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赐婚
姜演顺着路上的马蹄找寻姜帝的踪迹，越往深树越茂密，越高大，明明是大白天却一片昏暗。 姜演敏锐的听到有刀剑相撞的声音，加快速度带人前往。 一地的尸体，说是血流成河也不为过，有杀手也有不少侍卫。 姜演一眼就看到了姜帝身边的夏衍镜。 姜演等人的动静也不小，姜帝在看到姜演的时候松了一口气。 夏衍镜本来在挥剑，一名杀手朝他刺来，他反手就要抹杀手的脖子，余光看到姜演心生一计。 他故意把剑刺歪，在姜演的角度看来就像是杀手躲过去了，随后就见那杀手对夏衍镜砍过去，夏衍镜来不及躲避被砍到了肩膀，殷弘的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服。 与此同时，杀手伤到夏衍镜的时候，姜演一直随身携带的判官笔也又准又稳的飞刺进杀手的心脏。 原本剩下的杀手足足有七八十人，侍卫只剩下不到三十人，现在姜演带着东宫铁骑一到，局势立马翻转。 铁骑杀出一条路，姜演毫无阻碍的走到姜帝和夏衍镜面前。 姜演利索的拔下杀手身上的判官笔：“父皇，儿臣救驾来迟了。” “不迟。”姜帝摇头，欣慰的看着早已亭亭玉立的二女儿。 “来袭击儿臣的人，儿臣已经留了活口，交给御林军了。” “有没有伤到哪？”姜帝抓住姜演胳膊，硬是让她原地转了一圈，浑身上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确认她真的没事才撒手。 “父皇放心，儿臣没事。”姜演也笑着配合，乖乖张开双臂转了一圈。 “嗯，这次的事办的不错。” 姜帝脸上没什么表情，依旧是威严的帝王模样，但语气的变化和看向姜演的眼神还是可以发现心情不错。 “这些都是儿臣应该做的。” “三皇子受伤了。”和姜帝说完话，姜演这才看向夏衍镜，语气平淡， “让太女担心了，一点小伤，不是什么大事。”夏衍镜语气轻松，要不是他脸色发白姜演就相信了。 姜演也不再说什么，站在姜帝身侧，冷眼看着杀手一个个被斩于剑下。 东宫铁骑训练有素，很快就收拾好了残局，留了五个活口。 就此，一行人浩浩荡荡返回。 入口处，已经有很多人在等待，就连后宫妃嫔也都在。 毕竟围场进了叛军刺杀当朝皇帝和储君可不是小事，如果这两人其中任何一人出了意外整个姜朝都会动荡。 等以姜帝和姜演为首的队伍缓缓出现在人们视野当中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距离姜演等人很远的地方，两人默默看着回来的队伍。 龙怀恩脸色苍白，披着厚厚的披风，看到马背上安全回来的姜演松了口气。 随后看到姜演身后也骑着马的夏衍镜后，脸色立马变成黑炭，双眼喷火。 昨晚他回帐篷不久就开始上吐下泻，身上还散发着又酸又腥的味道，怎么都洗不干净。 他第一反应就是中毒了，电光火石就明白了是谁下的手，围场里目前和他有仇的就只有那个姓夏的！ 无奈他找不到证据，不能揭发他，但他也不会吃哑巴亏。 龙怀恩冷冷看着夏衍镜，夏衍镜敏锐的察觉到，朝龙怀恩的方向看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微笑，似乎在炫耀此时陪在姜演身边的人是他。 龙怀恩恨不得朝那张脸吐口水，恶狠狠咬了咬牙转身离开。 姜帝和姜演一回来，众人立马有了主心骨，之前有些sao乱的人群立马安静。 姜演骑在马背上一眼就看到了鬼鬼祟祟站在人群中的女人。 姜演眼中一片冷冽，随后收回视线，脸上重新挂上她的招牌笑容。 王皇后在得知姜演被刺杀，并且刺杀她的是叛军就立马赶了过来，没想到没见到姜演反而听说她带兵去援救姜帝了，更是心惊胆颤。 所以姜演回来后王皇后第一个迎了上去，先是看了看姜帝：“陛下没事吧？没事就好。” 说完王皇后头也不回就朝姜演去了。 姜帝摸了摸鼻子，被敷衍也不生气。 发生了这种事情，秋闱也没有再继续，毕竟今年的秋闱为的就是抓这些叛军。 虽然抓住的都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但也让对方损失了不少。 姜演安抚好王皇后，回了帐篷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就前去主帐了。 能被称为主帐的只有皇帝的帐篷，主帐分前后，前面是批奏折谈事的地方，后面用来休息。 姜演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在，都是二品以上的官员，其中就有护国公、秦太保、林丞相、龙将军。 这四人前两个是明晃晃的太女党，一个也在今天暗戳戳的投诚了，最后一个更不用说了。 众人见到姜演都纷纷起身，作揖行礼。 姜演点头挥了挥手：“都坐。” 等姜演在右首位坐下后，其他人才落座。 姜演坐下没一会儿姜帝从内帐出来了，众人又是站起行礼。 都坐定后，姜帝开口：“对于叛军一事，诸位爱卿可有什么要说的？” 众人默默对视一眼，最后护国公第一个站了起来。 “启禀陛下，围场由陛下亲兵御林军亲自守卫，可现在却闯进一大批杀手，老臣猜测御林军中出了内jian。” 礼部尚书也站了出来：“禀陛下，恐怕朝臣当中也有内jian，且内jian身居高位，对围场内部布局了如指掌，和叛军里应外合。” 这回林丞相也安奈不住站起来了，毕竟这次秋闱是他一手cao办的，出了事首先就找他。 林丞相跪了下去：“此次秋闱是臣cao办，却让这些贼人闯了进来，险些让陛下和殿下受伤，臣难辞其咎，求陛下、殿下惩罚。” 帐内气氛有些压抑，主位的姜帝沉默半晌：“起来吧，此次朕不罚你，但你要将功赎罪，给朕给太女一个交代。” 林丞相刚站起来，然后又跪了下去。 “臣此番定不会辜负陛下、殿下的厚望！” 姜演默默看着林丞相跪来跪去的有一丝走神，说几句话动不动就下跪，请罪得跪下，得了赏赐还得跪下，这就是古代的尊卑，皇权至高无上，无论赏罚身为臣子只能跪下谢恩领旨。 “这件事，就交给太女来办，护国公、林丞相辅佐，务必把这些叛军给朕一网打尽！” “臣等遵旨！” “儿臣领旨。” 姜演在主帐待了不过一刻钟（十五分钟）的时间，一句话没说，到最后这件事还是落到了她头上。 第二日早膳后，姜演再次被传唤。 除了二品以上的朝臣，还多了让姜演意想不到的的人——夏衍镜，还有夏国的康阳侯。 “儿臣参见父皇。”姜演顶着众人怪异的视线对姜帝行礼。 “演儿，来，坐到父皇身边。”姜帝点头，朝姜演抬手。 姜演乖乖的坐到她的位置，夏衍镜就在她对面，夏衍镜下首是康阳侯，姜演对两人礼貌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夏衍镜直勾勾的看着姜演，姜演暗暗瞪了他一眼。 夏衍镜看到后眼里的笑更浓了，这些都被姜帝看在眼里。 姜帝瞬间就不大高兴了，有一种女儿被抢走的感觉了，咳了一声，等众人包括姜演看向他才缓缓开口：“原本朕想着借这次秋猎，能让姜夏两国的勇士切磋一二，没想到发生了这种事，倒是对贵国招待不周了。”身为帝王，哪怕道歉也没人敢真的应下。 康阳侯连忙拱手：“陛下言重了，我等本就是为了建立两国友谊而来，这些天享受了贵国的招待，本侯硬是吃胖了一圈。” 对于姜国内乱的事情康阳侯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什么时候姜帝才下旨赐婚。 恐怕今天就是要说这件事。 姜帝说这一番话其实也是试探，发现康阳侯好像确实没有参与。 毕竟夏国两面三刀，明面上派了三皇子来和亲，暗地里却勾结曾经的那些部落余孽对他和太女下杀手。 这次的事情要不是夏衍镜，恐怕他还真的没有防备。 姜帝不动声色看了夏衍镜一眼，心里腹诽：夏皇这次可真是看走眼了，把夏衍镜这颗珍珠当作鱼目送来和亲，此子日后绝非池中物，也到勉强配得上他的女儿。 姜帝目光平静深沉：“说起来，这次朕无碍倒是多亏了三皇子，要不是偶遇三皇子，多了三皇子在朕身边保护，朕多少是要受些伤的。” “三皇子护驾有功，想要什么，朕都可以满足。”姜帝目光深沉，意味不明看着夏衍镜。 夏衍镜从一开始就安静坐着，嘴角带着浅笑听众人说话，端的是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 听到姜帝问话，夏衍镜略微沉吟后站起：“衍镜想向陛下求一宝物。” 姜帝听到“宝物”几不可见勾唇：“哦？不知道什么宝物能让三皇子用求这个字？” 夏衍镜轻笑出声，转头看向对面。 姜演和夏衍镜两人就这么对视上，姜演表面上不动声色，其实汗毛已经炸了起来，她已经知道夏衍镜要说什么了。 “衍镜求娶陛下的掌上明珠，太女姜演。”夏衍镜的话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龙将军下意识就想反驳，但脑子比嘴反应快，话在嘴里转了一圈又咽下去。 “三皇子应该知道，求娶太女，可是要一辈子留在东宫的，太女是君，三皇子就是臣。” 虽然姜帝已经打算赐婚，但还是再次提醒了夏衍镜，娶了太女，就要以太女为首，太女是妻子，更是君主。 “不敢欺瞒陛下，衍镜自第一次看到太女殿下，便发誓此生非她不娶，若是娶不到太女，衍镜宁愿孤独终老，还请陛下成全。”除了最后一句话，夏衍镜全程都是看着姜演说的。 姜演知道夏衍镜说的不是假话，面对夏衍镜如此炙热浓烈的目光心跳如雷，那双清透又深邃的眼睛像是漩涡紧紧吸引着她。 “演儿，三皇子已经这么说了，朕想知道你的想法。” 姜演深深看了夏衍镜一眼，站起身朝姜帝拱手：“三皇子人中龙凤，儿臣不愿辜负三皇子的一片深情，况且.....” 姜演忽的一笑，这一笑不带一丝虚假，转头看向夏衍镜，两人对视：“况且儿臣也心悦三皇子，此生儿臣只愿嫁与三皇子为妻。” 众人都没想到姜演会说出这一番话，最诧异的还是夏衍镜，诧异过后就是狂喜、不敢置信。 夏衍镜有些不知所措站在那里，一双手怎么放都不得劲，想要对姜演说什么但到了嘴边又卡住。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林丞相，林丞相站起来对着几人就是恭喜：“老臣要恭喜陛下得一佳婿了。” 林丞相又不傻，若是陛下不同意就不会询问太女殿下。 众人立马反应过来，跟着林丞相说着恭喜的话。 姜帝朗声一笑：“传朕旨意，朕之二皇女，今以及笄，才貌双全，恭谨端敏，朕与皇后甚悦。朕之二女待字闺中，与夏国三皇子堪称天设地造。一来为成佳人之美，二来为两国连谊，特将朕二女许配夏国三皇子为妻。一切礼仪，交由礼部尚书cao办，择良辰完婚。”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女千岁千岁千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