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故人断水
虽然心中抑制不住的好奇，白亦非还是开口说到： “不知老先生是何人，为何来此，又因何称为在下的故人啊？” 先声夺人算得上是白亦非的一贯作风。 老者故作庄重的捋了捋沾满油星的胡须，看着白亦非，嬉笑着说到： “你这个白小子！ 你这一上来就一堆问题，倒是让老头子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一个了。 老夫乃是断水。 说起来，老夫还是在你尚在襁褓之中的时候见过你。 当年我随主人白起征战天下，主人战无不胜打的山东六国大气都不敢喘，数十年抬不起头来。 再后来主人遇见了女主人，再再后来便有了你。 最后，主人死了。 哎，没有主人在的秦国，已经没有什么值得老夫留恋的了。 于是便就此隐遁燕国，混迹江湖。 说起来我应该叫你一声小主人才是。 本想着你能安稳的做一辈子闲散侯爷，想不到你却厉兵秣马，已然搅动了不小的风云。 也罢，老夫这身老骨头便交给你了，算做你护道之用，也算了了主人的遗愿了。” 老者的话信息量有些大，一时间，白亦非还有些难以接受，勉强问到： “所以按照您刚才所说，您是我父亲的部将？” 听了白亦非的问题，老者眼中显出追忆的神色： “不错，老夫当年便是主人白起将军的最为信任的部队，死神近卫的首领，与秦将王旑同为主人的左膀右臂。” 虽然是穿越而来，占据了白亦非的身体，对于已故的生父战神白起未必有多少感情，可毕竟是血脉源流，白亦非还是颇为急迫的问到： “不知前辈可否告知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父无敌于世为何会落得如此下场？” “哎，此事老夫本来是不愿意再次回忆的。 昔日秦昭襄王兵伐邯郸，主人武安君苦苦劝谏三次，秦昭襄王不听而至大败。 结果，主人反被赐死，服毒而亡。 罡气境巅峰的无上强者啊，更是一生未尝败绩的名将，却死在了一场从未参与的战争中！ 主人死后，死神近卫依照主人的遗愿解散。 老夫选择了浪迹江湖，王旑选择了继续担任秦将，如此已经过去十数年了。” 白亦非听闻沉吟良久，感慨到： “万方有罪，罪在朕躬，果然如此啊！ 往事不可追，来者犹可待。 秦国的恩怨日后本候再行计量。 前辈既然来到我雪衣堡，日后便是我雪衣堡的人了。 亦非定不负父亲和母亲在天之灵！ 前辈身后所背的剑便是越王八剑中的断水剑吧？” 老者听闻，取下身后的宝剑，说到： “是啊，越王八剑，掩日、惊鲵、玄翦、真刚、断水、却邪、转魂、灭魄。 老夫手中这把正是断水剑，也是老夫的封号。 当年随主人征战天下时，有幸得到这把宝剑，多年来一直伴随我左右，斩敌无数。” “前辈半步罡气境的修为，整个韩国都找不出第二个，有前辈相助，我雪衣堡如虎添翼！ 越王八剑，如今已得其五，掩日、惊鲵、玄翦、断水还有那地牢中的转魂，这倒真是造化。” “侯爷毕竟是小主人，莫要叫老夫前辈了，用了一辈子剑了，还是习惯用断水这个代号。” “您毕竟是父亲座下的老人，我还是叫您断水前辈吧。” “万万不可，小主人不是一個人，掌握着偌大的势力，若是尊卑不分，将来必生祸端！” “那，好吧。” 吩咐凌雪安顿好了断水， 并且给予了断水在雪衣堡中极高的地位后， 白亦非又来到了雪衣堡深处的地宫， 看望被关押了半年的转魂和另一个罗网天字一等的杀手离劫。 转魂和离劫二人纵然是天字一等的顶尖杀手， 但是被这么不闻不问的关押了半年，也难免内心万分打鼓。 二人都不知道这白亦非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们却不知道自己是错怪白亦非了， 白亦非因为血脉觉醒闭关了整整半年， 他们俩也就被扔在这没人问了， 今日看到牢门打开不再是送饭的士卒， 而是雪衣堡的主人白亦非走了进来， 心里倒是有块石头落地了。 转魂抬头看着白亦非说到： “你终于还是来了？” 白亦非看着两人，皆是已经骨瘦如柴，身上还被寒铁镣铐锁住了琵琶骨，看来隔三差五一顿牢饭的日子并不好过。 这二人其中一个是越王八剑中的转魂剑主，另一个也是罗网新晋的天字一等杀手，根据情报显示，叫离劫的杀手。 “转魂、离劫，都是罗网的顶尖杀手。 若非生死相搏，本候是不愿意伤害两位性命的。 闲话少叙，本候事务繁多，一句话，投靠本候是活路。” “你倒是快人快语，只是背叛罗网的杀手从不会有好下场。 就凭伱白亦非这点势力就想让我们背叛罗网，不可能！ 白亦非，你当真要和罗网不死不休？” 转魂神情激动的说到： “本候很是好奇，身为顶尖的杀手，你为何会说出如此愚蠢的话来？ 难道除了不死不休之外，本侯还有什么其他的选择吗？ 便是本候愿意与罗网化干戈为玉帛，就真能摒弃前嫌吗？ 本候与罗网早就不死不休了。 至于背叛罗网的下场，本候倒是没看出来。 玄翦兄弟加入本候麾下，日子过得可是很不错，妻儿生活无虞，孩子也被本候收为弟子。 如今玄翦更是执掌一方机要，本候倒是觉得，将来单凭玄翦麾下或可以与罗网角力。 而你们两位对罗网忠心耿耿，却成了本候的阶下囚，眼看小名就要不保，难道说你们二位比玄翦过得好？” 转魂听到这话，情绪激动的说到： “秦国的势力不是你一个小小的韩国侯爵能想象的，与秦国作对，白亦非你这是在自掘坟墓！” “秦国的势力自然不是本候能比的，这点自知之明，本侯还是有的，用不着你来提醒！ 但是你不要忘了，秦国不是罗网，罗网也代表不了秦国！ 就如同当年的秦国黑冰台一样，罗网只是秦国掌权者手中的众多凶器中的一把罢了。 再厉害的凶器也需要有人执掌，凶器本身可能无坚不摧，但是执掌凶器的人却可能破绽百出。 罗网如今的执掌者恐怕已经深深陷入秦国的权力旋涡。 这世上一切新生的势力必将取代那些旧势力，罗网之中也不例外。 本候王加猜测或许可以获得罗网新主人的友谊！ 还有，你们要弄清楚一件事，本候不是在劝导你们，而是通知你们！ 从今日起，你们二人便是本候麾下，不用再做暗无天日的杀手。 反而可以成为本候座下真正的战士，转魂继续执掌转魂剑，离劫执掌掩日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