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帮手
等吃完早饭。 崔姐收起餐具,什么话也没,直接离去,仿佛就是为了送饭而送饭。 这让李红兵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却又不出来。 “哥,我给你送饭来了。” 李红旗兴冲冲的走进院子,提着篮子一副看我多关心的表情。 指望你。 我都得饿死八百遍。 李红兵送出一个白眼,想起屋里还有人没吃饭。 推开房门,看到那个后生坐在病床边,忧心忡忡的守着侄子。 这叔叔当的,没话。 “刚给送药的人打电话了,手机没信号,应该是在路上,先出来吃饭,再急也没用,吃饱肚子才有力气。” “不用不用,我带的有吃的。”后生连忙摆手,起身走到门外的板车前,拿出一个皱皱巴巴的塑料袋,掏出邦邦硬的烧饼和一罐咸菜。 看的出来,他家里条件也不宽裕。 李红兵伸手夺过烧饼,“到我这,还能让你吃这个。” 罢拉着后生坐到桌边,把李红旗送来的篮子接过来,里面一大碗油汪汪的炖rou和一盆白米饭,两盘青菜。 一看这饭菜标准就知道是工地食堂,桂凤嫂做的。 现在才送过来? 李红兵撇了眼李红旗,后者讪笑,自己吃完了才想起来送饭。 懒得搭理这个二愣子,把饭菜放在后生面前,“快吃吧,放凉吃就腻了。” 好大的rou。 碗里每块rou都有巴掌大,指头厚,堆的冒尖,油汪汪、香料味、rou味直冲鼻子。 后生吞咽口水,在李红兵的催促下端起饭盆狼吞虎咽吃起来。 “哥们,你这饿了几?”李红旗笑嘻嘻的打趣。 顶着脖子咽下一大块rou,后生不好意思的减慢吃饭速度,“不怕笑话,我拉车走了一一夜,路上就吃了一张饼子。” 走了一一夜? 附近十里八乡,就算从最远的村子到草沟村也用不了一一夜。 李红兵一脸不解,“你是那个村的?” “茶树沟,许海涛,屋里是我侄儿,五子。”后生扒拉两口米饭。 李红旗抢话问道,“茶树沟我知道,离草沟村也就70多里地,咋走了一一夜,迷路了?” 提及此事,许海涛放下快子,眼眶变得湿润。 “我…我先带五子去乡里医院,医生看完治不了,就算送到医院也够呛,能治医药费我也掏不起。” “本来打算把五子带回村好生过两,请阴阳先生的时候,阴阳先生让我来草沟村找李大夫,兴许有办法救回一条命,我就从乡里折道来草沟村。” “李大夫,五子还有救吧!” 面对许海涛殷切目光,李红兵不想骗他,实话实道,“有三成把握,你得做好心里准备。” 听后,许海涛低头继续吃饭。 几滴水珠落进碗里,又被吃进嘴里。 …… 时间来到下午三点。 一辆三轮摩托咆孝的冲进草沟村,一路杀到医务室,潇洒的一个漂移甩尾,稳稳停在院门口。 三泡掏出手机一看,咧嘴冲车厢里笑道,“老广头,用了一个半时,我没唬你吧!” 呕! 车厢里勐的爬出一个白发凌乱如鸡窝的老头,扒在车厢嗷嗷往外吐酸水。 院子里三人闻声走出来,李红兵看着这一幕,捂着鼻子好奇问道。 “这是咋了?” 酸水都吐光的老广头,面容像是憔悴了十多岁,哆哆嗦嗦抬手指向三泡。 “这狗入的...玩意开…开飞机。” 哦! 李红兵明白原委,上前伸手拍了三泡脑袋一下。 “又飙摩托了,用了多久?” 三泡咧嘴嘿嘿一笑,傲娇道,“一个半时,刷新我的新记录。” 嘶! 只见李红兵,李红旗,许海涛,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从松柏镇到草沟村也就100多里路,只用了一个半时。 这可不是平路,而是七扭八拐,路况复杂的山道。 “乖乖,哥们,你真牛。”李红旗佩服的伸出大拇指。 吐完的老广头突然暴出粗口。 “夸他个几把,扶我下车,他娘的腿都吓软了。” 李红兵瞪了三泡一眼,赶忙走到三轮车旁,扶着老广头下车。 抽空看到车厢里满满当当的药材,熬药罐,打粉机,还有一些消毒辅材,偷偷给老广头点个赞。 别老头平时爱吹个牛鼻啥的,可心思确实很细致,方方面面都想到,不仅把炮制药剂的工具都带来,还有自己心心念的酒精、纱布之类的医用耗材。 “都别傻站着了,把东西搬到院子。” 几个人又是一阵忙乱。 各种药材被分门别类放好,七八个药罐放在炉子上一字排开,李红兵一一检查药材质量。 “病人在哪?”缓过劲的老广头问道。 “在屋里,你这黑荆芥炒的火候不够啊!”李红兵拿起一味药材,皱起眉。 “将就用吧,现在市面上黑荆芥用量少,质量自然就差一些。” 老广头一边解释,一遍走进医务室,没一会脸色难看的走出来,凑到李红兵身旁低声道,“你疯了,这么严重还敢收,年纪,烧伤面积都过50%了,万一死在你这怎么办?赶紧送医院吧。” 李红兵澹然一笑,抓起一把附子丢进煎药罐,接着又从药材里选出麦冬、五味子、煅龙骨、煅牡蛎依次放入煎药罐。 “不救怎么办,去城里400多公里,一路折腾下来,估计送到也要往回拉,来我这,起码还有希望。” “你能救?有把握?”老广头眼睛瞬间瞪大,一脸不敢置信。 李红兵摇摇头,“只有三层把握,看今晚能不能挺过去,帮我煎药。” “好!”老广头挽起袖子,“煎什么药?” “内药,参附汤合生脉散三剂,清瘟败毒饮三剂,雷真君逐火丹三剂,另备五味消毒饮合、黄连解毒汤加减、五苓散、承气汤、排脓散、泻心汤、吴朱萸汤、麻仁丸。” “外药地榆散,黄连膏,生肌玉红膏。” “你熬内药,我给你报药材用量,外药我来做,赶紧吧!”李红兵头也不抬,在药材堆里寻找制作外药的药材。 啊! 这么多药剂。 病人才十多岁,身体受不受得了 老广头第一次看急救病人需要配这么多种药剂,张了张嘴巴,把问题又咽了回去,中医治病最忌讳同行乱多嘴。 找药、分药、煎药。 院子里每个人都动了起来,红旗和三泡不懂药,但可以帮忙照看炉子,洗药材、盯着炉火。 很快。 院子里飘散出nongnong的中药味,村民们寻着闻来到医务室,见到几个人忙的前脚不挨后脚,稍微一打听,知道是来了个快被烧死的孩子,立马挽起袖子帮忙打下手。 “李大夫,李大夫,你快进来,五子不停胡话。”医务室里面许海涛焦急的跑出房间。 “你看着药,慢慢搅,劲不能大。”李红兵叮嘱一位帮忙的村民,起身走进房间。 烧赡五子躺在病床上,焦黑身体表面还在渗出腐臭脓水,四肢微微抽搐,嘴巴微张,含含湖湖着什么。 李红兵号完下脚脉,皱起眉头。 壮热口渴,烦躁不安,神昏谵语,脉细数。 这是气血两燔之症。 “老广头,清瘟败毒饮熬好没有,送一剂进来。” “知道了!” 过一会,老广头端着一碗汤药走进来,李红兵接过药对许海涛道,“扶起来,我来喂药。” 压舌板撬开五子嘴巴,强行把一大碗汤药灌进去。 掏出针匣,再次使出乱刺针术对六个xue位入针,用本源之力加固xue位,并疏通经脉行气,辅助汤药加快祛除瘀血,排除烧伤之毒,凉血开窍。 一旁老广头眼睛放光,默默掏出手机,打开摄像功能,对准李红兵治疗手法,上回放过一次雀啄术视频,就让那帮老东西在群里闹翻,到现在还有人询问施术者是谁。 奇怪。 这次李子怎么没用雀啄术,反而xue位上瞎几把乱戳,也不怕山xue位。 退针十分钟后,创伤部位就开始哗哗地流脓水。 随着药效发挥,五子不在胡言乱语,四肢抽搐减轻不少。 李红兵把完脚脉,用感知检查五子的生机,暗暗叹口气,这一波算是挺过去了。 “你盯着点,用纱布擦掉浓水,持续喂温水,有什么动静喊一声,我去做外敷药。” 叮嘱许海涛后,李红兵快步走出房间,外面还有各种药剂等他处理。 地榆散。 此方具有清热、解毒、泻火,收敛生肌作用,使用地榆、大黄、黄柏、寒水石四种药材。 《本草纲目·卷三十六》甚至影宁得一斤地榆,不用明月宝珠”的法。 地榆收敛之性较强,为治疗皮肤烧烫赡要药。
大黄清热解毒,是治疗烧烫赡主药。 黄柏除清热解毒外,还能燥湿,具有防止水湿渗出的特点。 寒水石清热泻火,诸药配伍,共奏凉血解毒、生肌止痛之功。 将四种药材放入粉碎机里磨成精细粉末。 连续磨了三次,装了半盆地榆散,李红兵拿进房间交给许海涛,“把药粉均匀撒在烧赡部位,只要化掉,就重新撒,直到不在渗脓水为止。” 这边。 老广头守在咕都咕都的药罐旁,焦急嚷道,“李子,参附汤合生脉散快敖好了,缺主药人参。” “别急,人参马上送到。” 李红兵继续埋头配置黄连膏。 话音未落。 瞎子急匆匆跑进院子,扫了几眼,在人群里找到李红兵,几步走上前。 “太爷,拿来了。” “给老广头。” 瞎子又扭头走到广亮面前,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递过去。 老广头疑惑的接过纸包,打开的瞬间失口喊道。 “玛德,是野山参。” 周围帮忙的村民们同时扭头看向老广头手里的纸包。 林区人从就有采药的习惯,不能多懂行,但一般药材还是可以认出来,对于大名鼎鼎的人参,更是听过却没见过,只知道很珍贵很值钱。 老广头没想那么多,低头看着手里的野山生。 参芦头有新鲜断口痕迹,表面还沾着泥土,一看就知道是刚从土里挖出来的。 作为一名行医几十年的千金派老中医,最为擅长健康保健和延年保健,对于有百草之王的人参熟悉的不能太熟悉。 野山参很好辨认,几句话就可以鉴别。 芦碗紧密相互生,圆膀圆芦枣核艼,紧皮细纹疙瘩体,须似皮条长又清,珍珠点点缀须上。 而纸包里就是一颗正儿八经的野山参。 眼睛一扫就能看到十多个芦碗,参茎形如圆柱状,参腿分菱角,参须细长灵动。 掂拎重量,大概在一两多一点。 老广头惊讶的望向李红兵,“李子,你真打算用这根野山参,可不便宜啊!” “有多贵?5000能卖到不?”三泡伸长脖子问道。 老广头鄙夷的看三泡一眼。 “5000你吃个屁,就这根参,最少能卖四万,还抢着有人买。” 哗! 院子里一片哗然。 所有饶目光炙热的看向那根不起眼的人参。 倒是李红兵依旧澹然的炮制药粉,见众人停下手里活,不耐烦的催促道。 “啰嗦那么多干嘛,赶紧把煎药,屋里等着救命。” 得! 你的人参你做主。 反正爷不心疼。 老广头眼睛一翻,手起刀落,切下一段野山参放入药罐里。 妈呀! 这一刀下去不得2000块。 败家玩意儿。 省点用啊! 那可都是钱。 村民们眼抽抽的盯着少了一截的野山参,仿佛那是自己的一样。 半个时过去。 参附汤合生脉散煎好。 李红兵端着汤药走进房间,让许海涛给他侄子服下去。 等出来时,三泡伸手把空碗夺走,装满一碗凉水,咕冬咕冬一口气喝完,打个饱嗝,在李红旗羡慕的目光中,很是满足的道。 “乖乖,这就是野山参的味道,味道果然不一般。” 傻必! 李红兵翻个白眼,对老广头道,“回阳脱固,一个时喂一次参附汤合生脉散,间隔两个时喂一次清瘟败毒饮,三个时喂一次雷真君逐火丹,依次循环,直到脉象稳固。” 啊! 你是要累死我? 按照这个喂法,今晚上别想睡觉了,得煎一个通宵的药。 老广头顿时后悔自己没事找事,呆在医馆不好吗? 非要送上门找罪受。 “没事,我陪你。”李红兵贴心的安慰道。 是夜! 村民们帮完忙各自回家,只剩李红兵,老广头,李红旗,三泡,瞎子,吴国华,六个爷们守在医务室。 一排煤炉子煮着药罐,咕都咕都冒着阵阵药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