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相识
第二天，依然是秋雨绵绵，天气也更加寒冷起来。杨云飞却心情不错，一早起来洗漱完毕，特意打扮一番：白衬衣、黑风衣，黑色西裤外加蹭亮的皮鞋，在镜子前又整理了半天头发，感觉意气风发，一扫昨日的颓废！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他想着一场因自己失误造成的小事故，不仅有缘遇见了他好多年都没有遇到过的让他一见倾心的女人，更是因祸得福拿着那笔硬塞过来的钱款把拖欠的房租也交清了，而且还有了一个可以再见面的机会别提有多开心了！当腆着大肚子一脸横rou的房东因为多得了50元小费而再次和蔼可亲满脸堆笑的跟他说话时，他甚至都觉得有些讽刺，；并没有过多搭理那个矮胖的家伙，只是淡淡的应承了几句，最后房东只得无趣的说： “以后确实有事您尽管开口，昨天我也是被香港老板逼迫才跟你说了狠话，跟您道歉！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先走了，谢谢！” 杨云天点头示意，始终没有再搭话。他清楚知道这些攀附着有钱人的势利，你有钱有势，他们自然恭恭敬敬、小心翼翼的奉承你关心你；你一旦落难，讽刺奚落责骂等一并砸来，还要毫不留情的去踩上一脚。 送走二房东，杨云飞一边看着手表，一边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心里既急切又紧张.既担心对方根本就没把此事放在心上只是为了圆满解决突发的车辆碰撞状况才说了几句客套话，又怕她各种推辞不便再见。但心里想见她的强烈愿望还是冲破一切胡思乱想的阻碍，杨云飞拨通了电话。 “您好！请问您---”一个温润如玉的娇柔的声音传来。 “我是杨云天，昨晚的事故让你受惊了，我想今天请你喝杯东西当做我的歉意，也把借款的欠条拿给你，这样我才会安心的”他自以为这样的理由逻辑严密，对方无法拒绝。 “欠条就不必了，那些钱算是我对你的一点赔偿吧。”顿了一下，才缓缓说到，“如果你真想请我喝杯东西，那就下午三点去听雨轩茶舍吧” “好的，下午见！”放下手机，杨云飞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难以抑制内心的喜悦，一个人傻笑着，脸颊绯红，显然是紧张过度了。 早早吃过午饭，又接了几个无关紧要的电话，杨云飞就迫不及待的开车出发了。尽管依然阴雨绵绵，寒风瑟瑟，但他心里却暖烘烘的！一路上不断想象着见面时的场景，该如何开始一段对话该如何应答等，生怕有一点儿不周全的地方！ 到了目的地，照例又整理了一下着装和头发，才走向那间装修的古朴古香的茶室！门口挂着苍劲有力的匾额：听雨轩。推开两扇古铜色的大门，是一座假山做的屏风。假山有水流飞瀑，青松翠柏；有亭台楼阁，有小桥人家，有鱼翔浅底，有小草萋萋，天然一幅山水田园图，足见主人的用心和雅致。跟着一位身穿素雅汉服的服务员进到早就预订的包间：一张长长的茶台，分别摆放着茶具、杯子和水壶，另有几盒茶叶及点心早就按吩咐陈列在桌上了。 “杨先生，你好！这是纯姐安排的茶叶和点心，也特意交待你到了再点一些你喜欢的茶叶或是食品，我叫小晴，很乐意为你服务”服务员边指引着我坐下边轻声的说道。 “谢谢！这些就是最好的安排！纯姐喜欢的就是我喜欢的！”杨云飞微微一笑答到，心里觉得美滋滋的。 “你真会说话！难怪我们纯姐会那么细心的嘱咐我”她撇着小嘴，似乎对他没有额外再点一些东西颇有微词，毕竟那些也是她提升收入的途径之一。 他本想再加一些点心，但摸摸口袋始终没有说出口，只顾端坐着品茶，也趁机欣赏起房间的陈设来。房间不大，除了一个用巨大的树根雕刻而成的长长的茶桌，还有一个古木茶架摆放着各种茶叶，茶壶和摆件，角落里还摆放着一张古筝，两边墙上还有几副字画分别是梅兰竹菊，正对着茶桌的后面有个匾额裱着用行书写的“纯情”两个字，更显得茶室别有风味又朴素无华。小晴一边泡着茶，一边点起一支沉香，突然问我：“你认识纯姐很久了吗？她第一次这么细致的交待了好几遍，生怕我们记不住似的” “你猜？”我端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小口，清了清嗓子道“有的人天天在你身边你自知很了解其实很陌生；有的人只要一眼，你就完全懂得，终生铭记于心。所以时间的长短不是判断两个人关系如何的标准，同频才最重要” “精彩！说的很有见地！”一阵爽朗的笑声伴随着清香扑面而来，“小晴要好好体会哦”！ “我是懵懵懂懂的，好像明白又好像不太懂，唉，我读书少见的世面也不多，还是不打扰你们的谈话好了”小晴嘟着嘴巴，朝我挤了挤眼站起来接着说“那就辛苦纯姐自己沏茶了，我也可以偷偷懒了” “好的，不麻烦你了！去歇着吧”李锦纯一边缓慢的推门进来，一边轻柔的说着。 杨云天也站起来，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身粉色大衣身材凹凸有致的美女缓缓映入眼帘：头戴着紫色的帽子，秀发如瀑布一样散在肩头，秀挺的琼鼻，粉腮微微泛红，滴水樱桃般的樱唇，如花般的瓜子脸晶莹如玉，嫩滑的雪肌如冰似雪，身材绝美，妩媚含情，宜喜宜嗔，像一只翩翩的蝴蝶飘然而至。杨云飞痴痴的看着，入了谜一般，以至于叫了几次请坐都没有反醒过来！ 直到李锦纯坐定为他加茶时，才蓦然醒悟，于是涨红了脸慌不择坐。彼此寒暄了几句，就自然说到昨天的事故及缘由。杨云天把这几年创业的历程和压抑在心里许久的委屈、痛苦、迷茫、彷徨以及不甘和期望一股脑的和盘托出，像是遇到了难得的知己，毫无保留，甚至几度哽咽。李锦纯一边缓慢的加着茶水，一边细心的倾听者，也偶尔安慰几句！尽管她只是一面之缘的旁观者，可是她却用心的体会着对方的感受，听到动情处眼里也满含泪水，让杨云天感觉如沐春风，轻松而平和。整整一个下午，在那间古朴的茶室里，充满着温馨和甜蜜，也没有其他人来打扰，她们都很轻松的诉说着彼此的一些故事，一不留神就到黄昏，一通电话打破了这里的默契。原来是李锦纯家里阿姨打来的，询问是否回家吃饭。 得知老公今晚应酬打牌会很晚，李锦纯也就推说和朋友在外吃饭！接着又是细致的吩咐家里的阿姨准备哪些菜，把煲好的汤如何温热？如何嘱咐老人按时吃药、如何饭后收拾等一一安排妥当才放下心来。 “谢谢你！阿纯！真的”杨云天突然抓住了锦纯的手有点伤感的说。 温暖柔软细腻的感觉从指尖传来直击心门，阿纯下意识的缩了一下手，却没有撒开，只能任凭他那样紧紧的握着“谢谢你一下午听我唠唠叨叨，还推掉家里的饭局，陪我吃饭。我很感动！”说着，他低下头鼻子一酸，几滴热泪夺眶而出。 “一个家庭主妇的手有什么好看的？都起茧了”锦纯微笑着说，刻意打破这样的尴尬。 “错！这才是最伟大的温暖的手！它传递了你的善良、勤劳、温柔、体贴和诗书气息”杨云天轻轻握着她精致的手用极尽诚恳的口吻回应着。 “说到诗书，我还真是蛮喜欢的。可是那时候家庭条件不好读书不多，高中毕业就嫁人了。现在只能偶尔在家里翻翻写写，还自学了古筝”说着不由自主的望向角落里摆放着的古筝。 “太好了！可以为我弹奏一曲吗？” “只是我会弹的曲子不多，就献丑了；不过我们是否也该先填饱肚子？”于是，叫来小晴点了几个炒菜和一份例汤。 小晴很是高兴，帮我们换了新茶，加了水，又照例推销了餐前小吃和饭后甜点、水果，我都一一点头答应。她才心满意足的离去。 趁着等菜的空隙，李锦纯轻快的走到古筝前弯腰坐下，玉指轻扬，眉头微蹙，乌黑的秀发伴随着弹奏的白皙手臂轻轻散落，于是婉转悠扬，空灵飘逸的琴声带着我的思绪行云流水，静静流淌，渐行渐远--- 那是95年的一个春天，邓公南巡之后中国南方城市的改革步伐大大提速，沿海加工贸易如雨后春笋如火如荼。尤其是大件商品诸如冰箱、洗衣机、电视等家电更是销售火爆，一件难求。李锦纯的初恋就从这个小镇上的电器铺里萌芽了。十六、七岁的花季少女，正是最单纯灿烂的时刻，而文静清秀的锦纯早已经亭亭玉立，除了用功读书外，稚嫩的她作为家里的老大早已经担负起家里的责任来。每天放学，她都迅速做完功课然后去到镇上的电器铺里帮忙补贴家用；她不仅勤快好学，又平易近人颇有销售之道；不仅把店铺里的电器擦的一尘不染；还总能让购买者满心欢喜的买单并开开心心的离去。只要锦纯在店里生意都特别好，这让电器铺的老两口乐开了花，一直私下里叨念着说娶这样的儿媳就好了！这让他们家的大儿子，也是李锦纯的同学林大伟听的喜笑颜开，他本来就暗暗喜欢锦纯，可在学校也不太敢接近。现在，李锦纯就在自己家里的电器铺帮忙，无端多了许多私下相处的机会。他自然是每天都乐滋滋的，总找各种借口把别人支开，留下他们俩在店里，而锦纯总是娇羞的躲开，自己在一旁忙碌着，林大伟也只得跟着她在店里忙活，抢着帮锦纯干那些脏活累活。每天课间林大伟用自己的零花钱买的零食、文具偷偷放到李锦纯的书包里或是趁没人的时候拿给她，引的其他同学羡慕不已。一开始，李锦纯总是拒绝，推辞多次依然会被大伟硬塞到手里或书包里，慢慢也就只能收下了；同时，心里也开始慢慢起了变化，觉得这个身材魁梧的男孩很不错，也开始接纳对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