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被抓的平王
出了养心殿,姜演无视暗中的探子们,直奔凤仪宫。 凤仪宫里,王皇后果然得到了姜帝清醒后吐血结果又昏过去的消息。 王皇后正在殿内焦急来回走动,一听到姜演来了立马让人去迎。 “母后。”姜演牵着王皇后的手给予安慰,视线扫过殿内的宫女太监。 王皇后明了,挥手让所有人退下。 等殿内只剩她们俩,姜演笑着安抚王皇后:“母后放心,父皇已经醒了,好好休养就无事了。” “不是说吐血了吗?”王皇后刚问出下一秒就反应过来了。 “谢天谢地,养心殿被重兵把守,母后也不方便过去,要不是你过来,母后真是要担心死了。”王皇后抚着胸口,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你放心,你父皇的事本宫不会对外透露的。” 王皇后是什么人,只要稍稍一想就知道为什么皇上没事却对外宣称吐血了。 她虽然不知道这父女两人具体要做什么,但肯定有他们的道理。 她身为皇后、妻子、母亲不能给他们添乱。 姜演笑眯眯的交代:“若是后宫的娘娘们来母后这里打探消息,还请母后哭一哭,越惨越好。” 一开始她是不想告诉母后父皇已经清醒这事,毕竟知道的人越少才越真,但她又不忍心母后伤心。 现在既然知道了,就要装的像一点。 “不用你说母后也知道。”王皇后拍了拍姜演的手臂:“你们朝堂的事母后不懂,但万事以你自己安全为主,知道吗?” “母后放心吧,儿臣可是很惜命的。” ...... 姜演在凤仪宫待了没多久就走了,姜演一走很多妃嫔就迫不急待去了。 而姜演则秘密出宫,去了护国公府。 护国公府不是很远,乘马车也就一刻钟。 马车停在了后门,门口的小厮看到姜演毫不意外,立马上前接应。 小厮带路,姜演后面跟着月来和景秀。 姜演轻车熟路到了正厅,主厅已经许多人在等这里。 护国公王宗印、赵逞、秦太保三人都在。 “臣叩见太女殿下。” “都是自己人,没那么多礼数。”姜演挥挥手坐上给她留着的主位,月来两人立在她身后。 “平王那边怎么样了?”姜演问。 护国公王宗印回道:“回殿下,平王身边已经安插了臣的人,那人的易容术鬼斧神工,绝对不会暴露。” “嗯,不要打草惊蛇。”姜演点头端起下人送上来的茶喝了一口。 “殿下,这几日进京的人越来越多,臣发现不对劲就派人跟踪了一下,这些人都去了懿祥街的宅子,而这处宅子在城守尉的夫人名下。” 城守尉官居三品,负责重要府州防卫,全国共设城守尉衙门十七个,隶属兵部。 有京城的城守尉在,若是平王想打进来简直是轻而易举。 姜演听到也不吃惊:“景秀。” 众人有些不解都朝景秀看过去,这才发现景秀手里还提着一个包袱。 景秀走到中间把包袱解开,里面全是瓶瓶罐罐。 距离最近的秦太保伸手拿了一瓶就要打开,随即被景秀阻止。 “秦大人,这里面是迷药。” 秦太保闻言立马放了回去,心有余悸的搓了搓手。 姜演对赵逞说到:“赵大人,这些迷药就交给你了,迷药药性很强,下药的时候不要让你的人沾染到,什么时候下等本宫消息。” 赵逞一惊,没想到太女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他了,立马肃然起敬:“殿下放心,臣一定不辜负殿下信任。” 姜演点头。 城守尉守城门,而赵逞负责的是城内治安。护国公、秦太保和赵逞,三人中也只有他有权调动城内守卫,所以姜演才把这件事交给赵逞办。 在护国公府一直商讨到半夜姜演才回宫。 姜演一回卧房就迫不及待的摘了披风,景秀两人连忙伺候她更衣洗漱,收拾到一半姜演才想起来有两个人被她给忘了。 等姜演换上干净的里衣,一切都收拾好,坐在卧房的太师椅上开口轻喊:“玉面、查延。” 几个呼吸间,一壮一瘦两人推门走了进来。 “主子。”两人一同抱拳。 这两人就是之前在秋猎时跟着姜演的人,浑身肌rou的壮汉叫查延,看起来一股风流劲的就是玉面。 “怎么就只有你们两个人来了,其他人呢?”这两天姜演忙的来回转,今天才想起来之前信里说是所有人都要来,结果现在就来了两个。 “本来我们四人是要一起来的,结果出了点事,狐狸和老大去处理了。”查延摸了摸头,憨笑。 姜演点头:“你们俩既然来了也别闲着,去找这个人。”姜演食指点了点桌上的两张纸。 玉面拿起来,第一张是一副画像,第二张上写着这人目前的行踪。 “这人......” 姜演挑眉:“你见过?” 画像上的人玉面越看越眼熟,突然灵光一闪。 “属下这两天闲逛的时候在平安大街见过他!” 姜演目光一冷,随即身体放松的靠在椅子上,眉眼舒展,笑得张扬。 本来她想放长线,钓大鱼,等着平王谋反她好名正言顺除了他,给他连根拔起,但现在她又改主意了。 与其等着还不如主动出击,何必再去浪费时间演戏呢,直接一锅端了完事。 “零,派人给赵逞传信,让他立马动手。” “月来,你去调本宫的私兵。” 暗中的零和站在姜演身边的月来不敢耽误立马去执行。 ...... 姜承阙确实已经在京城了,他还不知道已经暴露了。 京城很不起眼的一处平民百姓区,只有少数人家亮着灯。 这是一间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房子,地面有些坑坑洼洼,屋子里一张土炕、一张长桌、四把椅子、三盏蜡烛,还有点零碎小物,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 土炕上盘腿坐着一蓝袍男子。 男子样貌和姜帝有三分相似,最像的是那双眼睛,但给人的感觉却不同,姜帝的眼神很有压迫感,男子眼中更多的是精明算计,长的唇红齿白、清秀白净,要是不看眼睛还以为他是个文弱书生。 这人就是平王姜承阙。 屋内除了他还有三人,其中一个就是城守尉房世澂。 “王爷,再有两天时间,咱们的人就都能进城了,到时候就是咱们生擒皇帝和太女的日子!” 房世澂眼里满是欲望,好像已经看到了他官居一品的那一天。 姜承阙看着房世澂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勾唇,像他这种自大又贪婪的人往往死的最快,这种人可以用,但是不能重用。 要想生擒可没那容易,不说别的,单单是面对皇兄的手段他都不能保证能赢,更何况现在还有已经长大成人的太女。 “若是本王真的坐上皇位,房大人可就是大功臣,以后本王可以依仗大人了。”姜承阙轻笑几声,看着房世澂的样子升起了逗弄的心思。 “臣不敢当,不敢当。”房世澂得意的看了一眼另外两人。 房世澂好大喜功、其他两人早就对他不满,现在更是怕王爷被他怂恿,其中一人和另一人对视一眼,见那人点头后思虑一番后说到:“王爷,现在皇上昏迷不醒是最好的下手时机,但现在朝政大权都在太女手里,太女的狠毒程度比皇上更胜一筹,不能轻举妄动啊。” 姜承阙看着说话的人眼里流过一丝赞赏:“说起来本王还没有见过太女,当年皇嫂刚怀孕不久本王就前往封地了。” “臣虽然官职不高但每日上朝也能见到太女一面,太女虽然是女子,但眼光和手段不比男子差,深得人心,如今皇上昏迷,朝中上下简直是太女的一言堂,朝中身居高位的大臣几乎都跟随了太女。” 听到这姜承阙表情也严肃认真了一点:“本王到真是想见见这位侄女了。” “皇叔想见本宫,何不入宫呢?毕竟皇宫也是皇叔的家。” 突然响起清冷带着戏谑的女声,给屋子里的人都吓了一跳。 听出这是谁声音的人脸色变得惨白,那个劝谏平王不要轻举妄动的大臣心里一阵无力,她来了,他们都完了。 本就不结实的门被人大力推开,哐当一下拍在了地上,掀起一阵尘土。 先进来的是两个男人,一个壮硕的像牛,另一个带着一张青色面具,大冷天手里还拿了把扇子。 门口,一少女身穿紫袍,四爪金蟒张牙舞爪却只能乖乖匍匐在少女的衣服上,外面披着紫色毛领披风,手里还抱着手炉。
再往上看,绝美的脸上带着浅笑,那双狭长的眸子深不见底,漆黑如墨。 她就那么站在门口,她的身后是举着火把穿着盔甲的私兵,小小的院子里灯火通明。 姜演走的每一步都好像踩在屋内众人的心上,房世澂第一个就跪了下去:“殿下!臣......” 房世澂刚说了几个字,姜演不耐烦的挥手,查延立马走过来一拳打在房世澂脸上,把人打晕了过去,接着像扛沙袋一样扛走了。 “宋少尹?没想到本宫能在这里碰上你?”姜演居高临下,像是日常聊天一样跟那位劝谏平王的大臣打招呼。 宋期——任职京兆尹少尹,也就是赵逞的手下,姜演对这个男人印象还是很不错的。 姜演确实是没想到宋期居然也投靠了平王。 “臣有罪。”宋期也没想到太女居然记得他,他闭了闭眼给姜演叩首请罪,现如今只希望太女能网开一面放过他的家人...... 姜演敛眸不做回应,看向依旧盘腿坐在土炕上的人。 “皇叔既然回来了怎么不叫人通知本宫?本宫也好派人迎皇叔回宫啊。”姜演随便找了一把椅子坐下,笑眯眯的对姜承阙说。 除了房世澂和宋期之外还有一大臣,此人在姜演坐下后就默默的站到了姜演身后。 姜承阙愣了一下也反应过来,没想到他身边的人早就被掉包了。 姜承阙不急不缓理了理袍子,也笑着回话:“太女日理万机,又要照顾皇兄又要处理朝政大事,本王实在不忍心打扰。” “都是一家人,哪里来的打扰一说?”姜演笑的就像是一只狐狸:“既然皇叔回来了,就回宫面见父皇吧,父皇可是很想念皇叔的。” 姜承阙眼神闪了闪,让他回宫是假,软禁才是真的吧。 姜演没给姜承阙反抗的机会,话落,东宫的私兵已经走了进来,大有姜承阙不下来他们就亲自动手的意思。 “本王也十多年不见皇兄了。”姜承阙慢悠悠下了土炕,毕竟识时务者为俊杰,他又不是一根筋死不投降的傻子。 一群人就这样浩浩荡荡的回宫了,早在姜演带兵出宫的时候姜帝就已经知道了,等得到姜演回宫的消息才放下心。 恐怕夏国想不到,他们挑拨离间谋划那么久,就在以为万无一失的时候姜承阙被抓住了。 还是这么轻松,不见一滴血的情况下。 这边姜承阙几人被带走,赵逞那边也不闲着。 在他得到姜演的命令后就立马带着人去了那些叛军所在的宅子。 大量的迷药撒了过去,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里面的人都昏睡了过去。 赵逞立马让人给这些昏睡的人搬着上了板车。 一架板车能堆三四个人,就这样,大半夜一车车的人被拉回了京兆尹衙门大牢里。 …… 姜演让人把平王暂时安置在了东宫一处空院,毕竟皇宫这么大,还是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更放心。 这回姜演匆匆洗漱完就睡下了,睡了不到半个时辰又起床上朝。 朝中大臣发现太女今天居然顶了两个黑眼圈来上朝,不止太女,还有个赵逞,也是一脸的没睡醒。 不过和其他一些事情比起来,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赵逞上奏折弹劾京兆尹少尹宋期尸位素餐,昏庸无能,不能委以重任,宋期也叩首请罪,说自己为官多年辜负了陛下与百姓的期望,实在不足以担任少尹一职,请辞回乡,太女允。 接着等下朝后又听说城守尉房世澂昨晚暴毙了,是他的夫人受不了他宠妾灭妻给他的晚饭下了毒,后来他夫人也畏罪自杀了。 最重要的是房世澂居然在私宅养了一千私兵,很快太女下旨抄家,家产全部充公,族内男子一律充军,女子入浣衣局。 城守尉一职空缺下来,但很快太女就安排人顶了上去。 新的城守尉不是别人,正是秦太保的侄子——秦光俗。 秦光俗原本就是城守尉之下的骁骑校,现在名正言顺的提拔上去。 自此,朝堂也算是换了一次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