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四卫之一
一转眼，她就成了大姑娘，不知道她还能替自己泡几年茶，尽管他不知道这茶是什么味道。 “迟儿，这几天在忙些什么？”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仿佛损耗了太多了真元。 李迟迟虽怕父亲责怪她没有刻苦练功，但还是如实相告。 “没做什么，只是陪秦师姐与周师妹游了几日南明湖。” “嗯，那两位是好姑娘，南明湖也是好地方。” 李迟迟听出他的言语中有些不对，那南明湖不是自家的领地吗？怎么从未听他说过南明湖有什么好？不由得担心询问道：“爹！你怎么了？你今天……不对劲。” 李长夜坐直身体，挺了挺腰杆。 “没什么，就是想和我的宝贝女儿谈谈心。” “爹，你……你想说什么？” 李长夜习惯性的把茶盏端到面门前，轻轻一吸，碧绿茶水化成一道白雾被他吸入面具中。 “你是不是也喜欢魂小子？” 李迟迟神情恍惚，有些扭捏的道：“以前……是有一点，现在……不了……” “哦？那又是为何啊？” “爹，你是不是问的太详细了些？” “哦？我的女儿也有害羞的时候？” 李迟迟一跺脚，“爹，不许取笑我。” “好好好，不笑不笑。” 她本就是是个直性子，李长夜刚说不笑，她自己便如竹筒倒豆子般说道：“魂师兄心里已经有了秦师姐和那个凝儿meimei，听说……听说绿踪野地还有一个蛾皇meimei在等他，我可不想做小三小四。” 李长夜讪讪一笑，“哦？那可是他的损失，我的女儿，比谁都错错有余！” 放下茶盏他又道：“那你，可还有别的意中人吗？” “爹……” 李迟迟翻了一个白眼。 “其实……” 李长夜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其实，那个小神棍也还算不错。” 李迟迟睁圆杏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小子面貌虽然丑陋了点，也还算有情有义，表面上的吊儿郎当，应该也不是他本性。” “爹，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为了我的宝贝女儿，我可是好一番调查那小子，昔年陆鸣白头一战，只有他陪着魂小子，就凭这一点，他也还算是有些担当。” “虽然天份比不过魂小子，但也还算是个凤毛麟角的人物，再说他还是南海的掌舵，这个名头现在可比爹还响。” “爹，你的意思是？” “若他真格对你死心塌地，你也可以考虑考虑。” “好女虽然不愁嫁，可也难遇知心人。” “爹……” 李迟迟的声音低了几分，向来严厉的父亲，今日不知为何这般和蔼，这让她有些不适，心中隐隐感觉有些不对。 “爹……你……真的没事吗？” 李长夜怔住了，许久都没有出声，一种悲伤而又压抑的气氛无形的弥漫开来，沉默良久之后，李迟迟胸口起伏，微微都能听见自己的喘息声。 “有些事情，爹本想等你出阁了之后再告诉，现在爹想提前让你知道！” “爹，是……什么事？” 李长夜沉默良久，仿佛是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其实……你……不是爹亲生的！” 这件事其实李迟迟早就听说过一些耳闻，只是从他亲口说出来，李迟迟一时还有些难以接受，不过他却倔强的说道：“那又如何？世间的那些亲生父亲，都没有你这般对女儿好，不要告诉我我亲爹是谁，我不想知道。” 李迟迟一番话虽然有些怨气，却说的慷锵有力，李长夜了解她的性子，她是这样说的，应该也是这样想的，沉默了一会，他道：“如果，爹做了错事呢？” “爹，你做了什么？” “天王堂的那些人，是爹杀的。” “什么？”李迟迟的脑海仿佛被人狠击了一下。 “爹，我不信，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李长夜淡淡的道：“你，是不是一直想看爹长的什么样？” 李迟迟不知道他为何转变了话题，但还是嗫嚅般嗯了一声。 李长夜缓缓取下了那个铁面具，露出了狰狞可怕的僵尸面容，李迟迟楞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不可能……这不是真的……” 她双眼朦胧，全身都开始颤抖，紧张而又惊怕害般，一步步向后退去，她幻想过许多次，都猜不到他是这副面孔，哪怕他五官尽毁，面容丑陋，她都是可以接受，可他偏偏却是一具……僵尸。 李迟迟噙着泪水跑了出去，昔日父亲的伟岸与怜爱在这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对不起……迟儿……我也不想……瞒着你。” 李长夜丢掉面具，缓缓的转过了身。 …… 李迟迟伤心的一路狂奔，昔日父亲的温情与陪伴让她心如刀割，她如何都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就算是他杀天王宗众人也无所谓，可她难以接受敬重的父亲，是一具僵尸。 十二指剑山本在封山，见是她前来，吕口串还是打开了山门，他正想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却被其一把甩开，吕师兄目送她进去竹音峰后，也跟了上来，只听见周心蕊的楼阁中传出了低低的抽泣声。 他立在阁外久久不忍离去，只听楼内不断传出周心蕊的安慰声，和李迟迟不断的抽泣，直到天明。 朝霞初上，南明湖上白萍秋水，水面风来。 指月阁的楼顶负手立着一个睥睨天下的人影，他取下了面具，露出了真实的容貌，爆炸般的消息以玄瑶机弟子为中心，迅速传遍各山。 那天王堂人众，居然是被玄瑶机的门主所杀，而他其人，居然是具行尸。 最先质疑他的是玄瑶机一干长老和弟子，他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因为，尸之一道，是多年来中原正派公认的邪道。 消息传入南海，吕口串等人才知道李迟迟为何会这般伤心，将心比心，是谁也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周平生疲惫的走进不胜殿，揉了揉发肿眼眶后替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猛吸了几口之后，他才开口道：“怎么会这样呢？李……你老丈人居然是僵尸。” 吕口串骂道：“你老丈人才是僵尸。” 不理会大师兄的神情愤慨，周平生又道：“有些说不通啊！你老丈人前些时日还想借刀杀人，想让我们动手，怎么会他自己先去？” 吕口串摊手耸肩，道：“我怎么会知道？” “奇怪啊！既然是尸，为什么会何常人无异呢？” “尸之一道，小天比较了解，等他出关后可以问问他。” “我倒是了解一点情况。” 一个清脆的声音传入耳中，秦了知与周心蕊三人了进来。 吕口串看着那人的憔悴模样，心生怜惜，本想安慰一下她，但还是将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咽了下去。 他娘的，我要是说出来了，还不被他们笑话死，只是他没发现，李迟迟在余光中瞟了他一眼。 “李掌门应该是生前自愿成尸，小天曾经在血魔洞中与我说过一些尸道的奥妙。” 秦了知平静的说道，在那血魔洞中的五侍，可都是各色各样的尸。 “生前自愿成尸？这和自杀有什么区别么？”周平生疑问道。 “具体如何，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小天说过，自愿成尸的人，可将灵魂完整的保留在体内，修炼到高深境界，和常人无异。” “这么厉害？那不是长生了吗？”李三来揉着太阳xue走了进来，刚才他们的对话，他也听了清楚。 “不可能，这一定需要很大的代价。” 周平生斩钉截铁的说道，修真之人谁不盼望长生？若入尸道可得长生，怕是人人都走了尸道，那蛮域的尸族，何顾默默无名？ 李迟迟脸色有些尴尬，低声说道：“我爹，可能是上古四神卫之一。” “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这个消息太过震撼。 “在我小的时候，一天夜里看见过我爹喊那两位神卫做师兄，当时我太小不明白其中干系，直到昨晚，我才想起来这件事！” 周平生打开折扇轻摇，“若是这样的话，也能说的通，两位神卫大人凭借着超强的修为和执念，半生半死，而你老丈……咳！李门主，选择了入尸道，保真身不坏。” 周平生给吕口串调了个眉，暗传音道：你老丈人还是个千年王八。 吕口串吹胡子瞪眼，回道：你老丈人才是千年王八，你全家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