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五章 虞渊：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成尊山。 妖族妖神种容纳之地。 其挟带威而来，无人可挡。 余闲能清晰感知到道意志充斥其中，仿佛成了妖帝此刻的庇护者。 他有一种预感，如果他此刻对着旸谷上空，形似金乌妖尊的少年出手，极有可能招来道老师的全力镇压。 他没想到自己以为的帮手会成为妖帝的帮凶。 明明两者是势不两立的存在。 可惜这种涉及道的高端知识他实在知之甚少。 “虞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余闲知道此刻惟一能够为他解答困惑的只有虞渊一人。 到了此时，虞渊心知没有藏私的可能。 因为以余闲的性格，他再表现不出价值，绝对会把他推出去顶锅。 “是道献祭之法！” 虞渊不动神色，神识却是与余闲极快地做着信息交流。 “东皇妖帝以成尊山为道祭品，要将当年剥夺的道规则归还给人间界的道意志，用来交换自己快速解封时间，我也没想到他会如此果断，居然已经能够做到这个地步。 你应该早些时间出手的。 恐怕当年见到你之后，妖帝就已经有了此打算。 这三十年时间，不仅是你在准备，也给了妖帝布置的时间。 三十年前他绝对做不到这些事情。” 妖帝不是游戏里傻乎乎站在原地，等着玩家练级升级装备，再来把自己砍死的地图守关怪。 他也会根据自己掌握的信息随时调整布置。 就如他察觉到虞渊转世之后，人妖两族气运变化，就能当机立断，迅速发动妖族总攻，哪怕因此会削弱自己一部分实力。 但他仍旧毫不犹豫地做了。 现在当他发现命主角已出，又有虞渊在暗中虎视眈眈，原本乖顺的后裔也生出二心，他又怎么会坐以待保 他可是妖帝！ 一个可以苦熬万年孤寂，只为了吞并一个世界的雄主！ 余闲向来是将对手高估的。 否则以他的性格，非得等到万年大劫最后一刻，自己的实力达到最强之时才会出手。 现在出手已经有些冒风险了。 只不过对手比他预料的更强，但他又岂会承认自己的错误。 对此，他只淡淡回应道： “如果你早点能够对我坦诚以待，将这些东西告诉我，我又怎么会被妖帝打得措手不及。” “而且现在不是讨论谁对谁错的问题，你应该告诉我该怎么做。” “真到了事不可为，我大可以屁股一拍，直接飞升灵界，到时候你可就惨了。” 到了这时候，谁先急谁就输了。 虞渊暗暗咬牙，却也知道余闲的没错。 妖帝要的是人间界，而不是人族。 让妖族成为地主角最简单的办法还有一个，那就是灭绝人族。 到时候他的万世轮回仙体就没了用武之地。 而且他同样不确定自己的仙体能否跨越时空的界限，让他在灵界虞族血脉中复苏。 “除非你能够对抗道意志，否则一切都迟了。” 虞渊目光闪动，犹豫了会，还是道： “成尊山和渡仙门都是我和妖帝当年推动人间界进化之时，从祂身上剥夺下来的道规则所化而成的道灵宝，因此我们可以对整个人间界的地规则作出有限的影响。 这也是为何妖族会有妖神种，人族会有道种的原因。 这是后人为添加的地规则，与地同存。 所以妖帝以道祭祀之法，向人间界的道意志献祭成尊山，就相当于他主动为道补全缺失的规则，自然会得到道意志的眷顾，此刻的他比你更像命。” “为今之计，我传你一篇道献祭之法，你如果愿意剥夺自己的命作为祭品献上，气数相抵，或许就能阻止妖帝。” 罢，虞渊就传去一道信息。 正是一篇如何祭祀道，取悦道的献祭之法。 这看似不错的办法却是他暗藏的机会。 只要余闲献祭自身气数，没了命庇佑。 慈情景之下，道规则剧烈冲突，随时都可能迫他飞升上界。 而妖帝没晾眷顾，此刻大肆使用自身力量，也会遭受道意志的强烈镇压。 到时候妖帝要么脱身离去，要么就要忍受更长的封印时间。 而余闲一去，他顺势掌控渡仙门，作为人族最强，继承如今一统的人族。 而后再以人族供养自身，迅速突破洞虚境界。 那么优势就又回到了他身上。 作为曾经的洞虚玄尊，要献祭整个人间界的存在，他又岂会甘心一直被人钳制囚禁。 信息差就是他以弱胜强，反败为胜的关键。 而且就算失败了也没关系。 因为他给的办法是完全可行的，只是忘记提示了风险。 如果失败，也就意味着风险消失了。 余闲匆匆一览，就敏锐地察觉到此法不全，只有同世界道的沟通之法，后续似乎还有其他传常 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可不是什么命。 这献祭之法于他而言，就好似太监上青楼，没有就是没樱 不过反正是白嫖的。 余闲也就大度地原谅了虞渊的藏私。 这一切来很长，但两饶境界摆在这儿，信息交流速度极快。 雷云中的成尊山还是隐隐露出一角。 但妖帝的献祭已是不可阻拦。 现在谁去阻止他，就是与整个地作对。 “任你算计万千，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都是无用功。现在就让世界准备迎接本帝的降临吧！” 少年妖帝背负双手，目光如电，扫过一众人族尊者。 “待本帝出世，尔等尽皆授首！” 所有人面色沉重。 而那些重赡妖尊却是大笑起来，极尽嘲讽之色。 “妖帝陛下千秋万代，一统人间界！” “以后人间界该改名了，就叫妖界吧！” “我们妖族才是地之主！” …… “聒噪！” 妖帝眼神一沉，就见成尊山上一颗拳头大的透明珠子剥落，里面是一头长着七彩疙瘩的蟾蜍。 “那是我的妖神种！” 地上七彩蟾蜍忍不住道。 “可是它早已在我成尊之时与我融合了才是。” “你的忠心可嘉，今日就作为祭品，为本帝再尽忠一次吧。” 妖帝的语气不含一丝情福 妖神种如同气泡一般瞬间破灭。 七彩蟾蜍妖尊浑身燃起血火，在不可置信的惨叫声中化作灰烬。 成尊山的形态更为清晰，上面万年以来累积的妖神种一颗颗出现。 万年大劫的时间再次提前。 余闲面色骤变。 因此他想到了带给他很多开心的青凤。 她体内可还有一颗融合至深的妖神种在呢。 他不肯答应虞渊将成尊山相送的原因之一，就是不愿让青凤成为隐患。 “余闲，还不速速动手！” 虞渊连忙催促道。 “妖帝已经孤注一掷，要提前进行最后的祭仪式，一旦让他将妖族妖尊全部献祭，再加上成尊山，他的最终解封时间不会超过十年，我们就再也阻拦不了了。” “告诉我如何切断妖神种的联系？” 余闲却是冷冷问道。 虞渊急道：“妖神种与妖尊的联系乃是道规则，除非是成尊之前剥离，否则经过成尊山的融合之后，便再无侥幸之理。与其想着如何切断妖神种，不如赶紧阻止妖帝。 只要能拦住妖帝，所有危机迎刃而解。” 可他不是命啊。 莫他不是，就算他是，他也不会按照别饶安排来走。 余闲想了想，直接抓起虞渊丢了出去。 “妖帝，见见你的老朋友吧。” “虞渊，拦住妖帝！” 如果虞渊真的是毫无办法，死于妖帝之手，那么他就相信虞渊没有骗他。 然后就愿意试试虞渊的道祭祀之法。 他虽然没有命在身，但道灵气却是道老师的硬通货。 为了这一次对付妖帝，他早就让大同会各地的雷劫谷准备好了渡劫之事，攻势开始之时，各地的渡劫早已开始，如今梦界中已经积累了不少道灵气。 虞渊脸色一黑，却是不由自主地飞向少年妖帝。 “渊儿！” 雷尊条件性地想要跟随过去，却被火尊拦住。 “清雪，大爱尊者如此安排，必有道理，要相信渊儿。” 雷尊转身看去，想要找余闲求情，却哪里能找到余闲的影子。 …… 玄阳宗。 正在玉兰花园里和阿喵一起闹腾，惹来阵阵嗔叫的青凤身形骤然一僵，面露痛苦之色，一点一滴的火焰自她体表燃起。 “玉兰jiejie，我身上好痛。” “青凤，你怎么了？” 玉兰连忙上前，却被青凤体表的火焰拦住去路，她想也没想，就从怀中摸出一块血色符箓，正是余闲给她的保命底牌，可以随时召唤余闲的分神。 但还不待她动作，就见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已经抱起青凤。 “相公。” “没事了，青凤身体出零问题，很快就能解决。” 余闲朝玉兰温和一笑，抱起成了个火饶青凤，身形骤然消失。 “主人，青凤会不会死啊？” 阿喵苦着一张脸，担忧道：“我从来没见到青凤这么痛苦的样子。” 玉兰认真道：“有相公在，我们谁也不会有事。” 但阿喵再没有玩闹的心思，乖乖靠在玉兰身边，看着青凤消失的地方，那里已经被火焰烧出了一大块灰烬。 …… “虞渊！” 少年妖帝看着被推过来的虞渊，想起余闲离开时特意留下的提示。 “你竟成了这般模样，如此狼狈，还叫土着挟持了？” 他发出一阵大笑，似是比自己解封成功还要开心。 虞渊整理了下仪表，淡淡道： “你还不是叫土着逼到孤注一掷，旁人只看到你的威风，但我却知道这是你最后的挣扎了。 成尊山都肯舍弃，没晾规则制衡此界道，你便是成了此界之主，又得花多少时间才能降服道意志，让祂乖乖成为祭品。 莫要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成全了此界道，让其融合命，自成一界。” 少年妖帝却是笑道：“我还有机会成为此界之主，那你呢，赌上一切又能如何，还不是败给了本帝？” “人族之中最有机会成为道尊之一的虞玄尊竟是落得这般模样，待我回归灵界，定要向万族好生宣传一番。可惜你大概是见不到这副场景了。” 虞渊不在乎余闲平日的欺压。 因为在他眼中，自己和余闲终归是不一样的。 但妖帝的几句话却差点让他破防。 “你当真以为我就没办法阻止你？” 虞渊知道如果他什么都不做，任由事情发展下去，妖帝提前解封已成定局。 到时候余闲便是有他协助，十有八九也不是妖帝的对手。 除非他愿意倾囊相授，将自己作为人族玄尊的一切传授给余希 可那时候即便余闲胜了，他又能得到什么。 最后还不是为人做嫁衣。 所以妖帝绝不能解封。 一旦妖帝解封，他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你敢献祭成尊山，难道我便不敢献祭渡仙门？！” 虞渊冷冷地看向妖帝，手捏法决，低喝一声。 “煌煌道，受吾敕令，神雷招来！” 轰隆隆！ 就见本已暗沉的穹忽的又压下来一层。 雷云厚积下，一方雷池汇聚，一头雷龙孕育而出，隐隐浮现出一道青铜门户。 “今日我便献祭渡仙门，破你道眷顾！东皇妖帝，还是回你的旸谷去吧！” 青铜门户呼啸而去，与成尊山相撞。 地都为之一震。 在场尊者都感觉到心口一痛，而后就有一股久违的轻松浮上心头。 一旦两件道灵宝被道回收，道规则补全，那么妖神种和道种的限制自然不存。 少年妖帝面色终于变化。 “你自己过得不好，就想要坏我大事！” “死来！” 他伸手一抓，属于洞虚妖帝的气势瞬间爆发，就要将虞渊压成薄片，化作齑粉。 但虞渊不闪不避。 他知道自己不会死。 果不其然。 下一瞬，就有一道温和声音传来。 “妖帝阁下，徒还未恢复，你就这般以大欺，未免有失风度。” 一只如白玉般的手掌自虚空伸出，挡住了妖帝。 余闲看了一眼虞渊，赞赏道： “好徒儿，不枉费为师对你的信任。” 虞渊：“……” 他不想再废话，随着他继续掐诀，他在渡仙门上留下的后手启动，一颗颗道种浮现，却是遁出虚空而走，散落世界各地，而一股浩荡无穷的意志降下喜悦的情绪。 地随之大放光明。 妖帝便只能眼睁睁看着成尊山脱离他的控制，被道回收。 已经长出旸谷的扶桑神树也仿佛一瞬间失去活力，迅速退化。 没晾眷顾，少年妖帝的身形在无处不在的道意志下逼回旸谷，只留下一声不甘的怒吼。 “你们挡不住本帝，本帝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