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一章 张良前来赴会!(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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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良。” “前来赴当年定下之约。” 屋外,一道清幽的声音,缓缓穿过院落,落入到了公子高等人之耳。 “张良?” 听到这两个字,公子高,公子将闾不由一个激灵,整个人陡然精神不少,也猛的看向了嵇恒,低语着。 “我方才没有听错吧。” “敲门的人,自称是张良?这是我记忆中的那一位张良吗?” “哪位在博浪沙刺杀先皇的张良,在关东搅乱局势,为祸大秦的张良?那个旧韩贵族出身的张良?” 公子高几人一脸严肃,神色凝重的看向嵇恒,他们并不知嵇恒过去曾跟张良有见过,因而此刻听到张良前来赴会,也是难以置信。 几人紧紧的盯着嵇恒,想从嵇恒处寻求一個答复。 要是嵇恒真跟张良有勾连,那可真要出大事了。 嵇恒抬眸,面色淡定,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平静道:“门外那人,的确就是你们理解中的张良。” “我跟他见过面。” 闻言。 公子高一脸惊骇,焦急道:“嵇先生这话可不能乱讲,张良乃大秦通缉要犯,罪行更是罄竹难书,他过去做了什么,你应当是有所耳闻的。” “你怎么就跟他有联系了?” “你这……” 嵇恒哈哈一笑,知道公子高几人是在担忧自己。 随着自己跟扶苏决裂,又将负责改制之事,这个消息若为其他朝臣知晓,他们定不会放过,一定会向扶苏弹劾,他岂能落得了好? 甚至还可能有性命之危。 “嵇先生,你因何发笑?这可不是小事,有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一旦为其他人揪着,很容易将你拖下水的。”公子高急切道。 嵇恒轻笑道:“你多虑了。” “我跟张良见面之事,扶苏早就知晓了,而且我跟张良相见,距离现在已有八年之久。” “那时天下未乱。” “而且今日跟扶苏同车时,我便已跟扶苏说好,大赦张良,并特许其进入改制府,参与改制。” 话音刚落。 不仅是公子高,胡亥等人都面露惊容,他跟嬴斯年是知晓,嵇恒见过张良的,也知晓此事扶苏知道,因而听到张良前来,并不怎么惊讶。 而且前段时间,嵇恒就已说过此事,他们也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只是听到嵇恒为张良求情,要扶苏特赦张良,并特许其进入改制府,也是心中一惊。 也容不得他们不惊。 张良何许人也? 六国余孽。 当年在博浪沙,若非赵高护驾,始皇都险些遇难,此后,张良一直游走各方,撺掇各方势力反秦,给大秦镇压叛乱,增添了很多麻烦。 如此罪大恶极之人,按理就该五马分尸,腰斩于市,特赦就已很让人难以理解了,还让其参与改制,这简直是匪夷所思,闻所未闻。 扶苏能答应这么荒唐的事? 胡亥也忍不住道:“嵇恒,张良可是大秦的敌人,让他参与改制,这岂不是要坏事?你怎么敢放心将他引进去啊。” “再则。” “他当年可差点害了先皇。” “陛下不可能同意。” 嵇恒摇头,他笑着道:“扶苏同意了。” “为什么?!” 这不是胡亥一个人的想法,而是在场所有人一致的心神。 扶苏怎么可能同意啊,他不该同意,这可是要害始皇的人,还给他制造了这么多麻烦,这事一旦为朝臣知晓,不知还会生出多少麻烦。 扶苏怎么可能意识不到这点? 嵇恒瞥了眼门外,目光深邃道:“这就是政治。” “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当利益大于仇恨的时候,敌人也就成了朋友。” “哪怕只是表面的朋友。” “但的确是朋友。” “张良的确给大秦给扶苏带来了很多麻烦,让扶苏很头疼,甚至是意欲杀之而后快,但那是之前。” “现在……” “张良是有大用的!” “他的身份过往,就已注定,他一定会站在大秦朝堂的对立面,而且他在朝中无朋党。” “这又算得了什么?”公子高一脸疑惑。 嵇恒摇了摇头,笑着道:“因为他参与的是改制,改制要动的是天下旧有的格局。” “他不容于朝堂。” “因而他的观点,定然是站在朝堂大臣的对立面,有张良这相反的观点跟看法,佐以大秦官员的建议,再经过多方争论,最终得出来才是最切合实际的建议。” “张良本身不重要。” “改制中,有一个完全站在既得利益对立面的人,才重要。” “而张良就担当了这个角色。” “此外。” “他过去搅动天下是非,或许在很多人看来,无非是制造谣言,鼓噪生事,但制造谣言简单,然让人能始终相信却是另一回事了。” “这意味着他对底层情况,了解的十分清楚,不然不会如此深刻的让地方参与进来。” “朝堂也需来自底层的声音。” “因而现在的张良,其实已不是伱们认知中那个张良了,而是代表着跟大秦朝堂对立,代表着底层声音的一个人。” “只不过他叫张良罢了。” “大秦想完成对内部动刀,张良这样的人就显得很关键,也显得手足轻重了。” 听到嵇恒的解释,公子高等人若有所思,虽然勉强听懂了,但心里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因为这可是张良。 他们怎么可能就这么坦然的接受下来? 嵇恒没有再说。 他起身,朝屋门走去,只听得咯吱一声,大门打开了,张良有些消瘦的身影,落入到了嵇恒眼中。 张良相较八年前,身形显得单薄不少,原本白净的脸颊,也多出了不少岁月的痕迹。 张良拱手道:“嵇恒兄,张良赴会来了。” 嵇恒点头,笑着道:“当年那一场作赌,看来还是我赢了。” “哈哈。” 张良苦笑一声,苦涩的点点头。 嵇恒让开一条道,让张良进来,随后关上了屋门。 入内。 张良便见到了工公子高等人,他不禁每眉头一皱,但很快舒展下来,也是知晓,为何嵇恒这么晚来开门。 公子高等人早已起身,都神色冷冽犀利的看着,眼中的冷意甚至是恨意怒意,几乎是不加遮掩。 嵇恒看了眼屋内,似笑非笑的介绍着:“这几位你应该都不陌生,过去你也没少私下打听他们的消息。”
张良木然的点头。 听着嵇恒的话,尤其是见到张良没有否认,而是直接承认下来,也不由一阵惊怒。 张良过去还打过他们主意? 真是岂有此理。 见到场面有些压抑跟凝滞,嬴斯年倒有点无所适从,他对张良其实没太多认知。 张良做那些事时,他还小,等记事成年,关东也都平定了,而且对于张良在关东做了什么,也了解听闻的不多。 嵇恒笑着道:“仇人相见,当真是分外眼红,子房兄,看来你在大秦皇室里名声不太好。” 张良冷哼一声,淡漠道:“秦人眼中的名声,与我何加焉?我这次是来赴会的。” 嵇恒点头。 他看向狼藉的大案,蹙眉道:“说的也是,过去的事,终究已经过去了,六国也彻底化为飞灰,难有复国的可能了。” 张良沉默。 当年随着项籍兵败垓下,六国势力就彻底大势已去了,尤其是大量关东功臣的涌现,更是彻底挤压了六国贵族隐匿的空间。 加之这几年,大秦朝堂的高压针对,对关东官府控制的不断加强,六国势力已再无机会了。 仅存的一些人,也都背离了。 不愿在图谋复辟之事了,不少人更是选择归隐了山林,他也曾想过归隐,甚至都选好了去处。 只是想到了跟嵇恒的约定,再沉思良久后,还是选择前来赴约,他愿赌服输。 张良感慨道:“起初,我以为跳出了你的算计,也看到了一些曙光,甚至还幻想过,杀到咸阳,再邀你赴会,看下你当时的狼狈模样。” “哈哈。” “奈何终还是敌不过你。” “为你算计了个干脆明白,我计不成,天命也。” “你赢了。” 张良坦然承认了失败。 嵇恒笑了笑,道:“你能以韩赵魏三地微弱力量,阻拦秦军东出其实已很难得了。” “你败给的不是我。” “是民心。” “天下厌战,你们又起事太过匆忙,各方准备不足,近乎是裹挟着底层民众举事,你们输不得,一旦输了,气势就败了。” “而后便是一败涂地,如水银泻地般,不可阻挡,一泻千里,这就是天下大势。” “是民心所向!” 张良默然。 民心……民众哪有那么多心思,他们所求的只是活下去罢了,只不过是他们做的太过,绑着底层人,让他们不得不买命罢了。 而且…… 秦真就得民心了? 他从来都不相信,过去不信,现在也不会信。 只是这次秦胜了。 所以他们才得了民心。 仅此而已。 嵇恒并未就此多说,只是让嬴斯年去取那坛过去尘封的酒。 既然是赴约。 自然要履行当年的约定。 嬴斯年点点头,熟门熟路的去搬起了酒,至于胡亥,在迟疑了一阵后,也懒得收拾起了大案。 倒也没其他原因。 只想听听嵇恒跟张良会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