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厉自衡(2)
我心道你都害死了这么多人,难道还没有错吗?但这句我哪还敢说,只是在心里抱不平。 “你不能告诉我,那好,就让我来告诉你,”他语气陡然变得恶毒起来,“错的不是我,是国家,是国家那所谓的制度,这就是弊病,坑害人的弊病!” 我心中一沉,心道原来这家伙根本什么都没想通啊,反倒有些变态了,他提出的那是些什么逻辑?国家的制度?国家的制度能坑害人吗?毛病吧他!原来他口中所说不应值得牺牲的,应该是他的亲信吧,大概是这么个意思,真是个自私的家伙。 “说什么民主,什么个民主?狗屁!”他继续恶毒的言语,简直不堪入耳,“为什么在地底发现的东西,就非要是国家的?也不拿我这事举例,就譬如说盗墓吧,大多皇室古墓中的宝物,十有**就是当时的朝廷掠夺他国之物,能说清究竟是谁的吗?不能!那自然就应当归属发现此物之人。可国家的制度是如何处理此事的,一律按盗窃国宝文物罪处理,将那些无主之物强制据为己有,这与强盗又有何区别?还谈什么民主,什么民主?这时所谓的民主吗?” 他说完这话狠狠盯着我,可能是要我顺从他这么个高见。我心里发慌,明知他说的这些都是些狗屁理论,但一时竟也不知如何去反驳他,反倒在他那骇人的目光下浑浑噩噩地点起头来。 “当时的朝廷掠夺他国之物难道无罪吗?可是现在又有谁去追究?现在反过来被别人从墓中挖取,就变得有罪了,何罪之有?”他继续高谈阔论,似已有些飘飘然,“那些无主之物被国家强制据为己有之后,难道他们还真去找那些宝物的原来主人,然后归还给那些国家,亦或者宝物主人的后代?怎么可能?不都一一据为己有,纳入囊中。这与盗墓贼又有何分别?” 他说到最后竟显得澎湃,我越来越感到他的可怕。他这些言论哪还有半点民族企业家的样子,倒十分有些像那什么——反动分子的言论,亦或者邪教组织在发展他的成员。是了,就好像把我当做他们新发展的教徒一样,进行洗脑。 “我说的这些个先进的理论,你或者不懂,那就拿我们这件事来说吧。”他继续澎湃发言,“别人都说龙山下有龙脉,对,是有龙脉。但那龙脉是些什么?你是知道的,就是那些钻石矿脉,这件事至今那些普通人还是不知道的。可话说回来,那些钻石虽是宝藏,但那些财宝隐埋地下几千几万年,我不开发就永远没有价值。埋在地下不见天日,也永远都是一堆废石头。现在你看龙山镇的发展,难道不都是我的贡献?那些宝藏的价值难道不都是我发掘出来的?” “正是有了我合理开发利用了这地底资源,才创办了诸多企业,使得这附近的老百姓有了工作,不用再外出打工受压迫之气。现在你看看这龙山镇的居民,不都是在我创办的企业里工作,才使得他们的生活水平发生了质的变化。你出去看看他们的生活水平提高了多少?现在他们哪家哪户不都住着洋房,大多还有了汽车。如果说没有我给他们提供的工作机会,这些,他们能会有吗?” 天哪!我感到心底产生了一丝颤抖,不是因为被他滂湃的语言震慑住了,而是因为,我竟然,竟然有点感觉他说的有那么一丝道理了。怎么会?难道,我真的要被他给洗脑了?我怎会觉得这反动派说的话是真理呢? 我皱紧眉头集中精神,努力不让他的话语影响我的信仰。 可是他继续蛊惑着我的内心:“我何罪之有?现在国家就有一些弊病,是非不分善恶不辨,无论盗墓还是挖掘自然资源,照我的意思,那宝藏就应该是属于发现者的!” “中国有的那些个政府部门,整天无所事事,胡想连篇,成天没事就喜欢胡乱猜疑。看见哪些个企业迅速发展壮大了,那多疑的嗜好就发挥出来,总怀疑你干了些个什么非法勾当,要不然企业也不会发展的这么快呀!他们就要调查你的资金来源了,还非要调查个所以然出来。这样调查,哪个企业能经得住折腾?哪个企业的底子又真正清白呢?无奈只能花钱贿赂那些官员,他们也都一一照收。这就是贪污、受贿,政府的**,有权就有钱。再这样下去,这国家的企业还怎么发展壮大下去?国——都将不国!” 我实在有点听不下去了,更不想被他一味牵着鼻子走,便反驳:“国家也不是你想得那样糟糕吧,这件事上,不是还保全了你的声名吗?” “哼!”他冷冷哼了一声,“知道他们在报纸上为什么那么讲吗?为什么要保全我的声名?那是因为我知道他们其中太多内幕,太多的秘密,他们不得已才这样的。说白了,也是一种交易!” “本来想叫我交出一半产业,我是宁死也不肯的,那些可都是我自己辛辛苦苦创办的企业!可他们,竟卑鄙到拿我弟弟的安全来要挟我,声明如果我不妥协的话,便要拿那件事给他判个什么罪名!可笑,这种事他们竟也干得出来?” “我是不得已妥协的,只得答应交出衡顺集团的一半产业,条件就是交出我弟弟,另外保全我的声名。如果这都谈不拢的话,我也就将他们干的那些勾当通过媒体通通说出来,大家来个鱼死网破!”
他说到这里既又显得万分颓丧:“想当初我想将企业发展壮大,四处贷款却是处处碰壁,不得已被逼的借高利贷,我想这样吗?他们都是些只拿好处不办事的主。这样的政府,难道你不对他失望吗?” 我一时无言以对,因为这种事,在当今社会也是很普遍的,有个别的政府官员确实是如此,党的脸面也全被他们给抹黑了。这时我突然想起来一句话,那好像是冯巩在春晚的相声里说的——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厉自衡见我不回答,知道就这个话题再讨论下去也是无益,我想他的目的也并不是来当着我的面数落国家政府的不是。 只一会儿,厉自衡就正襟危坐,眼光又变得严肃起来。我一看就知道他叫我来的最终目的要到了。 “其实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这也就是我今天叫你来的真正目的。”他顿了顿,“说实话他们要查我的底细,可以说是根本无从查起,但是你的到来,却给了他们一个切入口。也正是你制造的这个切口,使他们发现了我的最终秘密。”他的眼神变得犀利,紧盯着我,“你,为什么要卷进来?” 看来他竟什么都明白,什么也瞒不住他。我只能怯怯地回答他:“我…只是好奇罢了……”我知道这不是一个很有说服力的理由,但我只能这样回答。 “真的只是为了好奇吗?”厉自衡突然开始质问我,“你并不只是因为好奇的缘故吧,我看你是另有图谋!你瞒不住我的!快说,你到底为什么而来,又为什么出现在那地底?” “我真的只是好奇!”我无力辩驳,脸色苍白,“这件事我一点好处都没有,真的……!” “那好,”他深邃的眼神带着点捉摸不透的意味望着我,突然冷冷道,“我姑且先信了你,但若哪天叫我发现你在骗我,我会杀死你。而现在,你自己应知道该干什么去了吧!” “是的,我知道。”我只能这样回答,却忍不住擦着脸上虚汗。 他又饱含深意地看了我两眼,突然摔门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