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归还虎符
啪的一下，一只茶杯砸向龙怀恩额头上，随后掉落在地上，变成碎片。 龙怀恩的身子晃了一下又立马稳住，白净的额头rou眼可见的红肿，却硬是一声不吭。 “你知不知道你要是进了东宫这辈子就困在皇宫了！你的仕途、你的自由甚至连子孙后代也许都不会有！？我龙家也就彻底和太女是一条线上的了！”龙述看着龙怀恩这副样子气急败坏。 他在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就让人去查，没想到竟然查出来他前段时间去相国寺是为了见太女！ 专门去相国寺见太女是什么意思一目了然。 “父亲应该比我清楚陛下。”龙怀恩沉默良久，抬头与龙述对视。 “陛下当年随先帝打下二十七部落，是姜国的不败战神。也就是因为陛下亲自征战才知道兵将的重要性。父亲曾经跟随先帝左右，战功累累，才有了如今的一品虎目大将军的封号，才有了掌管十三万大军的半块虎符。” “虎符曾经是荣耀，可如今天下太平，无战事无争端，这虎符就是催命符。” 龙述从未和龙怀恩讨论过这些，现下听到这些话有些欣慰，也有些怔愣。 龙怀恩的眼神也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冷肃、坚定。 “陛下早已经忌惮龙家，若一直不归还虎符，父亲觉得陛下会任由龙家下去吗？”龙怀恩说的话句句扎进了龙述心里。 “狡兔死走狗烹，你以为是为父不愿意归还虎符吗？虎符是催命符，但那也是保命符。” 龙家虽算不上功高盖主但也大权在握，可现如今天下太平，没有战事，不再需要龙家上战场。 若是陛下记得龙家为姜氏立下的汗马功劳，愿意善待也就罢了，怕的是要除之而后快。 虎符握在手里是块烫手山芋，但他必须握住，这样就算陛下想要铲除龙家也得好好考虑。 “父亲，以退为进我龙家才能安稳，或许还能更上一层。否则以陛下和太女的手段，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龙述双目一凝，他知道龙怀恩的以退为进是什么意思。 果然。 “父亲，眼下就是最好的机会。陛下不是已经筹备传位太女了吗？太女继位前陛下定会清扫朝堂，为太女扫清障碍，到时候龙家就是第一个遭殃的。太女登基已经铁板钉钉，站队太女又何妨？”。 “父亲归还虎符，我入东宫，照样可保我龙家无虞，更甚至走的更远。” 一时间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彼此。 良久，龙述先打破了寂静。 “罢了，你回去吧。”龙述叹了口气，闭着眼不愿再看龙怀恩。 龙怀恩也不再说什么，只对龙述一拜。 跪的时间有些久，膝盖又麻又痛，踉跄了一下才站起来。 出了书房，等着的小厮见龙怀恩额头红肿，走路又踉踉跄跄赶紧去扶。 等回了卧房褪了里裤才发现双膝已经青紫，还有磨破皮渗出来的血丝。 小厮赶紧找来药给龙怀恩涂抹。 “公子，您也太不珍惜自己的身体了，太女殿下……就真的值得您这样吗？”小厮又气又心疼，说到姜演的时候还偷偷看了一眼龙怀恩，见龙怀恩没有反应才敢继续说。 “我不只是为了太女，也是为了龙家。”龙怀恩只说了这么一句就不再说话。 小厮也不敢再说什么，服侍龙怀恩洗漱休息。 …… 第二天生物钟一到姜演就醒了。 除了头有一点晕没什么大碍。 “月来。”姜演对外轻喊一声。 今天景秀、景秦休息，轮到月灵和月来伺候。 “殿下醒了？再喝一碗醒酒汤吧？”月来闻声端着已经热了两次的解酒汤进来了。 后面还跟着月灵捧着朝服和朝冠。 为了不耽误上朝姜演痛快喝完，喝完就在月灵服侍下穿戴朝服。 姜国朝服分藏绿、深蓝、棕红三个颜色，棕红是只有正三品以及以上官职才能穿，文武官朝服上绣的图案也不同。 姜演上朝穿的是四爪蟒袍，蟒袍以玄色为主，衣领、袖口、袍摆皆是红色祥云纹，绣文为金蟒，金蟒缠绕衣袍一圈，蟒尾于衣摆，蟒身从姜演腰间缠绕而上，从背后向前过肩，最后蟒首卧于胸口。金蟒凶猛霸气，不怒自威。 蟒袍不似男人的衣袍宽大，而是恰到好处的收了腰部，显出女子的身材曲线，腰肢纤细却不软弱。 长发盘起，月灵将一顶特制的五蟒朝阳挂珠朝冠为姜演佩戴上。 之后再于胸口佩戴一串东珠、两串珊瑚朝珠。 东珠长度垂到小腹，珊瑚朝珠依次递减半指长度。 最后将一枚墨玉佩佩戴腰间，至此才算穿戴完毕。 这一套流程下来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吃早膳，一般都是在穿戴蟒袍的时候抽空随意吃几口点心填一下肚子。 穿戴好后马不停蹄的去上朝。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朝堂上，随着冯公公话声落下，龙述第一个站了出来。 “启禀陛下，臣曾随先帝、随陛下征战天下，保家卫国，承蒙先帝与陛下信任，将半块虎符交于臣掌管。”众大臣一听到虎符两个字立马精神了，都支起耳朵生怕听错。 姜帝也是龙眸一暗，看了姜演一眼。 姜演却毫无波澜，敛眸盯着地面。 只听龙述继续说到：“如今天下太平，已无战事发生，臣理应归还虎符与陛下。”说着，龙述从衣袖取出一个锦盒，双手捧着举过头顶。 “这……”冯公公看着这一幕不知所措，他不知道他是接还是不接。 “龙爱卿立下赫赫战功，大军也被你治理的有条有理，这半块虎符该由爱卿继续掌管，朕很放心。”姜帝一副对龙述十分信任的模样。 不管心里怎么想，表面上还是得推辞一番。 “还请陛下成全老臣，老臣征战了大半辈子，如今已经力不从心，怕是不能再掌管大军，日后若是再有敌来犯，臣定重新上阵挂帅，为国而战！”说完这些龙述像是卸下了一块大石头，整个人都轻松了。 “罢了，朕允了。”姜帝眉心微蹙，叹了口气。 冯守安有眼色的立马接过锦盒，打开后果然是半块虎符，恭恭敬敬交给了姜帝。 姜帝只是看了一眼就放到了一旁，丝毫不见喜色。 姜演就站在底下看着姜帝表演。 “臣还有一事相求。”归还虎符后，龙述没有退下而是再次上前半步。 “哦？龙爱卿所求何事？”姜帝是什么人，顿时猜到了龙述的想法，心里不由暗骂一句老狐狸。 “臣犬子龙怀恩如今已经弱冠，却不愿娶妻，后来臣才知道犬子已有心上人，非她不娶。” “龙爱卿是求朕赐婚了？是谁家女儿？”姜帝装作吃惊的样子。 “回陛下，正是太女殿下。”话落朝臣哗然。 “犬子不奢求能够娶太女殿下，愿嫁入东宫。”能够娶太女的只有太女正君，侧君都是要嫁，侧君之下的侍郎等等只能说是抬入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