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重生(一)
“沈施主的病没有大碍了,将养些时日自会好的。为师刚刚看过她的面相跟手相,她这一生命运多舛,她命中注定的那个人,不是你。永华,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你俩有缘无分,还是莫强求的好,免得徒增烦恼!”了尘大师边说边忧心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徒儿。 陈近南听了师父的话,心里立刻凉了半截,他神情落寞的对师父说道:“其实,这些我心里都清楚,我知道她心里已经有人了,可是这情感一事,不是说放下,就能够放下的!” 了尘大师看着徒弟痛苦的神色,脸上现出了疼惜之情:“为师都清楚,沈施主这次虽然能够得以痊愈,但今生最好不要再动情了。情之一事,最能伤身,她的身体是受不得任何打击了,以后还是清心寡欲的好。” “师父的意思是……”陈近南错愕的看着师父。 “你如果真的为她好,就不要搅扰她的心情,让她平平静静的生活,她的感情、身体都已经经不起任何的波澜了。”了尘大师忧心的慢慢说道。 “可是,即使没有我,还有其他人来搅扰她啊。”陈近南想起了霓庵,心想他的身份比自己更麻烦,更容易伤害到沈思茗。 “缘来缘去,缘起缘灭,这些自有天定,我们只能好心提醒一下沈施主,如果她真是用情已深,那我们也没办法了。如果那人真是能够跟她清清静静的过日子,应该也无大碍,不过,依老衲看她的面相,恐怕事情没有那么乐观。” “是啊,思茗如果真的跟了他,怎么会清净的了呢。可是,如果思茗真的对他用情已深,我再横插进去,只会让她更痛苦。”陈近南想起沈思茗,心里不由的一阵绞痛。 “师父知道你一向心怀大志,你们既然无缘,你还是将精力转移到自己的志向上为好。”了尘大师规劝道。 “弟子多谢师父开导。师傅所言极是,大丈夫自当以大事为重,只是……”陈近南想到自己肩上的担子,立刻提起了精神,可让他真的割舍对沈思茗的感情,一时又万分难舍。 了尘大师知道,让他马上断了对沈思茗的念头,是绝对不可能的,当下转移了话题:“永华,你最近怎么样?可否忘记了临行前师父叮嘱你的话?” “师父放心,弟子下山后,就带着您的书信去见了国姓爷,他对弟子颇为器重。弟子更丝毫不敢忘记师父的话,从不伤害无辜百姓。”陈近南恭敬的回师父的问话。 “那就好,师父是化外之人,不理那些凡尘俗事。只希望你能凡事心怀善念,也就不辜负师父的一片苦心了,为师也就对得起老友的一番嘱托了。”了尘大师想起了陈近南的祖父,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中午,晦心做了些青菜白饭,给沈筠和七夕送了一份到房里。陈近南就陪着师父在禅房里用饭。吃过饭后,陈近南陪师父聊了一会儿,就到了客房看看沈思茗的状况。 一直到了快到傍晚时,从沈思茗的嘴里才发出一丝虚弱的声响:“水…水……” 沈筠和七夕这期间一直守在床边,她们不敢置信的看着沈思茗微张的嘴,慌乱惊喜的喊道:“醒了,醒了,水,水,快倒水!” 陈近南正坐在桌旁,被这二人突如其来的惊叫下了一跳,接着反应过来,是沈思茗醒了,在要水喝。 陈近南连忙双手颤抖的倒了满满一杯子水,快步到了床边。七夕扶着沈思茗的身子,沈筠接过水杯,将水小心的喂给沈思茗。 沈思茗闭着眼睛,只觉得口渴异常,正在这时,忽然一股甘泉,顺着喉咙流了下去,顿觉得通体舒畅,四肢百骸都好像复苏了,终于有了些力气,她缓缓睁开了双眼。 看着面前三个熟悉的脸庞,沈思茗无力的笑了笑。 “睁眼了,小姐睁眼了!”七夕惊喜的喊道。 沈筠和陈近南正在全神贯注的看着水杯,听到七夕的呼声,才看到沈思茗正虚弱的看着她们。 “jiejie,近南,还有七夕……”沈思茗少气无力的挨个说着。 “我还要喝水……”沈思茗喝了整整一杯水,还是觉得异常口渴。 陈近南慌忙将桌上的水壶提过来,将水杯里又蓄满了水,沈思茗一连喝了三大杯水,才不叫渴了。 喝过水后,沈思茗的精神好了许多,她打量着这间陌生的屋子,弱弱的问道:“这是哪里啊?近南怎么也在这里?” “小妹,这次你能活过来,可多亏了近南的师父!”沈筠笑着回道。 “近南?”沈思茗疑惑的看向陈近南。 “这里是我师父住的寺庙,是我师父给你治的病。”陈近南见到沈思茗不仅醒来了,而且精神还不错,心里也是欢喜的很。 这时,了尘大师正巧带着晦心来看望沈思茗,陈近南连忙介绍道:“这位就是我师父了尘大师,这位是我师弟晦心。” “醒了?”了尘大师边问着,边和善的走了过来。 沈思茗见到一个和蔼慈祥的老和尚正朝自己走过来,连忙挣扎着要起身,可身体太弱了,实在是力不从心。 了尘大师见她挣扎着要起身,连忙快步走过来,摆着手制止她:“阿弥陀佛!施主身子太弱,不宜起身。” “多谢大师和晦心师傅,这救命之恩,思茗真是不知该怎样感谢才好!”沈思茗一连诚恳,感激的看着了尘大师。 “沈施主实在是太客气了,让老衲再给你把把脉。”了尘大师说着就又为沈思茗搭了搭脉。 了尘大师边把脉边点头的说道:“嗯,脉象平缓了许多,想来是无大碍了,等下让晦心煮些米粥,沈施主喝下去,身体就会有力气了。” “谢谢大师!”沈思茗感激的说道。 了尘大师慢慢站起身来,双手合十,对着沈筠等人说道:“山中生活清寡,平日只有些青菜白饭,实在是委屈各位了!” “大师实在是太客气了,我们前来打扰了您的清修,还救了我小妹的性命,这大恩让我们真是感激不尽,怎么能说委屈呢!”沈筠由衷感激的说道。 了尘大师的药真是很管用,沈思茗不停的要水喝,第二天傍晚居然就能下地了。了尘大师每日都来看一次沈思茗,看到她的身体渐渐好起来,也颇感欣慰。
陈近南一天往这里跑好几次,看到他对沈思茗关切的样子,沈筠和七夕偷偷的交换着眼色。 一次,等陈近南离开房间后,沈筠试探着对沈思茗说道:“小妹,我看这近南对你可是很上心啊,他生的一表人才,性情豪爽,只是身份有些不妥……” 沈筠边说,边拿眼打量沈思茗的神情。 “jiejie,你误会了,我和近南只是知己好友,你不要乱猜。”沈思茗嗔怪的看着jiejie。 “那么那个王爷呢?”沈筠继续问道。 “他……”沈思茗想起霓庵神色黯淡了下来。 沈筠看着meimei的样子,忧心的叹了口气,心想她大病初愈,也不便再招她伤心,就与七夕对望了一眼不再说下去。 第四天,沈思茗坚持要到院子里走在,沈筠和七夕见她精神很好,又拗不过她,就一左一右扶她出了门。 老远,她们就看到了尘大师正在和陈近南在切磋武功。晦心在一旁看得也正起劲。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她们还真不相信,了尘大师都八十多岁了,身手还那样的矫健。陈近南的武功已经非常了不起了,可在了尘大师的面前,居然明显处于下风。 晦心见她们来了,连忙双手合十,弯腰施礼。沈筠她们连忙笑着还礼。 “真没想到,大师的武功这么厉害!”七夕由衷的感叹道。 “那是当然,师兄只跟师父学了几年,武功就很厉害了,师父一生习武,自然更厉害!”晦心显然对师父和师兄都很敬佩。 “那晦心师父呢?”七夕继续问道。 沈思茗连忙朝七夕使了个眼色,觉得她这样贸然问这个问题,很不礼貌。 七夕看到她的眼色,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只见晦心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光头,笑着说道:“小僧资质愚钝,跟了师父几年,只学了一点粗浅的拳脚。” 沈筠听了,连忙笑着说道:“晦心师父真是太过谦了!” 这时,那边切磋武功的二人已经停下了,陈近南看到沈思茗出来了,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关切的问道:“思茗,你怎么出来了?你身体还没完全好,应该好好休息的。” 沈思茗笑着刚要开口分辨,陈近南的身后传来了了尘大师的声音。 “不碍的,沈施主出来走走,对身体有好处,只要保持心情舒畅就好。” 陈近南听了师父的话,悬着的心算是落了地。 “老衲有几句话想跟沈施主单独说说,不知可否?”了尘大师一脸慈祥的看着沈思茗。 大家听了大师的话,都知趣的离开了,陈近南知道师父想要说什么,不放心的看了沈思茗一眼,也跟着大家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