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神秘学

    刘少天喜欢神秘学，也喜欢这种冥冥之中的感应，因为他不喜欢现实世界，虽然这世界是现实的，但梦中的世界更有新的可能性。

    刘少天刚开始接触神秘学的时候，还是从他的师父，已故的神秘巫师身上学来的。那时候神秘巫师陷入了诅咒之中，本来他是可以永生的，但诅咒让他的寿命缩短，可他后继无人。

    巫师总是在夜里行走在城市的边缘，从乡村的树林到霓虹灯下的广告牌中穿梭。本来以为这个时代是巫师已死的，但事实上，巫师们从来没有消亡过，他们只是在适应时代的过程中寻找新的生活方式。

    那是一个下雨天，没有月亮的夜晚，刘少天还是个少年，远没有如今的沧桑和深沉，他只是个喜欢夜晚的男孩，数着星星能够让他睡眠，还有月光，如水的月光。

    但那是个雨天，什么都看不到，少年的刘少天坐在窗前，窗子半打开着，雨水稍微吹进了房间。刘少天将手伸出窗外，感受着雨滴带来的温暖，有一股清新的味道从外面传来，他喜欢这样。

    房间的灯没有打开，乌黑的世界在少年的视野里蔓延，白日喧哗的城市陷入安静的睡眠，随着雨天，雨水击打在房顶的呜咽声，他陷入深沉的幻想。

    他幻想着雨中发生的故事，像所有的少年一样，恐怖的怪兽，神奇的妖怪，甚至电话亭边淋雨告别的情侣，雨夜奔逃的杀手，同样看着窗外的人。

    刘少天想了很多，很多故事在他的脑海里形成，似乎所有的梦想都可以在那里实现。他想走进黑夜。

    在所有人都不注意，所有人也都不在的时候，刘少天拖着睡衣从窗口爬了下去。像他幻想中的侠客一样，寻找房檐上的落脚点。而房子的门是关上的，因为最近不平静，教会说在找人。

    从二楼的房间，如果不顾雨水影响视线的话，能够看到刘少天从窗子上爬下来。少年的体格虽然不算健壮，但却很有力地抓住了落脚点，像训练多年的攀登者一样，他只是少了点锻炼就会流畅地像壁虎一样。

    刘少天一边爬一边想起，小时候的记忆，在童年之前，他还在母亲的怀里时就被称赞像个壁虎一样。那是他只有一岁半的年纪，这是后来推理得出的。他以为自己应该早点忘掉这段记忆的，但早智的他却记住了，像个壁虎一样，在母亲怀里，双手紧紧抓着某些东西。

    这样想并不影响他的行动，甚至随着行动的加快，内心仿佛沸腾了一样。夜在下着雨，街道上昏黄的路灯变得朦胧，就像梦境一样，他喜欢这种挑战黑夜的感觉，从一个黑暗的小房间里逃离，从看客到游戏的参与者。这场少年的游戏在很多人的生命中都体验过，有人称呼这感觉为勇敢，征服黑夜的勇敢，而赢得这场游戏才是成长。

    此时的刘少天就是这样，脚步如蜻蜓点水便双脚踏上地面，他没有穿鞋子，临时起意的勇敢倒像是少年的慌张一样，赤足踩在土地上的感觉是不一样的，石子是硬的，泥土会粘在脚底，良意和雨水让行走变得相当有趣。

    他的睡衣拖在地上，衣服被淋湿，衣角被弄脏。可能明天目前会训斥他，像个流浪汉一样，但那是明天的事情，他今天毫不在乎，就想在这夜里像疯子一样乱跑乱叫，没有人会理他，因为这里没有人，他可以大叫，大喊，做一切想做的事，而这种感觉就是自由。

    随着空荡的街道，雾蒙蒙的天气，微凉的雨水，朦胧的灯光，勇敢褪去之后，恐惧的感觉也开始出现。但刘少天却不害怕这种感觉，恐惧让他心跳加速，血压升高，内心慌慌不安，但他却喜欢上了这种感觉，一种面对未知的感觉，好奇心让他面对黑暗时多了探索的欲望。

    就像一个山洞，他想要进入黑暗的深处，而他熟悉这种黑暗，在他的意识出现之前，大脑里的感觉就是黑暗。

    随着雨水往前走着，路上有一座桥，平日里有人在这里摆摊售卖，桥上行人往来的客流量让他们在桥头驻扎，犹如卫兵。而桥下的河水流淌缓慢，岸边钓鱼的人收获满满。

    但现在的气象却变得荒凉，似乎人一离开，多了点雨水，就能改变这普通的夜晚。这里再也不普通了，少年眼里的最佳冒险地，走上那座桥。

    少年在桥上听到桥底的叹息，惊恐还未来得及出口，另一种情绪就升起，镇定然后平静，一切恢复正常，小心地听着声音的来源，像是在寻找宝藏。

    桥底一团影子，似乎被河水泡大之后冲上岸边的尸体，但这影子还在蠕动，一股腥味迎面而来。那是很多很多鱼类聚集在一起的味道。

    从岸边的草木中选一根作为棍子，随手挥舞一下便有了勇气，向前潜行，靠近过去。那影子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活的，一部分冷硬。

    靠近了那叹息声消去，反而是吞咽和咀嚼的声音响起。少年走上前去，那影子却不动了，黑暗中两只绿色的眼睛亮起。此时雨停了，月光在桥边如纱滑落。

    少年看到了一部分的人影和一条大鱼。那鱼不像是河里的，反而特别大，样子也特别古怪，要不是那人影说出来，他根本不敢相信那会是一条鱼。

    人影的头发是红色的，混着淤泥和杂草，反而黑黑，绿绿，红红的，月光下又显得白，像旧照片里惨白的人像一样。

    刘少天问：“你是人是鬼啊”。

    那人影一开始没有说话，只是往河里吐了一阵，从始至终都没有理他。

    刘少天装着胆子走上前，看到那人双手抱着自己瑟瑟发抖。犹豫了一下，刘少天脱下睡衣，走近之后，披在了那人影身上。

    这个过程中，刘少天看清了那人影的面目，是个老人，脸上的皮肤堆叠在一起全是皱纹，鹰钩鼻让人觉得凶狠。

    脱下睡衣的刘少天赤着上身，那老人本来冷漠的眼睛却变得火热，像是看到了什么稀珍一样。

    “我是人，但也不是人，我是巫师”那老人说。

    老人拿出一块石头，刘少天本能地感受到了吸引，老人问到：“什么感觉？”

    “非常喜欢，它好像在召唤我。”刘少天回答，眼神看着石头无法自拔。

    老人随手一扔，那石头落进刘少天的怀里。正当刘少天拿着石头愣神的时候，老人粗糙的双手摸了上来，刘少天觉得那手似乎要捏碎自己的骨头，但手的力气虽然大，身体却并不疼痛，像钢铁划过一样。

    老人的速度很快，摸完骨之后笑道：“对了对了，少年，想不想跟老夫学点东西啊？”老人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绿色的眼睛也笑着眯了起来，有点恐怖又有点和蔼。语气也十分温柔又带着拐骗的感觉。

    看着刘少天茫然不回答的样子，老人又说“那种石头，刚才给你的那个，那是符石，喜欢吗？我还有很多，只要你拜我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