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图亚
风暴席卷，从树叶间穿过却卷不走一片树叶。 莫泽坐在青色的风上，看着下方飞驰的城市，风声呼啸，一只只飞鸟在他身边飞行。 一阵清脆的风铃声响起，有人坐在旁边，转头看去，是方谐，他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闭着眼，脸上带着笑，风吹动他额前的碎发。 “这是你要的记忆。” 星星点点的亮光如萤火，在快速的飞行下像是要熄灭一样，莫泽手掌一翻，萤火聚拢在一起，形成一个光球，他把光球推到方谐身前。 “谢谢。”方谐小心地收好光球，把盒子递过去，“我没有查到关于你的记录，给你申请了一个夜幕的空白身份。” 顿了一下，他又接着说道“你以后，有没有什么打算没有？” 一朵云彩被风吹散，热烈的阳光照下，莫泽眯起双眼，抬手遮在了头上。 “嗯……我想先有个住的地方。” 他听到方谐爽朗的笑声，神情有些黯淡。 “夜幕的身份是给分房的，你的身份居住地是图亚，你要是想的话，我可以把你送过去。”方谐似乎是拿到了心心念念的东西，语气都变的轻快了不少，面对莫泽时，正式了不少，“不过你以后的生活可能不会太平静。” “没事，好坏还是有个住的地方。” 莫泽捋了捋头发，让头发向着右边偏去，试图掩盖自己的疲惫。 这几天走过来，他是真的累了，不仅是身体上的，更是精神上的，他现在只想好好地睡一觉 明明只是一个连普通都算不上的人，却接了拯救世界的任务，来到这里之后一直莫名其妙地游离在死亡的边缘，这种未知太消耗人的精神了。 他转过头，身后隐约还能看见跳动的黑色，黑炎还在燃烧，只是没有能量供给，应该很快就会熄灭。 在被囚禁的两天内，他终于是想明白自己这样一个人为什么会承担起云塔的未来，他不想云塔就此覆灭，虽然自己再活两百年也看不到。 云塔是他的信仰，让无数像他这样的凡夫俗子能够有尊严的活着，让他们的人生，变得犹如天上的星辰般璀璨。 至少，他在云塔一直以为自己就是世界的主角，现在，他觉得以前自己就是主角。 不知不觉间，莫泽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似乎又想起了他时长会犯二的的智障生命管家。 …… 呼啸声减弱，风暴带着两人缓缓落下，一个老旧的小城逐渐清晰， 在即将落下时，方谐率先跳下青色的风痕，莫泽紧跟其后，他们落在了一个两层的独栋小楼前。 小楼周围显得有些空旷，最近的一栋房屋也在百米外，落下时莫泽就观察过了，不能说人烟稀少，只能说基本没人，房子稀稀落落的，宽阔的街道上就没有多少人。 在浅灰色的天空下，这座小城显得有些破败，但是近距离看能发现房子很新，墙皮上还带着明亮感，空气中弥漫着一丝自由的气息。 “这里就是图亚了，虽然不算繁华，但是胜在位置好，处于王庭边缘，这里极度混乱又极度安定。”方谐掏出一串钥匙打开红漆门，清新的空气冲淡屋外混乱的气息，淡淡的白茶味飘出，“你来之前打扫过了，生活用品里面都有，桌子上的卡里有三十万。” 莫泽接过方谐递过来的钥匙，刚要道谢，方谐先一步摆了摆手，退出到了门外。 “我们是同一种人。”方谐忽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低下头，盯着手中的光球，“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我是谁。” 砰！ 光球破碎，记忆碎片四散，莫泽有些惊诧，现在还有无数记忆在他的脑海中撕扯，除去那些沉寂的，至少有数十个意识想要占领他的身体，如果不是他的灵魂与交界地融合，他早就疯了。 但是方谐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 方谐脸上表情不断变换，眼中满是挣扎，看向莫泽的眼神也在不断变换。 青色的风纹浮现在方谐脸上，风暴破体而出，化作遮天蔽日的龙卷，方谐的双眼充斥着血色，笑容中充满着嗜血。 一道青色风痕延伸至莫泽脚下，莫泽身体瞬间被禁锢，体内黑炎翻腾，脑海中不断撕扯的意识也在顷刻间平静下来。 方谐抬手，风暴凝聚成青色利爪，一根黑色细线出现在背后脊椎出。 两人周围形成两道风墙，方谐脸上满是挣扎，最终大吼一声，利爪带着风痕抓出，莫泽瞳孔猛地收缩。 铮 刀光分开天空，雷霆劈落。 利爪停在了距离莫泽十厘米外，他看到宋盛从雷光中现身，长刀挥舞，长发纷飞，一缕发丝末端系着一个小小的白玉花枝。 鲜血飞溅，一声尖锐的惨叫响起，一个黑衣女人突兀的倒在地上，双眼瞪大，鲜血顺着脖颈喷出。 方谐身形踉跄了两下，被莫泽及时扶住才没有倒下。 “该走了。”宋盛走过来，对着两人说道，“你们真是没有一点警戒心，如果不是昨天方谐性情大变我不放心跟了过来，你们已经死了。” 方谐一把打开宋盛伸来的手，语气挣扎的喊道：“我已经不是方谐了，不会跟你回去。” 宋盛叹了口气，冷漠的脸上也是闪过一丝无奈，“你就不会好好翻阅翻阅记忆吗？” 话音刚落，宋盛刀鞘扫过，方谐闷哼一声倒了下去，宋盛无奈的说道：“性格真是一点都没有变。” 雷光环绕，雷霆破开空间带着方谐离开，只剩下莫泽一个人傻愣愣的站在门口，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东西给你了。”回音从两人的消失点传入莫泽耳中，莫泽能听出语气中带着一丝着急。 就在这时，体内的黑炎不受控制的咆哮着冲向那具尸体，中途形成龙首一口将尸体吞噬。 黑炎翻腾了一阵后，断剑般的龙牙中飘散出一缕黑烟，口中吐出一堆骸骨。 骸骨已落地就化作飞灰，龙首拖着长长的尾焰返回，一股极度浓郁的生命之力涌进莫泽体内，同时一团被黑炎包裹的物品落在了他手中。 黑烟散去，露出被一张长银纸包着的物品，莫泽咽了口口水，伸手关上屋子的大门锁好，快步走到了客厅的茶几旁。 抽出银纸，包着的东西叮叮当当的落在了岩板桌上，一个翻书杖，一枚戒指，一个长方形的小型音乐盒。 感觉告诉他，这些东西不简单，他小心地展开银纸，一抹银光射入莫泽额头，一瞬间的失神，三段信息传入他的脑海。 翻书杖名叫「浪漫幻想」，作用是可以翻阅尘封的隐秘，将其记录在载体上，翻阅信息隐藏越深，所需载体越强。 这是一件精致奢华的珍宝，杖柄主体是一整块淡红色宝石，外面包裹着银鎏金，末尾雕刻着一只威风凛凛的狮头，杖身是造型典雅的玉石。 他把玩着翻书杖，拿起第二件物品。 第二件物品名为「生命低语」，是一枚哑光黑的戒指，戒指材质是冰凉的金属，顶端镶嵌着一个绿宝石三角形边框。佩戴上可以吸收环境中的生命力。一枚哑光黑的戒指，戒指材质是冰凉的金属，顶端镶嵌着一个绿宝石三角形边框。 音乐盒后面只有「黎光奏鸣曲」几个字，没有介绍。 莫泽再次看向银纸，上面此刻显现出了一个淡金色的破碎三角形印记，莫泽目光一凝，这个印记跟他手臂上的那个相差无几，只是颜色换成了淡金色，三角形上多了很多扭曲的细纹。 他把东西再次用银纸包起来放进抽屉里，靠在柔软的沙发上，全身放松，让自己陷进去，在这一刻仿佛一切的一切都变成了浮云，他正躺在晨曦的草地上。 困意袭来，莫泽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不一会就开始了均匀的呼吸。 一缕黑炎从手臂的印记上钻出，沿着沙发一路延伸，拉开抽屉打开银纸，拖回戒指将其戴在莫泽左手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