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幕 巴黎圣母院（二）

    “Hi.”

    蚁巢国际30层，走廊里静悄悄的，围在格斯身边保安面面相觑，他们都是后来才赶到，不清楚这个拦路的女生是什么来头，但隐隐约约能猜到刚刚的动静都是她弄出来的。而作为BOSS的格斯选择了沉默，或是害怕到了失声，总之已经把恐惧传递给了所有人。

    很快就有人受不了这种压抑，率先行动起来，随即更多人举起了武器，但女生远比他们更快，她漫不经心地抬起一只手，一连串火舌闪烁，每个保安都失去了自己持枪的大拇指和食指，惨叫声此起彼伏。

    “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我是……我是……”

    人堆里一个尖叫声无比刺耳，被溅得满脸是血的格斯坐在地上，像看见死神一样拼命地蹬腿向后挪动。而蕾弥尔缓缓向前，不急不慢，有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感。

    “真够狡猾的。”她停下脚步，翻了个白眼。

    格斯盯着她的眼睛不敢出声，吐完最后一个音节后蕾弥尔猛然转身，点45口径子弹在空中划出十二道透明的轨迹，由于冲锋枪射速太快，这12发子弹就像是同时出膛，组成一张致命的罗网对着走廊另一边的猎物扑杀而去。

    “铛铛铛铛……”黑暗中的人形提前预知了一般，卷起披风挡在身前，子弹撞到上面就像撞在了钢板上，迸裂出点点火星。

    “牛仔？”蕾弥尔很意外。“我故乡的敌人还没死完么？”

    雪茄的亮点由远及近，人影走出了黑暗，破洞牛仔裤，嵌着子弹的腰带，满脸的络腮胡和一顶相当有时代风格的宽沿毡帽……男人扬起笑容，把那把大口径左轮别回腰间。

    “科尔·卡西迪。听说过这个名字么？”

    “不认识，我离开德克萨斯以后，只知道一个叫麦克雷的人收拾了局面。”

    “他已经被我干掉了。”

    “哦？这样说……你很强？”

    蕾弥尔像突然来了兴致，她做了一个极其大胆的动作——松开两支维克托冲锋枪，把手垂在腰间。男人没有回答，只是猛吸一口雪茄，同样把右手按在腰上。

    两人心照不宣，在钢铁水泥的丛林中遵循着古老规则摆出枪手姿势……时光像回到了19世纪末的西部荒野。

    “要倒数么，先生。”

    “Yes.”

    然而没有人开始什么倒数，两支左轮枪几乎立刻响起……他们都是守规矩的人，但守得不多。或者说在真正的实战中，偷袭本就是家常便饭，绝对公平的西部决斗只存于影视剧中。

    “It‘sHighnoon！”

    六枚弹壳落地，蕾弥尔吹散枪口的烟雾。另一边的卡西迪笑容逐渐从脸上剥离……他的每一发子弹都奔着对方的眉心而去，如果落在标靶上，六发子弹只会有一个弹坑。女生拔枪的速度比他慢，但处于后手的她却如同发射了百分百拦截的导弹，把飞出枪膛的子弹悉数击落。

    卡西迪察觉到自己的手在微微抖动，仿佛是回到第一次踏入西部的那天……遭遇黑帮火并的自己只能无助地握紧父亲留给他的生锈左轮。

    “回去吧，顺便帮我带句话。”蕾弥尔吹了个口哨，左轮转着圈滑进枪袋。“告诉他们，牛仔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卡西迪深深看了她一眼，侥幸捡回一条命的他毫不犹豫地撞破玻璃，从一百多米高的地方纵身跳下，那面能挡子弹的披风在半空组合成了简陋的滑翔伞，带着他消失在了高楼大厦的边缘处。

    “溜得真快啊。”蕾弥尔收回眼角余光，慵懒地喊道。“下一位！”

    像是接到了命令一般，绿色“Exit”标志的下方真的出现了另一个身影，但既不是保安也不是牛仔。这次的不速之客举着巨大的骑枪和方盾，全身裹在锃亮的板甲中，唯一缝隙只有眼睛部位的两个小孔。从出现开始沉默就是他的代名词，伴随着前进的只有甲胄摩擦的沉重响声。

    “拜托，没有机动性的骑兵就只是待宰羔羊哦。”

    或许是听到了蕾弥尔的吐槽，对方停下了脚步，抬起头，头盔上的小孔仿佛汹涌的熔岩在喷溢，随后他蓄力一跳，等下落的时候一匹骏马凭空出现在了身下，这匹马同样披着厚重的板甲，裸露在外的躯体却有如梦幻极光。

    来不及细究这超出常识的一幕了，蕾弥尔立刻捡起冲锋枪开启速射，但那面方盾轻松挡住了所有点45口径子弹，她不仅没威胁到对面，相反自己却陷入了险地，伴随着战马的嘶鸣，在这条狭窄的长廊中，一名宛如从油画中走出的重骑兵开始了他的碾压式冲锋。

    “嗒嗒嗒嗒。”

    马蹄声就像丧钟的倒计时，身后留下的绿色马蹄印仿佛死神足迹……所有工作室的门都锁了起来，蕾弥尔退无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