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心
陈晖霄的双眼带着愤怒，直直的盯着面前的虚拟总管，呼吸也加重了，但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总管知道，自己的审讯能力非常的差，以为自己面对的是个小鬼，傲慢地以为自己能够轻易掌控，可结果却成了这种局面，前一天母亲刚刚死去的小鬼，一直不为所动，已经没有继续问下去的必要了。 过了一阵，陈晖霄努力让自己呼吸平静下来，正当总管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开口：“我mama不是那种人。” 总管又坐正了位置：“嗯。” “刘习铭呢？他在哪，还活着吗？”语气平静，眼里却有一丝不安。 “已经变回了人样，没有生命危险。” 陈晖霄的脸上有点微微释然的意思，表情也变得放松了。 “我mama的骨灰呢？” “放心，你mama的骨灰还有其他的东西都替你保管好了。” “我可以看看刘习铭吗？” “不可以。” “我什么时候能离开？” “等一切明了。” “什么？” “我们想知道，那些药你是怎么得到的。” “……” “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这里是SOC吗？” “……”总管不想回答。 陈晖霄整理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发生了超能力事件，然后我被你们抓了起来，你们就是SOC吧。” “是的，这里是SOC。” 陈晖霄突然暴起：“你们为什么害死我mama！！！”情绪失控，眼泪不断下落。 “我们一直在尽力保护这座城市，这座城市里也有其他人在昨晚死去。” “为什么是我们！是因为你们能力不足吗？是因为你们玩忽职守吗？是因为我们该死吗？就跟路边的野狗，死了也无所谓吗？” “我们一直在尽力守护这座城市，你mama也会进入悼念名单。” 陈晖霄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激动得差一点就要碱中毒，脑袋已经有些眩晕，得减缓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 很显然，总管不是很想顾忌陈晖霄的心情，但又不想场面不可控。 总管语气变得更加认真：“你并不知道守护城市的道路多么的艰难，我们每次行动已经把损失降到最小，你知道的，许多超级警察的能力太过强大，并不能完全控制，为了避免更大的破坏，必然会有小部分的牺牲。” “2043年，那根可恶的巨型柱子‘混沌之柱’，有的人称它为希望，有的人称它为巴别塔，有的人称它为神罚，有人称它为地狱之门，当它突然凭空出现在北米洲的平原上的时候，超自然力量开始相继出现在新生儿之中，于是超能力者的时代来临。” 陈晖霄知道这些事情，但他还是在听着。 “2061年，南北米洲因为超能力者的胡作非为，导致这片地区变得昏天黑地，兵荒马乱，那些超能力者肆意妄为，民不聊生，甚至波及到了赤矛洲以及业洲。那群超能力混蛋聚集在一起，给人类带来了前所未有的黑暗，导致全球的普通人类都对超能力充满了恐惧，如果不是我们鸿国的S级英雄·消光还有S级英雄·祝融站了出来，成为领袖，联合赤矛洲、业洲、傲洲的众多超能力者，拼死守护着人类的理性与光辉，那么我们也将处于黑暗之中。当时的战争十分残酷，双方都死伤无数，但是，就在双方都准备为最终之战献身的时候，混沌之柱……” 总管突然停顿，他张开了双手，看着天花板。 “降下惩戒！一瞬间！整个米洲，南边，北边，周围的小岛，全部都！全部都消失不见！那可是十多亿生命！就在一瞬之间！没有任何存在的痕迹！”总管无比激动，他的神情有点癫狂，但是投影上没有这么明显，而且很快就收住了，仿佛亲眼见证过这一灾难的降临。 “那片大陆的人类全部消失，随即在外征战世界的超能力者也都停下了攻势，最终那些暴乱者都被消光处理，全部关进了傲洲监狱，后来很快就都自然死亡了。” “所以，你知道吗，如果我们不管理这个社会，那么就会变得混沌，但是人又是那么复杂，那么的不可控制，光是治理普通人就要大费周章，那些超能力者，整个龙门的超能力者，都由我们来照看。如果不管不顾，那么混乱将会再次降临，混乱到达一定程度，混沌之柱会降下惩罚，让一切消失。我们则是混沌之中诞生的秩序，守护着人类！” 龙门是鸿国的一座巨型城市，比一百年前所谓的大都市还要大上好几倍，聚集了各国的人才。有些超能力者也会加入基层作业，甘愿成为一名普通的建设者，他们的努力使整个国家的科技还有建设飞速发展，功不可没。 鸿国除了龙门，还有高海、青崇、九都这几座巨型城市。 “我知道，我们还有很多做得不够好，但是为了龙门，为了鸿国，为了人类，我愿意献身于这伟大的使命之中。希望你能够理解。” 关于至暗时代的知识大多都是课本上有的，但是陈晖霄还是等待总管的演讲完毕。 总管演说结束一阵之后，空气凝固。总管刚刚也有些激动了。 总管突然开口：“你的朋友，刘习铭，他没有生命危险，正在医疗部接受治疗，不过现在还没有醒来。挺让人佩服的，在注射了超能化合物之后，也没有彻底失去理智，真的很难得。”旁边的助手示意总管不可以再说了，但是总管不予理会。 听到这里，陈晖霄想起自己的mama被钢狼害死，自己却无能为力，如果自己也拥有力量，就可以保护mama，还有保护自己的朋友，成为守护者，守护重要的人。 “我要加入你们。”认真，坚定。 总管有些诧异，刚刚说的一切都是为了证明自己的使命的重要性，而现在眼前的少年，却说出这样的话。总管发出疑问：“为什么。” “我想成为守护者，守护重要的人。每次看到新闻里，那些失去至亲的孤儿，失去孩子的父母，无依无靠的老人，我都深感痛心，特别是当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我感受到了剧烈的悲痛，如果再让我经历一遍，我是不愿意的，也不敢。母亲昨日离我而去，我到现在也没有缓过来，内心仿佛仿佛有名为愤怒和悲伤的野兽，在互相撕咬，不断燃烧。深深感到无能的无奈，如果我有能力阻止，结局又何尝是这样。一想到还有其他人也会经历这样的悲痛，我的心就在颤抖。在我亲身经历之前，我不曾明白这一切。我感觉到有许多东西在我内心躁动，不断呐喊。” “那你也应该知道，这条道路有多么艰难，背负的东西多么沉重。” “我要加入SOC。” “但是……”就在总管话刚要开口说话，此时审讯室突然走进来一个穿着休闲外套还有牛仔短裤黄粉头发的少女，打扮的十分花哨，与周围的环境还有其他人格格不入。 “总管你怎么在我工位上啊。”进来的少女笑着对总管说道。 “你来了，观心。”总管转了过来，指了指玻璃后面的陈晖霄又接着说：“你看看那个人。” B级英雄·观心·徐琳，能够观察别人内心，但是由于自己是一个性格奔放直白的人，也很少能隐藏好自己的内心。 观心视线对准陈晖霄，定眼一看，然后摊了摊手说：“玻璃太厚啦，做不到呜。”有点装可爱的嫌疑。 总管没理会她的俏皮：“我知道你行，认真点。” “唔，真麻烦啊，不想上班啦，我要回家吃薯片，呜呜。”观心做了个慵懒的鬼脸，嘴上不愿意，但还是用双手扶着太阳xue，装出一副非常吃力又痛苦的样子，看着玻璃后面的陈晖霄。 “非常认真呢！嗯……还有一丝丝黑暗，他心里好难过，我要看抑郁了总管，呜呜。” 总管沉思了一会，自顾自的说：“既然这样的话……” “总管，我刚刚去肯基基吃的炸鸡能够报销吗？”观心有些小心翼翼的凑到思考的总管旁边。 陈晖霄等待着总管的回应，内心充满了不确定，因为自己是个未成年，并且没有超能力。 总管没理会观心的请求，又打开麦克风：“我同意了，你先出来吧。” 观心看着总管没有理会自己，跺了跺脚，哼了一声。 总管叫来助手，把陈晖霄的物品送来，然后朝着拘留室的大门走去，大门打开，陈晖霄走了出来，抬头注视着总管的双眼，总管与他对视。 观心突然开口：“小子，我知道你想成为超级英雄，向犯罪者复仇，发泄，还有保护好兄弟。但是，你够资格吗？” 陈晖霄对她说着：“我会努力的。” 总管在一旁接过助手手里的挎包：“希望你有觉悟。”然后把手里的包递给了他。 陈晖霄看着包里的母亲，深深地注视：“我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观心突然说：“我看了看总管，他心里有点愧疚，还有点欣慰，对你充满期待，你可要努力啊。” 总管皱了皱眉，仿佛不是很愿意被观心观看内心。 陈晖霄看着眼前美丽俏皮的少女：“你是……” “什么啊，我好歹是个B级英雄，连我都不认识，你这人实在是太浅薄了，哼。”观心有点生气，嘟起了嘴。 “抱歉。” 总管：“我得回自己岗位了。”虽然指挥室有吕牙系统的自行处理，那种超能力者谋杀、抢劫、偷窃之类的小事情都可以不用管，但是万一发生了什么大事，还是得有人守着才行。 总管又对一旁的助手说：“让他休息一会，带他去看看他朋友。最后去超能测试仪那里测一测。”说完总管跟他们几个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总管在回去的路上，心里想着，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刚刚自己是不是有点意气用事了。妈的，怎么到今天了几个副指挥官还不来上班，害得自己跑来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