会让李玄安惊讶甚至是恐惧：“不如你自己猜猜看，那绝对是一个你难以想象的答案。” 李玄安想了一会儿说：“人体？” 赵长凝：“……” “呃，不对吗？等我再想想。” “其实……就是人体。” “啊，哦，那和我想的好像差不多，我刚刚就在想陈辉的尸体可以吗？ 他被苏雪切成片了，就在苍蝇的保管室里，偷偷拿几片问题应该不大。” 赵长凝陷入了某种迷茫之中，她其实就是觉得李玄安莫名其妙的有些孩子气，就想吓一吓他，就像吓唬小孩一样。 但是没想到李玄安的思维这么敏捷，行动力也令人有些害怕。 “你的想法……值得赞赏，但是用尸体提炼的话，需要的量可能会比较大，会被发现的。”赵长凝支支吾吾的说。 “青城有交易超凡材料的地方吗？比如说黑市或者地下交易场所？” “你在做什么梦？” “那怎么搞？” 赵长凝揉了揉自己的太阳xue，和李玄安交流她真的必须保证自己的大脑一直在全速运转。 因为李玄安会迅速提出自己的一切想法，并且征求答案。 “我可以帮你搞定其中一种。”她站起身来，瞳孔渐渐染上一层黑色，这是她的超凡能力被发动的征兆。 一根漆黑的触手缓缓从背后滑出来，像是某种软体动物一样在空中缓慢的摆动。 “把它切下来。”赵长凝说。 李玄安一抬手，触手仿佛被无形的利刃划过一般断裂开来。 被斩断的部分瞬间融化为液态，被小屋的力量禁锢在空中不断的翻卷扭曲。 李玄安从楼梯间的箱子里摸出一个空的广口瓶将这一团黑色的液体装了进去。 它们很快就“冷静”下来，然后失去活性，成为了黑色的粉末状物质。 “我的学派是研究腐质原种的微观巡行者学派，我是阶段一的原生宿主，这家伙是寄宿在我体内的饕餮黏菌，它们被释放到外界就会无限繁殖。” 她看了一眼瓶子说：“它们失去活性之后存留下来的物质叫‘饕餮黏菌盐’，虽然是最低级的材料，但毕竟也算是超凡物质。” “这东西寄生在体内不会有副作用吗？”李玄安问。 “我的特性就是能够和它共存，只要它不失控。” 李玄安没有继续追问，他将瓶子握在手中，闭上眼睛并放开思绪，开始了对这瓶超凡物质的感应。 在漆黑的内视世界中，他感觉到了一抹淡淡的红色。 “红色……是什么？”李玄安问。 “红色代表物质侧，是超凡物质在试纸上会表现出来的颜色，精神侧是蓝色，存在侧是紫色，命运侧是银色。” 听完这话，李玄安的目光转向了书架上的那两个广口瓶，这两个瓶子是“不死者的迷雾国”的残留物。 上次他曾经无意中对其中一瓶进行过感应，不过那时候他对超凡物质的性质还不了解。 现在他把两个瓶子取下来重新感应，却得到了一个出人意料的结果。 这两个表面上看毫无二致的瓶子居然拥有不同的性质。 上次李玄安接触的那个呈现出较为明亮的淡蓝色，这代表它是精神侧的超凡物质。 另一个瓶子则呈现出鲜明的淡红色，是物质侧的象征。 可是明明出自同一种异象，为什么会性质不一样？ 李玄安脑海里很快就浮现出了一个答案，不死者的化身本身是一个能够cao控物质的异象，留下物质侧的残留物是正常的。 而之所以会留下精神测的残留物，是因为它来自于那个精神特化种，它特殊的精神器官分泌出了这些物质。 一种精神侧超凡物质做祭品，两种超凡物质用来布置仪式阵图。 材料算是都集齐了，不过李玄安却开始犹豫了。 “怎么了？怕了还是后悔了？”赵长凝翘起二郎腿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那倒不是，就是觉得有点浪费。”李玄安说。 因为他在不死者化身的残留物上感应到的色彩要比“饕餮黏菌盐”浓重的多。 他甚至不需要去问赵长凝，就知道这两个不死者化身的残留物要比饕餮黏菌盐珍贵。 精神侧的残留物肯定是留不住，但是物质侧的高级材料用在绘制仪式阵图上实在是有些浪费了。 他平时就是一个精打细算的人，在超市买个垃圾桶都要货比三家。 赵长凝被李玄安的理由镇住了，愣了半晌她才说：“李玄安，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抠门？现在是生死攸关啊！” 李玄安思索了一会儿，突然抬头看向赵长凝说：“你之前说虚境学者的尸体也能提炼出优质的超凡物质？” 赵长凝当时整个人都麻了，脑子一阵嗡嗡的响，因为她突然意识到她自己现在也是一具尸体！！ “李……李玄安你等……” 她话还没说完，一种前所未有的晕眩感袭来，她的意识很快就沉入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