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2章 明皇妃
御耀国皇宫，天元殿 “来，再多喝一口。” 手捧着汤碗，夏侯明皓在轻轻吹凉了勺子里的汤汁后，才小心翼翼地将汤勺递了过去，一边轻声抚慰着，一边也是满含深情地望向了面前的那位老妇人。 只是此时，那妇人却两眼无神呆呆望向了前方，一双浑浊泛白的眼睛里不见一丝的光彩，不过在听到夏侯明皓的声音后，她倒还是乖乖地张开了嘴巴，一口便将那美味的汤汁给咽了下去。 “还喝吗？” 放下已经空了的汤碗，夏侯明皓也是拿起丝帕小心地拭去了老妇人嘴角边上残留的汤汁，关切之情溢于言表，任谁看了都不禁要为他的这份真诚之心而感动了。 “困了。” 听了夏侯明皓的问话，老妇人却是噘起嘴巴摇了摇头，一面伸了个懒腰后，便径自地躺在那贵妃榻上睡下了。 “老夫人，……” 一旁一个丫鬟打扮的小姑娘在见到老妇人直接就睡在了贵妃榻上后，也是好心地想要提醒她还是回床上睡得好，不然这样很是容易着凉的。 只是还未等她说出口，夏侯明皓却已是摆了摆手，示意小丫鬟将屋子里的火炉再生的旺一些，而另一边，他也是亲自抱来了一张纯白的羊毛毛毯，小心盖在了那老妇人的身上。 像这种上等的纯白羊毛毯即便是在皇宫之中那也都是极其稀罕之物，据说当年番邦进贡总共就得了那么两张，因此老皇帝除了赐予当时还是太子的宇明帝外，另一张便是送给了夏侯明皓的母妃明皇妃。 “王爷，您对老夫人可真好。” 这段日子以来，夏侯明皓是如何细心照顾这老妇人的，小丫鬟自然也都是一一看在了眼中，此时的她倒也是真心诚意地轻声说出了声。 听到小丫鬟的话，夏侯明皓也只是微微一笑，同时手下却小心翼翼地替那老妇人掖了掖被角，在轻轻掠去她面上一丝凌乱的发丝后，才从一旁拿过了一块坐垫，直接盘膝坐在了老妇人的身边，就那样静静地守候在一旁了。 冬末初春乍暖还寒，此时大殿之中一片寂静，能听到的便只有那火炉里不时发出的噼里啪啦火星炸裂的声音。 只是，似乎这宁静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就在那老妇人睡下后不久，大殿外却突然传来了一阵吵吵嚷嚷的吵闹之声。 “大胆侍卫，竟然连本公主的路也敢挡，还不赶快滚开！” 大殿外，一个身着华丽亮色宫装的年轻女子此时正瞪圆了一双凤眼，手指着门口一名守卫的侍卫厉声喝道。 “公主息怒，皇上有令不准任何人进入天元殿中，公主还是请回吧。” 面对玉阳公主的横眉冷对，守卫的侍卫却是一躬身子恭敬地回应到，宇明帝曾下过严令不准任何人进入，这其中当然也包括这位一向任性惯了的玉阳公主。 一听侍卫不让进，玉阳公主自是火气上冒，在这皇宫之中还没有什么她想做而做不成的事情，于是乎她也是袖子一撩，仗着那公主的身份便不由分说地就强行往里冲起来了。 这一冲一拦的，双方也是很快就在这天元殿门外闹腾开了。 而听到殿门外的吵闹声，夏侯明皓也是不悦地皱起了眉头，玉阳公主那吵吵嚷嚷的大嗓门早就已经传进了殿来，哪里还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模样。 想见的人见不到，可那不想见的人却偏偏阴魂不散。 听到门外吵闹不休，看来这玉阳公主也是铁了心地一定要闯进来了，眼见双方一直僵持不下，夏侯明皓终是面带怒意地起了身，径直向着大殿门口走去了。 “五妹。” 带有磁性的好听声音缓缓响起，只是那声音之中却已是明显地带有了一分怒意，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此时的夏侯明皓也是一直在强压着内心那股愤怒的情绪。 “四哥，你怎么才出来啊。” 见到夏侯明皓终于出来，玉阳公主也是突然露出了一副委屈的神情，嘟起小嘴不满地抱怨道，因为在她看来，若是夏侯明皓他肯早些出来，自己就不用被这侍卫阻拦这么久了。 “四哥过阵子再去看你，今日你先回去吧。” 看向玉阳公主冷冷说道，夏侯明皓却是并不想与她再纠缠太多。 想这丫头今日前来，无非也肯定是因为听到了宫中的风言风语，想要跑来天元殿中确认一下，那个被宇明帝接回来的老人家究竟是不是那位过世了十多年的明皇妃。 别说宇明帝早已下了严令，即便是没有这禁令，夏侯明皓也根本不会让这个刁蛮任性的五公主见到老妇人的。 “四哥。” 嗲声嗲气地喊了一声，玉阳公主也是使出了看家本领，小嘴一撇眼含委屈，做着一副撒娇的模样就攀上了夏侯明皓的胳膊，同时口中也是腻腻歪歪地继续说道，“四哥进宫这么久了都没有来看玉阳，玉阳这不是因为想你才过来了嘛。” 若不是对这玉阳公主知根知底，其他人可能还真会被她这娇弱可怜的小模样给打动了。 只是此时夏侯明皓却依旧是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拨开了玉阳公主的双手，向后退了一步后才再次开口说道：“天气寒冷，五妹还是早些回去吧。” 见到夏侯明皓仍旧是这么一副冥顽不灵的态度，玉阳公主也是收起了刚刚撒娇的模样，眼珠子提溜转了几圈后却是再生一计。 “咦，原来是你呀。” 突然望向了夏侯明皓的身后，玉阳公主也是一脸惊喜地叫了起来，只是在其他几人闻声回望之际，她却突然一溜烟地从那夏侯明皓的身旁就溜了进去。 待到众人反应过来再想去抓住她的时候，玉阳公主却是早已经奔进了内殿，径直就朝着那老妇人休息的地方跑去了。 一进寝室，玉阳公主也是快速地搜索起了老妇人的身影，寝室的房间并不大，一眼便被她找到了那个正躺在贵妃榻上休息的老人。 双眸紧闭、呼吸均匀，看来老妇人倒并没有被外面那一阵吵杂的吵闹声所打扰到，明亮的火光不断摇曳闪烁，倒是给那张爬满了皱纹而又略显苍白的脸庞上增添几分红润的色彩。 “这，这……” 在看清楚老妇人的面容后，玉阳公主竟是惊讶到完全说不出话来了，仿佛就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般，瞪圆了眼睛的同时也是呆呆地立在原地了。 虽然那张略显苍白的脸庞上早已经布满了岁月的痕迹，然而那精致的柳眉，高翘的鼻梁，完美的脸型却都与记忆中的明皇妃一模一样，即便时隔多年，却也是一眼便能让人给认出来。 这怎么可能！ 不是说这明皇妃早在十一年前就已经病逝于这天元殿中了吗，当年那可与皇后之礼比肩的送殡大典，玉阳公主可是至今都还记忆犹新。 若这明皇妃真的并未离世，那她这些年来到底都去了哪里？为何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还有当年先皇入殓下葬的那又是什么人？ 太多的问题想不通，玉阳公主也是呆呆地立在了原地，直到身后再次传来夏侯明皓那明显带有怒意的声音后，她才恍然清醒了过来。 “看够了吗？” 冷冷的声音自背后传来，此时的夏侯明皓已是进到了寝殿之内，眉头紧皱地看向了那个独自发呆的玉阳公主。 “四哥，她，她真的是……” 仍是没有缓过劲来的玉阳公主猛然转身，一手指向了老妇人，一边也是瞪圆了眼睛，结结巴巴地问道。 “想看的你都已经看到了，现在可以回去了吧。” 似乎并不打算回答玉阳公主的问题，夏侯明皓依旧还是那副冰冷的面容，再开口时已是再一次地下达了逐客令。 若这老妇人长得并不相像，玉阳公主自是早就离开了，可如今眼见这贵妃榻上躺着的老人竟与那明皇妃长得几乎丝毫不差，恐怕除了那些双生子外，这世上是不可能会有两个毫不相干之人长得如此相像的。 更何况那明皇妃当年曾号称是御耀国第一美人，艳压群芳、惊若天人，这世上即便是再美的女子在她面前也不过只是平庸之色罢了，若真的有人与她容貌相似，这些年来怎么可能不被人所知呢。 若不是容貌相似，那她就必定是明皇妃无疑了，这样一个惊人的发现又怎么能叫玉阳公主不兴奋，此时若是还想让她离开，那却是万万做不到的了。 “明姨，醒醒啊，我是玉阳啊。” 趁着夏侯明皓不注意，玉阳公主也是突然转身，直接跑到了贵妃榻旁，不由分说地就轻轻摇晃起了那个刚刚睡熟不久的老妇人。 “玉阳！” 只是这一次却是彻底地激怒了夏侯明皓，两步上前一把就将玉阳公主扯了起来，这一次不论她再是如何的撒娇耍赖，夏侯明皓也是毫不客气地直接就将她向着殿外赶去了。 “是谁，谁在那里？” 就在两人推攘之际，贵妃榻上那个被人摇醒了的老妇人此时也是突然睁开了眼睛，茫然地向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望了过去。 “怎么会！” 在当看到老妇人那双浑浊泛白，似是早已经失明了的眼睛时，玉阳公主也是情不自禁地突然惊叫出了声。 那双眼睛，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