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遇见熟人
乔以盼没有停留,一行人快速地离开,独属于母子二人的尴尬争先恐后地涌上前来。 元舒舆心情复杂地盯着墙脚,说不生气是不可能的,他自失忆以来就感觉自己孤立无援,从头到尾都只相信了母亲一个人。 结果当真当归没有背叛他,分在各地的属下没有背叛他,唯独他最相信的人欺骗、利用他。 元舒舆看上一眼还在地上的狼狈的女人。 燕九紧闭着眼剧烈地呼吸着,就像饿死的人渴望食物一样,她饥渴地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颈脖处的剑伤已经愈合得七七八八,比她手上的伤好得快上许多。 这让元舒舆不禁多想,是不是因为乔以盼刚开始就打算把燕九送给母亲,所以不仅她碰不得,他也不可以。 所以她给了燕九痛快的致命一击,让他给了燕九难捱的断掌之痛。 他们两个人也说不出谁更招燕九的仇恨,但毫无疑问地是现在燕九会成为他母亲的手下。 即便是他也比不过这两个人的阴险狡诈,更遑论连野心都不知道藏的燕九。 看来来上京一趟确实可以让这个苗疆的还天真的少女懂得很多道理。 这样一来收益的还是他母亲。 元舒舆不大舒服地转过了头,郁闷地对着墙脚。 安庆侯夫人沉默了会,“如果我说燕九是给你准备的,你信吗?” 元舒舆将匕首挽了个花,故意让安庆侯夫人看到上面未干的血迹,意思很明显,都这样的仇了,怎么可能帮我。 安庆侯夫人看着燕九手上明显的刀伤,呼吸都是一停。 这样的伤就算是她想和燕九合作都要在最开始考虑要不要认他这个儿子,但她要是为了拉拢燕九而疏远儿子,她这个失了忆的破儿子指不定和她怎么离心。 所以说她不愿意和现在的小辈合作,尤其是乔家那位,太阴了,和她母亲真是一个样子。 她派人在自己的府中闯荡,自己才抢她一份大礼,她就挑拨了关系。 真是一点亏都不吃。 “嚷嚷,”无计可施的安庆侯夫人叫了声元舒舆的小名,神色认真,“刘姨娘必须除掉。”所以燕九必须在我们这一边。 他们不像乔以盼一样在苗疆有一定的势力,找一个足以对付刘姨娘的苗疆人并送过来,太难了。 如果放弃燕九这一个人,他们的赢算就大大减少了。 安庆侯夫人声音温柔,久居高位的她许久也没怕过什么了,可刘姨娘那一手巫蛊之术让她不除了人实在心有不安。 “我保证,我会让你成为最大的赢家。” 安庆侯夫人低声说到,还抽空打量了燕九一眼,看出她情况不好也就没有再过多解释,缓缓地向门走去。 “嚷嚷,快速将自己的势力处理好,往后还有份大礼等着你接手。” 安庆侯夫人说完,抬步走了,一直藏在暗处的她的暗卫现身将燕九用布一裹住带走了。 暗卫快得像一个黑色的残影,这也让元舒舆更深刻地认识到来自一个一品侯夫人的势力。 于是才一柱香的功夫,房间里只剩下了半点好处都没捞上的主仆三人。 三人静悄悄的。 元舒舆嗤笑一声,把玩着他费了不少心思才拿到的可防蛊虫的匕首,又想着他母亲带走的明显不简单的燕九,转眼又开始琢磨起乔以盼手中拿着的玉簪还有戴的玉镯子。 元舒舆垂下眼眸,“当归,糕点呢?” 至少他出趟门总要得到点什么。 不是一个苗疆少女试图控制他用的蛊虫,也不是来自幼年好友的算计,还有失忆后关于母亲的想象颠覆。 元舒舆忍不住扶额,真是出来一趟什么也没得到。 懵懵懂懂的当归踌躇地搓了搓手,小声说:“太着急,放在夫人的居所了。” 元舒舆心里更加难过,但想到如果不算糕点的话,他这次出门会显得更加愚蠢。 元舒舆坚定道:“要人送回来,就说我要吃。” 一个举动就会引发另一个举动,就像乔以盼让元舒舆与燕九结仇从而不经意得使母子离心,就像元舒舆买了糕点但不吃引起了乔以盼的馋虫。 热闹的大街上最不缺的就是小吃和玩具,少女拿着一盒糕点眼睛亮亮的几口就吃了一个,又好像就腻了一样反手把糕点放在了后面的人的手上。 身后的长终两个手臂都挂着大大小小的盒子,手里还拿着乔以盼随手买的奇怪的东西。
青衣拿着小小的算盘一脸严肃地上下拨动得飞快,嘴里不断地念念叨叨,但看乔以盼一脸开心的样子还是没有说出口。 “糖葫芦!”乔以盼惊呼一声,欢天喜地地朝一边跑去,“我的最爱!” 青衣忍耐地抓紧了手中的算盘,最爱最爱,那样不是最爱! 长终面无表情地抬了抬有些酸涩的手臂缓了缓为拿好下一个最爱做准备。 乔以盼就像一条进入湖里的鱼,一顺溜进了人潮,长终两人才一会儿功夫没看到就找不到了人。 青衣有些着急,“小姐身上还有钱呢,我可怎么记账啊这。” 她原是打算等人买了冰糖葫芦就把钱收回院中的,没想到不见了人影。 长终真真实实地感受到了青衣都着急,因为主子刚让她早上改的称呼又变成了小姐。 长终却不着急,瞟了一眼附近的官吏,冷静道:“主子应该是有事做去了,我们到城门去等就好了。” 今天的街道还像以前一样有几个穿着官服的人在走动,他们交头接耳地像在交换着什么消息,时不时眼神打量着周围。 但他们的衣服颜色是不一样的,后来的官吏的衣服明显颜色更深。 长终会唇语,依稀知道他们在找人,找的是一个主子前段时间经常提起的太子府的幕僚。 找人最后都一定要去城门那里堵着,送别也是。 热闹的地方再拐几个小小的街道就已经不是那么热闹了,再往最深处走就几乎没有了人在,附近房子的主人现在应该都聚集在最外面的街口摆摊吆喝。 青苔在潮湿的角落里生长,干净的青石板似乎还可以照出人的模样,紧密排列的红墙小屋可以让来的人想象出这里的人也是像小屋一样挤在一起欢声笑语。 乔以盼就在这里,她看上去乖乖地让人带着走,不染纤尘的鞋子轻盈地落在青石板上,给这个小巷带来不一样的生机。 “韦清哥哥,我们要走到哪里去啊?”少女仰头看着前面那个不大的少年,乖巧地笑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