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扑面而来的疑问
《错误的观测者》和《环形废墟之书》。 李玄安在两者之间挣扎了一会儿，最后拿起了《环形废墟之书》。 这本书更薄一些，而且如果李玄安没记错的话，引导自己毁灭世界的那个家伙，名字似乎就是环形废墟之主。 他打开这本并不算厚的书籍，翻开书皮，空白的扉页上有着一行手写的文字。 “赞美环形废墟之主，你是文明的终结，也是思想的起始，愿万物最终回到你黑暗温暖的怀抱。”——Y.M Y.M，虽然遗忘了爷爷的名字，但李玄安仍然记起来这是自己爷爷名字的缩写。 他当初写文章和论文的时候总是会在纸张的角落或者下面标注上Y.M，而且笔迹也是一模一样的。 也就是说，这本书是爷爷写的？李玄安有些难以置信，不过仔细一想又觉得理所当然。 自从他记事起，爷爷就一直在从事研究工作，他经常伏案写作一整天，周围的人也总之称他为老师或是教授。 李玄安下意识的看向通往二楼的楼梯，尽管他的认知等级已经进入了阶段二，但他所看见的阶梯仍然是延伸向虚空的无尽阶梯。 但是在此之前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现在却差不多明白了，自己的认知能力不足，要是再提高一些他就能正确的认知这个楼梯了，等他能正确认知的时候，自然也就能上去了。 到时候能不能在二楼见到爷爷呢？那个人影应该就是他吧？不，那绝对就是他，李玄安无比的熟悉且确信。 但紧接着他又想起在虚空中看到的爷爷的尸体，为什么虚空中会有他的尸体？ 一时间他的脑子有些混乱起来。 李玄安叹了口气，拿着书重新回到了沙发上然后继续翻阅起来。随着认知等级的提升他的阅读速度和阅读能力提升也很大。 而且他还有异变思维的帮助，能够通过干涉现实的方式获取一些事物的准确名称和答案。 但即便如此，这本书他仍然看的很艰难，里面艰难晦涩的语段和一些名词都让他费解，提到的参考资料他更是闻所未闻。 读了半个小时，他就不能再闲适的坐下沙发上阅读了，而是转战书桌，笔记本，草稿纸，铅笔、油性笔，所有的装备全都送上战场。 就在他研究的正起劲的时候，一张毯子落在他的肩头，他抬头一看，是赵长凝，这姑娘顺便还带来了一杯咖啡。 虽然两人是合作关系，但是看见这姑娘这么会心疼自己，李玄安心理还是涌起一丝暖意。 然后赵长凝含情脉脉的看着他说：“小心别过劳死了。” 李玄安默然无语，他瞪了赵长凝一眼说：“过来陪我！” “不要，我要去睡觉，我担心过劳死。” “少废话，你已经死了，而且你别想着白吃白住啊。” 赵长凝在生气和叹气之间选择了一会儿，终于选择了后者，她搬着凳子坐在了李玄安的旁边，嘴里嘟囔了一句：“真的像个小孩子。” 当然，李玄安的行为并不是真的因为孩子气，他讲自己抄录下来的名词递给赵长凝说：“帮我写一下注解，不会的就跳过。” 赵长凝皱着眉头扫了几眼，也趴在桌子上开始工作，李玄安的阅读进度这才终于变得更快了一些。 《环形废墟之书》，它不是什么超凡事物，也不是什么技能书，它更像是研究笔记，而它研究的主要对象就是环形废墟之主。 李玄安还发现了一些更加惊人的事情，如果Y.M真的是自己爷爷的代号的话，那么他很有可能是第一个观测到环形废墟之主的人。 他对环形废墟之主的描述是——尽头和最终归宿的接引者，毁灭者。 而且他不仅进行了对于环形废墟之主的观测，还进行了进一步的研究、统合和分析，整合出了关于环形废墟之主的接触方法。 他走的也是起源学派，并且尝试着学习和内在化环形废墟之主的力量，但是最终以失败告终。 书中写到：“问题并不出在学派，相反起源学派是最契合环形废墟之主的学派。失败的根本原因是我受到这个世界的影响过于深入，我被它拒绝了。” 看到这本书的这一页里，李玄安还在书缝里找到了一堆夹在这里的纸片，纸片微微泛黄，质地也变得脆弱柔软，似乎是有些年头了。 第一张纸片写着：“解决方案，建立第二思维是接触环形废墟之主的重要前提。且第二思维必须在个体没有对世界形成完整概念之前建立。我必须找一个合适的实验品。——1990年12月。” 第二张则一张照片，爷爷一脸严肃的抱着一个小男孩看着镜头。后面写着一个时间，那是自己被领养的时间。 李玄安突然想到，自己接触第二思维的时候实在差不多六岁那年。也就是说，自己就是那个试验品？ 他接着翻其他的字条。 第三张字条上写着：“必要措施二，经历死亡，只有经历死亡才会被环形废墟之主所接受。” 但是这句话被抹去了，一行红色的字迹在旁边坚定不移的标注的另一句话。 “我不会用他做实验，永远不会，我会另寻其他的方向，而他会在这个世界上健健康康的生活下去。” 是的，这些重要的内容并没有直接出现在书中，而是被写在了纸片上。 环形废墟之书接下来的部分，那个老人放弃了这条已经成功的道路，并且转变了方向，开始尝试其他和环形废墟之主接触的方法。 然后就是一次接一次的失败，直到这本书的内容戛然而止。 李玄安明白过来，他是接触环形废墟之主的最佳个体，他的爷爷本来也打算用他进行实验，但是最后放弃了。 只是他大概没有想到自己在多年以后会死于一场沦陷事故，并和环形废墟之主完成了接触。 李玄安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第二思维让他失去了极端情绪的能力，他永远不会大喜大悲，他只是看着那些字条和书里的内容发呆。 “Y.M，这个名字我好像见过。”一旁帮忙翻译名词的赵长凝盯着李玄安随手写下的标记说到。 “你见过？在哪里见过？”李玄安连忙问。 “提灯者学会，不过也只是看见了名字而已，而且是提灯者学会的早期典籍，可以追溯到学会大远征之前了。” “学会大远征？发生在什么时间？” “两百多年前。” 李玄安心脏微微一震，也就是说自己的爷爷从一直活到了现代？至少两百多年？ 不过当然，有可能这个时间对于一些强大的虚境学者来说并不算长？ 李玄安没有多问什么，而是将注意力重新转回来书上，他现在不能想那么多。 在赵长凝的帮助下，李玄安用了五个小时才将整本书读完，虽然很多学术性的地方他仍然不懂，不过仍旧有了不小的收获。 《环形废墟之书》让他的收获不少。 首先至少起源学派这个选择是正确的。不，应该说他只能走起源学派，其他任何学派都会直接导致和环形废墟之主的接触失败。 其次是自己所接触的这个环形废墟之中，它是一个至今为止都没有被观测到，也没有任何相关研究的神秘实体。他的爷爷是第一个发现它存在的人，而自己是第一个接触的人。 而且在《环形废墟之书》中，他还学到了两个特殊的咒文字符。 这是他爷爷在梦境中无意中获得的灵感，但他始终没能明白其内涵，只是记录在了书上，并对其含义进行了一定的猜测。 但李玄安一眼就看出爷爷的猜测是错的，他通过自己对咒文天生的亲和，辨认出来这两个咒文字符非常特殊。 虽然确实是咒文字符，但微妙的是它们不像其他的字符在不同的咒文中含义会发生变化，它们的含义是固定的，这也就意味着它们似乎能参与到任何一次咒文咏唱中去。 第一个字符看起来像是某种简单的螺旋，但却带着一种微妙的违和感，它的含义是“反向”。 第二个字符则更加难以形容，但有点像是某种能量爆发的表示，它的含义是“增幅”。 简单的整理完他从书中所收集到的知识，但是随后更多的疑问却也扑面而来。 他的爷爷为什么会消失？自己上到二楼到底能不能见到他？在仪式中见到的尸体又是怎么回事？他……是不是成功了？ 而且为什么爷爷要想方设法和一个要毁灭世界的实体接触？打算毁灭世界吗？ 这不可能，一个打算毁灭世界的人，怎么会去爱其他人，愿意为另一个人牺牲数百年的研究呢？ 李玄安靠在椅背上，轻轻叹气然后闭上眼睛。 “累了就去休息吧。”赵长凝平静的说，“书桌我来收拾。” “不用了我自己……” “你放心吧，我看不到书上的内容，你这几本书我趁你不在都翻过，对我来说全是空白，我只能看见你笔记上的东西。” 李玄安没有再拒绝，他说了一声谢谢，然后就回到了现实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