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荒岛
丁不四被震得双臂酸麻，心中大吃一惊，这小娃娃年纪轻轻，内功竟然如此深厚？ 他猛然回过神来，刚才不会就是这小子施展轻空从远处那条船上飞过来的吧？ 嘿，小小年纪内功、轻功、招式具都是天下绝顶，真是了不起！ 突听一个哈哈大笑的声音从船舱里传来，一个老妇人的声音道:“丁不四，你连……连一个小娃娃都……都打不过……哈哈……”声音断断续续，似是笑的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丁不四大怒道:“连一个小娃娃都打不过，逞什么英雄好汉？小翠儿，你是不是想说这句？” 丁不四向江小凡问到:“小子，你师父是谁？” 江小凡道:“我没有师父……” 丁不四怒道:“放屁，你没有师父，那这一十八路擒拿手，是从哪学的？” “前几天刚跟丁当学的。”江小凡伸手指着身旁的丁当:“不过她不是我师父，是我媳妇儿。” 丁不四更加生气:“他奶奶的，这功夫是阿当教你的？胡说八道！” 那老妇人的声音继续传来:“怪不得江湖上人人都说，丁氏双雄，一是英雄，一是狗熊，这话当真不错。今日老婆子亲眼目睹，果然是江湖传言，千真万确。” 丁不四气的哇哇大叫，道:“哪里有这句话，定然是你捏造出来的，你说谁是英雄，谁是狗熊？我的武功比老三强，武林中谁人不知？哪个不晓？” 那老妇人却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儿，一个清脆的女声传了过，来声音婉转动听:“是……是奶奶让我说的，她说，丁当是丁老三的孙女儿，丁老三教了他儿子，他儿子教他的女儿丁当，丁当又交给了她的夫婿，丁老四连丁当的夫婿都胜不过，你叫天下人评评理，到底谁是英雄？谁是狗熊？自然丁老三是英雄，丁老四是狗熊！” 江小凡听到声音变成了一个年轻的女声，便知道这说话的定然就是阿秀了，一定是史小翠练功走火入魔，气息不畅，连说话都断断续续的，她怕说多了露出破绽来，所以才让孙女代她传话。 阿秀虽然也走火入魔，但他情况轻些，说话还算流畅。 丁当听到这个声音却瞬间警惕起来，之前她一时激动，没想那么多，此时却在心中暗道:怪不得天哥让长乐帮的人找什么史婆婆，我看他多半是冲着人家的孙女来的。 丁不四气的跳脚，他只道是史小翠瞧不上他，连话也不肯跟他多说了，才让一个女娃娃从中传话。 这令他愤懑难当，大声叫道:“谁说这小子胜过丁老四了？来来来，咱们再比过！” 话落飞身而起，掌影翻飞，向江小凡头顶及胸口同时排落。 他本想说“若不在多少招之内就将你打下船去，那就如何如何”，但话到口边想到此人武功非同小可，自己真不一定能赢得过，他索性不再多言，直接开干！ 江小凡接触武功不久，此时正是痴迷的时候，最喜和人动手，见丁不四欺身攻来，笑了一声:“来得好。”迎身而上，和丁不四交起手来。 因为是在船上交手，二人都怕把船给打坏了，因此交手时都收着力！ 即便如此，他们的身影依然快如闪电，转眼之间就交手十几招！ 丁当在一旁叫道:“快别打了，四爷爷，你上当了，那位史婆婆明显是挑拨你们两个打起来，我看他是想等你没力气了，再出手偷袭你。” 江小凡此时也回过味儿来，不过他知道史小翠并不是想要偷袭丁不四，因为她现在已经走火入魔，瘫在地上动都动不了了。他应该是想让丁不四和自己打起来，无法分心，一时半会儿也就想不起来要带她回碧螺岛了。此时小船顺流而下，离碧螺岛越来越远了。 江小凡没有去提醒丁不四，他这几天跟随谢烟客练武，一天不跟人过招，就觉得手痒难耐，此时正好拿这老头练练手。 丁不四对丁当的话充耳不闻，他此时只想着胜过江小凡，好在史小翠面前挽回自己的形象。 丁当见劝不住他们二人，不再多言，她有心要进一旁的船舱里看看，刚抬脚却又停住了！ 这船舱里一定就是那位姓史的婆婆了，她武功奇高，不在四爷爷之下，而且和四爷爷的关系看起来也不太好，自己贸然进去，说不定会被她捉了当人质！ 想到这里她停了下来，双手抱膝蹲在甲板上，看着两人打架。 又过了一会儿，二人已经交手二百余招，依然未分胜负，而且丝毫没有要停手的意思！ 其实，他们交手到六十多招的时候，江小凡就已经可以发现了丁不四的破绽，不过一来他还没有打过瘾，二来当着史小翠的面儿，他想给丁不四留个面子。 后来丁不四又数次露出破绽，不过江小凡的自制力很强，并没有趁机取胜，所以二人斗了两百余招，依然没有分出胜负！ 丁当在一旁看的眼花缭乱，忍不住为二人感到担心，生怕他们一时失手把对方打伤了，或者被对方打伤了！二人动作太快，她也看不清场中形式究竟是谁占了上风。 这两个一个是她的丈夫，一个是她的四爷爷，无论谁把谁打伤，她都无法接受。 她喊了几次，两人都没有停手的意思。 此时她突然看到不远处有一座小岛，眼珠转了转，突然生气的喊到:“打吧，打吧，你们两个一直在这里打好了！” 说着她一个纵身跳入水中，飞快的向着小岛游去！ 江小凡大吃一惊，忍不住用出了全力，一掌将丁不四震飞出去，紧跟着跳入水中向丁当追去！ 丁不四只觉一股大力涌来，双臂交叉一挡，整个人被拍的飞了出去，掉入水中，只觉五脏六腑都在翻涌，呛了几口水，不住的咳嗽，咳出血来！ 他连忙运起内息，压住胸中的不适，将脑袋浮出水面，发现小船已经离得远了，并且还在飞快的远去，已经追之不及了！ 他只好辨别了一下方向，也向着小岛上游去！ 丁不四本来水性不错，他游到小岛之上绝无问题，但他被江小凡震的气息乱了，稍微一动五脏六腑都跟着痛。游了一会儿便感觉精疲力竭，只能随波逐流。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之中突然他感觉有人抓住了他的衣服，把他拽上了岸！ 剧烈的咳嗽两声，吐出两口带血的海水，他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岸边的河滩上，丁当守在一旁关心的问他:“四爷爷，你怎么样？” 丁不四看着她，道:“没事……”他的眼神略过丁当，看到了站在她身后的江小凡，忍不住骂道:“他奶奶的，臭小子，爷爷差点儿被你打死！” 江小凡连忙上前:“我这不是看到丁当突然跳水，有些担心，所以下手失去了分寸。我这就替您老人家疗伤。” 他扶着丁不四坐了起来，手掌贴到他后背上，缓缓的度了一股内力过去！ 丁不三感觉到一股精纯的内力从背心处涌入体内，这股内力生机勃勃，简直无穷无尽，无止无歇，比自己高出了不知多少。 他心下吃了一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专心疗起伤来。 片刻功夫，他便觉得五脏六腑的痛楚大为好转。 江小凡见他脸色缓和，呼吸平稳，便收回手掌，任由他自己运功疗伤。 丁当趁他给丁不四疗伤的时候，不知从哪捡了一堆柴火回来，见他站起身来，便冷着一张脸，把柴火扔到地上:“还不赶紧生火，一会儿天黑了，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能把人冻死。” 江小凡走过去，轻轻的抱住了她:“哪需要那么麻烦？我帮你把衣服烘干好了。” 丁当挣了一下，没有挣脱他的怀抱，便任由他抱着自己。 江小凡运起内力，丁当只觉得一股温暖的热流将自己包裹，一股白色的雾气从二人身上逸出，将他们包围在其中，犹如云端仙境。 过了一会儿，海风一吹，白雾散尽，丁当摸了摸身上的衣服，竟然已经干了！ 此时天色渐渐变暗，江小凡伸手捏了捏丁当的小脸:“你在这里守着你四爷爷，我去这岛上看看有没有人家居住，若是有的话，咱们便过去借宿一晚。” 江小凡在岛上转了一圈儿，发现这是一个荒岛，根本没有人居住。 不过他在岛上发现了一片柿子林，还有一个山洞。 他顺手摘了一些红彤彤的柿子，返回海边。 此时丁不四已经疗伤完毕，他把柿子拿出来给二人充饥，又将岛上的情况跟二人说了，丁不四道:“我知道这里，这是紫烟岛。”三人便打算在山洞里暂待一宿，等天亮了再想办法离开这座小岛。 次日醒来，江小凡去海边捡了几只鱼虾螃蟹烤了，又摘了几枚柿子，三人一起吃了充饥。 江小凡要替丁不四运功疗伤，丁不四摆摆手:“我伤的本就不重，此时已经大好了，咱们还是想想办法，怎么离开这座小岛吧。” 三人一起来到江边，但见波涛汹涌，岸边一艘船只也无。于是沿岸寻去，紫烟岛并不大，只一个多时辰，他们已经环岛找了一圈，不见有船只的踪影，举目向江中望去，连帆影也没见到一片！ 丁不四苦着一张脸，道:“也不知什么时候才会有船从这里经过。” 江小凡见丁当也是脸色黯然，便笑着说道:“这里是长江，又不是大海上的孤岛，要不了多久就会有船经过的。咱们先在这小岛上待一会儿好了。” 他拉起丁当的手:“我看这岛上景色还不错，咱们一起去岛上看看，等以后咱们在外面待的烦闷了，还可以再来这岛上住两天。” 丁当嘟着嘴:“这岛上连个房子都没有，怎么住啊？” “咱们可以找些工匠来盖几间房子，”江小凡笑道:“等以后咱们有了孩子，就来这岛上隐居！再找上一块平地，招一些佃农来开垦，”他伸出手指刮了刮丁当的小琼鼻:“到时候你就可以安心的在岛上当地主婆了！” 丁当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谁要当地主婆呀？我想要过的生活呀，是开开心心，浪迹江湖！” 她一边摇头晃脑一边说道: “天当被子地当床， 叮叮叮当当走四方， 人生本是无根草， 醉了何必问家乡！” 江小凡说道:“想要浪迹江湖，我也陪着你，不过总要有个家嘛，我们就在这岛上盖几间大房子，浪迹江湖的时候累了，就来这岛上歇一歇脚。” 他拉着丁当就往岛上走去:“走吧，我们去这岛上看看哪里适合盖房子。” 丁不四在一旁说道:“你们两个去吧，我在这里看着有没有船经过。” 江丁二人一听，正中下怀，老爷子不跟着，就没人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了，当下有说有笑的远去了。 丁不四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皱了皱鼻子:你们小两口都有人陪着，当然不心急了，我还想赶快去见我的小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