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猪笼巴蛇大刑
“郎婿怎么不说话”老蛊师晃着脑袋,笑容十分诡异。【】 “她很好。”李淳风尝试着想动一下脚步,才发现自己寸步难移,身体完全不听自己支配,只有脑袋能动。 没有绳索和柱子绑住身体,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这种状态匪夷所思。 他站在那里,却似乎不是他自己。 “厉害,你吃了熊心豹子胆啊”降王平缓的声音中充盈着杀机,烟枪靠近嘴边,吸过一口之后,竟没有烟雾吐出来。 “我不明白你说什么。”李淳风开口说道,目光开始打量这个房间。 陈设简陋,光线昏暗,梁柱、门窗富有黎人特色的竹式建筑风格,空间很大,给人的感觉却更压抑,或许是因为这两个非人的老家伙在面前 “柴龚,你告诉他。”降王又吸了一口烟。 老头笑呵呵盯着李淳风说道:“郎婿和蛊王私订终身,还敢到黄龙寨跑婚祭,你说你胆子是不是包天” 听到这话,李淳风心凉半截,哪里都有重婚罪,黎寨也不能免俗啊蓦然间,他想到了可怕的事情,安界生曾说过,他亲眼见过蛊王在黎寨处死和外族人私奔的女子,对待婚姻,这些蒙昧的黎人绝不会讲情面,只认规矩不认人那么,潘如烟在哪里会不会遭了他们的毒手 “你们搞错了,私订终身的是她一厢情愿,我是受害者”李淳风直着脖子辩解,骨头僵硬,一点也感觉不到脖子以下身体的存在。 “错怪你了”降王将烟枪搁到床边,缓缓站起来,他的身体非常高大,声音独特,让人听一次就无法忘怀。 这货不会是阉人吧李淳风泛起一道邪恶心思,再一想,不对啊,蛊王明明是他的女儿,确实有点怪异了。 “是啊,她拿这个要挟我而已,我们之间没有感情的。” “要挟你什么”降王的眼睛幽暗恐怖,仿佛连通了另一个世界,看得他毛骨悚然。 “建学校,造诊所。”李淳风说道。 降王与老巫蛊交换眼色,一声不响转身向外走去。 “走吧。”柴龚笑呵呵看着李淳风。 走李淳风愣了愣,两条腿竟奇迹般恢复了知觉。巫蛊师柴龚眯着眼向外走去,手里巫杖掷地有声。 腿能走了,手臂却还是僵硬抬不起来,不知中了他们什么阴招。 降王和柴龚要他去哪里 李淳风预感到不会有好事。 外头号角冲天,声势惊人,搞不清发生了什么状况。 机械地跟着老巫蛊走出竹舍,才发现身处万山群中,房屋在视线所及的范围内连接成片,黑压压的人群静立在田埂、土道、场地周围,男女老幼,青布黑衣,无声的场面带着压抑的肃穆,沉闷、紧张。 不是黄龙寨。 降王就站在他前方高筑起的台上,威严英俊的面孔和颀长的身形如天神在世,贴着地面的四只巨型号角再次发出低沉有力的呐喊,数十位身着黑袍的巫蛊师从附近的竹舍中走出来,有男有女,手持各式巫杖,登上那处神圣高台。 这些人就是滇南黎寨的灵魂人物,执掌八方的大巫蛊师 “上去。”柴龚在旁催促着李淳风,好像驱赶一位死囚。 确实是死囚。 李淳风看到了刽子手,无论哪个民族,哪一方世界,这种满身血腥气,满脸无情杀机的人都长的一个样,膀大腰圆,壮如山。 降王的挥着袖子声情并茂痛陈李淳风这个外乡人惹下的罪孽,一片沉默声中,身着盛装的潘如烟也被人押上这座高台。 她的美丽依旧慑人心魄,只是,那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底却留一丝不甘 李淳风扭转脖子看向她,她也在深情回望。 “你有什么权力杀人”虽然听不懂,可是李淳风明白,降王铁了心要处死他们两个,从那些面无表情的巫蛊师和沉默的黎人脸上,他看到了死亡的宣判。 “破坏寨规该处以猪笼噬刑”柴龚尖声喝道。 “呸自由恋爱,关你刁事”李淳风大声向降王骂道:“跑婚祭老子撑下来了,名正言顺,你那蛇蝎女儿在我身上下蛊,我死了她也活不成” “情蛊吧你该死,连累她只怪她自己瞎了眼。”降王冷漠无情地说道:“死一个蛊王,还会有新蛊王诞生,黎人不绝,巫蛊不灭,你的威胁没有用。” “有你这样的爹,才是她这辈子倒的大霉”能用上的底牌失效了,李淳风只剩下临刑前的口舌之快,人在案板上,不多骂几句怎么对得起这一腔热血,“我记住你了,有种别做小动作,真刀真枪对拼,你给我下蛊算什么好汉” 在场的巫蛊师都以迷惑怪异的目光瞅着他,似乎在看一个白痴。 降王与蛊师不同,黎人万寨只有一位降王,他精通的是降头术 “哈哈,我是降王,还需要下蛊毒你既然你这样说,早晚是死,你敢不敢赌上一赌”降王大笑起来。 “有什么不敢” “好,两只猪笼,你选一个进吧,能扛过去,她可以不死。”降王指着潘如烟说道。 刽子手身旁的两只猪笼大小相差一号,分别是给男人和女人准备的,站进去手脚不能随意动,只能任人摆布。 而在高台下的深池里,睁着一双双冷血瞳孔、蜿蜒遍布的是十万大山至毒至邪的巴蛇 山海经有云,巴蛇食象,三岁而出其骨,君子服之,无心腹之疾。这道坑池里的巴蛇显然没有百尺之巨,它们是上古传说中被后羿一箭射为两截的巴蛇遗裔,体长约一丈,五彩斑斓,头似烙铁,口中犬牙交错,遍含剧毒。 巴蛇之毒,几乎无药可解,由大蛊师们以牛羊血饲养,极为通灵,常用来处罚族中触犯律典的罪人。 潘如烟摇头盯着李淳风,眼睛惊惶,张着口却说不出话,她竟然失声了。 李淳风怒火燃烧,明白了她的处境,大声喝问:“你对她做了什么” “和你一样带进去”和他废话这么久,已经超过了降王的耐心极限,紫袍一挥,两位刽子手上来就要将李淳风押入猪笼。 “我死不了,你就死”李淳风大步走向敞开的猪笼,他还有一丝的侥幸,那就是翡翠之心的超强抵抗力,上一次在雨夜深巷中没死在蛊王的毒虫大军下,这回能否逃出生天,真的是要赌上一赌了。 竹片编织的猪笼,坚韧、狭小,站在里面除了头能转动,没有一点作为,他的手臂僵硬,仍被不知名的法术控制,在喧嚣沉重的鼓点声中,被四个大汉抬到了巴蛇坑前。 无声转头,李淳风看到潘如烟的泪水沿着脸颊滚下,一颗颗似珍珠断线,凄美绝伦。 “起噬”柴龚手举蛟巫杖,众多大巫师同时祭出自己的巫杖,蜿蜒爬行的巴蛇齐齐昂首直立,状如列队的卫兵。 蓬李淳风被无情推进了深池。 蜂拥而来的蛇群交错缠绕,群起而攻之,在这处四方不过十余米的深坑中,团团裹向猪笼,五彩斑斓的颜色淹没了滚动的人形牢笼。 降王站在坑上台边,他的身旁,大巫蛊柴龚含笑伫立,神秘莫测。 居高临下,他们主宰着一切。
百蛇轮番噬咬,就算无毒,普通人也会被这样恐怖的场面吓死过去,人为控制下,这些巴蛇的凶性完全点燃,穿过猪笼缝隙,疯狂攻击里面的人。 深池泥泞,这是为方便巴蛇穿行特意设置的,毒蛇们的攻击方便了,可苦了身陷猪笼的李淳风。 原本就不能随意动作,力量全失,关在这个猪笼里,手脚施展不开,泥水拖拉,想滚动一下躲开群蛇攻击都是极难 腿上不知被咬了多少口,肿痛蛰胀的苦楚渐渐让下半身失去知觉,扑面而来的獠牙巨口狠狠袭向他的脑袋,留下四个冒着黑血的小洞,胳膊、胸前、背后,没有一处不被攻击,不被毒牙光顾。 无力翻滚,感官渐渐离体而去,这莫非是死亡的前兆 他不能死,他死了,潘如烟也活不成 强烈的求生欲,百折不挠的男人气概,成为他心中死守的唯一底线。 活活下来死也要爬出这个深池再死 蛇群攻击依旧,毒液快速蔓延,遍布周身,rou眼无法窥见,身体机能的主动反抗缓缓与其作对,被千丝万缕红线禁锢的丹田中,翡翠之心疯狂跳跃绿芒爆射出亿万光辉,切割那些红线,吞噬它们,包裹它们,融化它们 闭着眼皮的降王猛然睁开眼睛,一道红芒从他那漆黑无影的瞳孔中一闪而过。 柴龚似乎也察觉了什么,一手捋起精简的白胡须,紧紧盯着蠕动的猪笼。 被巴蛇缠绕的猪笼,已经看不清里面人的状况。 但是它确实在动,在泥浆中轻微滚动。 不知是因蛇而起,还是人力所为。 猪笼中的李淳风感觉到身体的异样,求生欲,望成倍增长,双腿失去的知觉重又焕发活力,流着血的脚和腿踢向猪笼,向池潭边缘艰难滚动。 那些包裹丹田的红线被无可匹敌的生机绿芒洞穿,层层分崩离析,丹田之力焕然重生,否极泰来 灵力如无穷大潮,摧毁经脉中一切阻挡,层层抽丝破茧,涤荡那纵横交织的红线,贯通四肢、经xue、所有感官。 降王英俊的脸上肌rou一阵紧缩,敏锐地感受到施加在李淳风身上的降头术已经全面崩溃 蓬巨响混合着气浪血水,冲天爆起的竹片、泥浆、巴蛇残尸炸开,声势堪比山崩地裂。 同一时刻,柴龚身后的那些大巫蛊师同时喷出一口鲜血,向前向后踉跄着几步方才站稳脚跟。 漫天掉落的碎片污秽,在一具赤着半身的男人身后坠下,踏着泥浆,他一步步逼近高台。 泪水已干的潘如烟,笑着再次流泪,降王和柴龚一个面无表情,一个既惊又喜。 李淳风卷着雄浑气劲飞身跃上祭台,一掌拍开一位刽子手,夺下他手里的黎刀,横在降王脖子下。 “我说过,我不死,你就死” 然而,却没有人因为这惊险的场面乱了分寸,大巫蛊师们淡然擦着口角的血迹,柴龚的表情很奇妙,说不出的神秘。 “你杀的了一位降王”瞥一眼杀气腾腾的李淳风,降王的神情里露着无动于衷的王者霸气。 “杀不了也要杀砍掉你的脑袋,有天大的本事你也活不成”李淳风恶狠狠瞪着他,身上的泥浆和血迹把自己粉饰成地狱里钻出的邪魔。 “住手”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转头看去,刺眼的红色铺满眼底。 本部来自看書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