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世
汽车在路上行驶,里面却传来争论的声音。 “你长大要有你的家庭,我们不可能照顾你一辈子。”母亲这句话到底说了多少遍。她有真正体会到话中隐含的意义?(我可活不到那个时候) 父亲还是老样子让我穿好衣服。要么警告我的穿着是扰乱社会治安,会被抓到监狱里。要么就跟我大吵一顿,说我以后娶不上媳妇,有哪个人愿意嫁给你。母亲在旁边咯咯笑个不停。(绝不会有人眼瞎的,看不了、看不上又如何,反正我就这副死样子) 父母在一停车后就离开了车里,而我想等到上班时间到了再走。 小雨淅淅沥沥,我感觉困死了。这才刚开始上班,真是糟糕的一天。 游戏就是为了吸引人不停消费,我可千万别再氪金了。一面告诫自己,一面玩着游戏。但玩得可真不痛快,一直失败。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快下午5点了。到了吃饭时间,正当我为枯燥乏味的生活感到难过时,父亲接到了对讲机里领导的传话。 我依稀能听见领导叫我开辆大车,他来指挥。然后马不停蹄的工作。在吃晚饭的过程中,对讲机里时常传来领导的催促。 “我是要一个人开车了?”我的心中莫名的兴奋起来。 “嗯。这不瞎搞吗?他指挥跟外行人一样,就只会在车快撞到喊停。”父亲无奈道。 “你小心点,出了事就让你回家呢。”父亲警告我说。 “我干到几点钟?” “得把一企的事情全做完才行。” “那得九点半啊。” “你整天就想着混吃等死呢。”父亲的评价对我而言,刻薄贴切。 随后,餐桌边又来了一伙人,我头都没抬,就能听见他们主动在和父亲聊天。 看着桌上的食物,上方的人还在聊着骂着,我生怕饭菜溅到吐沫星子,吃的也不尽兴,但也只能吃下去了。 “辣rou啊,吃的呱呱叫,花多少钱?” “20多吧。”父亲懒散的答复,那人用熟悉的嗓音说道:“饭卡一个月600,买点好菜,把你孩子养好吧。” 我十分讨厌那个人,不管是语气还是声音。 吃完饭,父亲就带我前去二企,那里停放着大车,也是我们集合的地点。 到了那里,父亲正在和领导交涉。 领导冷漠道:“拉两架就结束了。” 父亲开口说道:“让毛俊指挥。” “我不能指挥吗?” “你知道什么是普通模式,什么是汽车模式吗?” “但他们过去也不知道拉哪个吧?” “那你和他一起过去。我一个人也能开。”父亲又让跟着他车的指挥跟着我。 “我没关系。”指挥员说道。 “我帮你看。”骑着三轮车的女人说道。她的工作是发料员,和父亲关系很好,我常能看到他们一起说话的时候,不过她的工作也是和开大车的驾驶员说明要拉哪一架料。 “你去发着车。”父亲对我说。在这种时候,一圈人都围着父亲,他站在中心位置,占据了话语的主动权。我静静站在边缘徘徊,时不时把帽子提上去。 我面无表情道:“对讲机。”父亲听后,尴尬一笑,他递给我对讲机,我出发了。 我熟练的点火,一脚油门踩到底,回想到父亲在来之前让我戴好帽子,把帽扣放下来,毕竟马上要见领导了,得好好打扮一番才行。 我戴着帽子很不舒服。但还是照他的话做了。 上午,周领导也说了这件事。“把帽扣放下来。”他伸手绕过我的背后,按着我的肩膀,头靠过来,轻声细语道:“其他领导要是看到会说的。” 我是个傀儡,照做就好,什么都不用管,反正等他一走,我就做回自己就行。但要等待时机,正确的我行我素很关键。不然工作不保。 在网上看到一个故事。父母托关系给孩子安排一个工作,对外说是坐办公室的。但孩子不想做了,他是本科生,而这份工作需要高中学历就行。父母说人情难还,执意让孩子偿还人情。就这样持续了四年,孩子患上抑郁症,服用了许多药物,他对父母说,“人情还够了吧?” 开车是很枯燥的,我听着音乐,开始工作。期间,我上了三次厕所。那个指挥也很不负责,不是在和人聊天,就是发呆。我开得很快,遭到了领导的大声怒吼,“开慢点,不着急!” 拉完两架还有七八架,事情永远做不完。 我开车出了点问题,但很快总结了原因,把另一头的驾驶座的档位和模式关掉之后就正常了。 “不要紧张,慢慢来。”领导在一边监督,一边心平气和道。 上完厕所以后,要跑几百米才到车跟前,领导在车附近就盯着我走过来,我不紧不慢走着。 “把帽子戴好。”领导提醒道。我点了下头。 从白天一直到黑夜,我还坐在车上,里面黑漆漆的,挡风玻璃上全是雾气,“把灯打开!”指挥工大声命令道。 “哪个是灯?”我故作不知道。 “那算了吧。” 我期待会出现问题。这样就可以结束一切了。 哪怕视线不清晰,我也开着这辆大车全速前进。 父亲看到我们,立刻对讲机里传来他让我们打开灯的建议。 指挥工打开车门,我不想浪费时间,就随便按了个按钮,“这是灯吗?”假装不知道,实则一清二楚。 “是的,这也是灯。”这是侧车灯。 听到他的话,我又按了个不是灯的按钮,“这是吗?”然后立刻按了下面的按钮,“这个呢?” “好了,这是的。”指挥离开后,我摸黑行驶,前面是啥都看不到了,只能看两侧车门的玻璃判断路况了。 停下车后,我看了手机,心道,“开了两个半小时。”从5点半一直开到了8点钟。 而那位领导不知何时离开,早早回家去了。 还有一小时半才下班。我难过的趴在电动车上。 “你到停车的地方休息吧。”父亲让我到停车那里歇着,之前还让我跟着他的车走的。“那我歇到九点半了。”我毫不客气,真不知道这样的时光会持续多久。 我按下关门按钮,电梯即将关闭,父亲伸手按在电梯门上,两侧电梯门很快合拢,那时恐怕手指会被夹断。 好在父亲反应过来,及时缩手。按在门外的按钮上,电梯打开。我有点愧疚,差点害人不浅。刚才我可对这事冷眼旁观,仿佛是局外人。(局外人这本书据说是每个孤独的人必读的一本书,反正我看不下去。书的开头母亲死了,葬礼不想去就不去,这样就好) 父亲把我的劳务用品塞进我的包里,每天都是如此,他是真不嫌麻烦。 光阴似箭,昨晚我玩得很晚,欲望如潮水般涌来,躺在床上,不自觉想撸会。但一想到游戏任务不做就放松,也不太像话了。 于是我继续玩起了游戏,依旧是被虐的很惨才结束。 那时已经很疲惫了。我起来泡了包方便面睡了下来。辗转反侧是怎么也没法睡着。口腔总是如同干涸的枯井一般,无论我喝了多少水也看不到效果。
烧了一壶水,我接着睡。 应该是吃得太饱了,肚皮涨得难受。我试着做了几个俯卧撑和仰卧起坐就累的气喘吁吁。 房间异常闷热,夏季就算什么都不做也会出汗。(锻炼身体没必要买健身器材,运动就可以了,像我这样身体孱弱的,做俯卧撑就好,去健身房你什么也抬不动) 有个老太太,在夏季被热死了。奇怪的是,她家中的空调一直没开过,结果呢,原来是老人为了省钱才落得如此下场的。 还好我家有电风扇。不一会,我把烧好的水喝下,随着风扇的呼呼声,身体凉快了一些,关闭以后,就昏昏沉沉睡过去了。 第二天很什么精神,起来上个好多次厕所,结束后就躺在床上睡了,直到11:34才起床。 玩了会手机,到了12点钟,我把早餐当午饭吃了。 我发现有很多书自己都没足够多耐心看下去了。 今天工作,别人修车修了两小时,我就到食堂休息。之后的工作中我浑身上下无力,手抖得厉害,饿得连头都抬不起来,加上炎热的天气,吃了一粒人丹,完全无效。反而更渴了,看网上的人说,吃了得喝水。 父亲在晚餐时对母亲说,不应该给我起一个女生的名字。他们觉得我像个黄花大闺女一样,这摆明了是无稽之谈。 不管是从喜好、心理、性别上来讲,我都是男生。何况这个名字倒也没什么,既不讨厌,也喜欢不起来。 这两天的月亮都很完整无缺,但却是蛋黄色的,诡异中透着邪性。 之所以昨天让我开大车,是因为别人请假了。事后,父亲和其他人通过电话说了这事的严重性,好好跟别人聊过、详细说了说,我听后也没啥感想。要是能一直当指挥混日子多好。开车可是很辛苦的。 天气炎热,别人请父亲帮忙拉东西,还送给他一瓶冰汽水。过段时间,父亲转手把水送给领导。 我忽然明白了什么。就好像这个社会也是如此。 少女不十分,这部漫画还挺有趣的。 有次我问父亲:“科长的下面是什么?” “总管,有的管所有叉车、大车。还有只管我们大车的。”(总管还是主管?) “尽管这一切,不会有人听见,也无人理解。”——空虚的心 900吨的吊车,是三班制的。在车棚里,我听到一男一女的交谈中,女生表明下午三点半就下班了。问了父亲才知道,他们早上7点半上班。 男生疑惑地问道:“这么早就回去了?” “不回家干嘛?这么热的天早点下班早回家。”那正推着车的女人轻笑道。 厂棚里的吊车叫作“行车”。 我找了丢失的对讲机。 没找到之前,我就算冷静下来也没用。自己是真没想到对讲机被包中的衣物裹住才没能发现,找了有半个小时才找到的。路上那叫一个心急如焚,睁大眼睛都一无所获。 晚上还迟了10分钟才赶到家。 21:10,从包里没找到对讲机,以为丢失,父亲让我别着急,他也翻了我的包,同样没能找到。后来,在黑暗中找了半小时,我恨不得一头撞死,对讲机丢了要赔钱的。几百块的赔偿金对我而言是一笔巨款。 21:40,我想到路上并没有异物掉落声,从包里翻到了对讲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