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 十八章变故
要知道，整个天下之中，消息传播的很快的地方，有两个：一个是女子之间的闺房，她们的生活一旦嫁人了，那就是整天围绕着家庭转了，唯一的乐趣，就是揣着一把瓜子，聚在一起，说些家长里短的事情；还有一个地方，就是茶馆之中，走南闯北的人聚在一起，说着各自地方发生的事情。 总之，这两个消息最灵通的地上，是什么都知道的地方，小到隔壁家的狗生了几个狗崽，大到皇室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他们都知道。 这一群人，精通这样的事情，精通各种小道消息。 在茶馆之中在交流的人，还不知道他们嘴里的消息，让身边的这群军人中的两个，竖起耳朵在认真仔细的听从。 说着阿晚现在的处境的时候，卫青看见公孙敖一直低着头，在认真的听着，慢慢地啃着自己手中的那个干粮。 卫青对着自己的这样的兄弟，很是无奈。他也赞同阿晚的做法，于是，对着半路出现的公孙敖，不知道说什么才是好。以前，公孙敖一直缠着卫青，一声一声叫着“小舅子”，现在，只会叫...... 想到那个称号，卫青就觉得，时间过得好快，似乎，他昨天才把阿晚从那个坑中捡起来，昨天，阿晚才嫁给了公孙敖，昨天，他还在山上放羊。 时间真的过得好快啊。 “......陈皇后出身显贵，自幼荣宠至极，难免娇骄率真;且有恩于武帝，不肯逢迎屈就;与皇上渐渐产生裂痕。兼岁月流逝，却无生育;武帝喜新厌旧，爱弛。汉书也曾记载：武帝得立为太子，长主有力，取主女为妃。及帝即位，立为皇后，擅宠骄贵，十余年而无子......” “......建元三年，皇上亲自在后宫挑选宫女，并打算将其中一部分放出宫去。卫子夫终于见到武帝，并哭泣着请求放她出宫。皇上怜爱她，便不予她出宫并再度临宠幸了她，不久卫子夫就有了身孕......” “......陈皇后知道卫子夫怀孕后，十分妒忌。馆陶大长公主于是派人绑架了给事建章未知名的卫青，企图杀了卫青......” “......好景不长，这次，卫夫人可是染上了命案，只怕，下一个，会......哎呀.......” “哐当——” 坐着军人的桌子上，现在已经空无一人。 茶水还在冉冉冒着热气，啃了一口的干粮还放在桌子上，人已经不见了。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街道像一条波平如静的河流,蜿蜒在浓密的树影里,只有那些因风雨沙沙作响的树叶,似在回忆着白天的热闹和繁忙。 明镜般的月亮悬挂在天空,把银色的光辉谱写到大地上。 偶然一声鱼跃,冲破江夜的寂静,接着又陷入无边的静谧。 疲倦的月亮躲进了云层休息,只留下几颗星星像是在放哨。 热气笼罩着大地,皓月高悬在天空,稀疏的星星快活地眨着眼睛。 树下的桔圆亮玻璃的屋顶可以看见，从山峡升起了缥缈的雾气。幽静的紫丁香丛，花还没开，沉浸在月光当中。所有的花，露水沾湿了的，彼此可以分得利落。光与影在澳径上那样混在一起，好象不是树与路组成的，而是晃来晃去的透明的房屋。 星星就像俏皮的小毛孩，一般让人喜爱。他们有的跑到了很远的地方，好像在和我们玩捉迷藏的游戏，使人只能看到朦胧的影子，有的像个害羞的小姑娘，躲在云后面，不想让大家看清她的真面目；有的又像个顽皮的小孩子，在眨着眼睛，偷偷的扮个好笑形的鬼脸给我们看。月亮也很有意思。有时像把镰刀，有时像只小船，有时像半个大西瓜，有时又变得滚圆滚圆的了。 夜色的如此的美丽，关键在于，卫青和公孙敖现在根本就没有什么时间来欣赏这样的夜色了，这样的夜色，在他们的眼中，是用来赶路的，不是用来观赏了。 他们现在要加班加点的回到国都，快点回去，早点回去，马上回去，不能耽误一丝一毫。 在国都之中，他们重视的人，现在的安危什么的都不确定。 只要快点赶回去，至少，也许来得及做点什么。 旭日东升，雾气渐薄。雾在微风的吹拂下滚来滚去，像冰山雪峰，似蓬莱仙境，海市蜃楼……使人感觉飘飘欲仙。阳光中透露出橘黄的光晕，整个太阳像个大柿子，雾气逐渐消逝了。“大柿子”的红汁染红了云霞，给远方黛色的山峦镶上了金边，给打的镶上了金光，在雾的重托下主宰了整个世界。 头上的天是湛蓝湛蓝的，那蓝深得象异常平静的大海，波澜不起。渐远的天色渐淡，再远便是几抹朝霞，把那一片天空映得发红，微带一点暗色的黄。这种色彩，仿佛是作画时不小心打翻了颜料在蓝色宣纸上，再用妙笔随意挥洒几下，浑然一体，任凭哪位大师也画不出这样的图画。云霞中似有重重叠叠的天宫露出檐角亭台，又似是哪位仙女走过时飘落的七彩霓裳…… 太阳还没出现，但极富层次感的云彩已遍布整片蓝天。无意中瞥见一朵洁白无瑕、酷似一条腾渊的潜龙，飞扬着鳞爪的彩霞煞是好看，在蔚蓝的天空中它争分夺秒，每分每秒都变幻得让人难以捉摸。众多瞬息万变的云彩反倒为蓝天添上了绚丽夺目的一笔。也许是因为起地太早，眼皮开始打起架来。我几欲先走，转身时忽然瞧见稀薄的云霄中藏着害羞的太阳。它红着脸，躲在云层之中，偷偷地俯视着地球上的一切生灵。 这样美丽的日出，是很适合睡觉的时候，阿晚站在树下，打着哈欠，在心中默默的认同自己的这个想法。 上次因为一些事情，没有教卫长公主爬树，这次，阿晚一大早就被自家的孩砸从床上给拖起来，前来爬树，对此，阿晚是拒绝的。 “母妃，你说了的，教我爬树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卫长公主看见阿晚一幅懒洋洋的模样，就指责着阿晚。 打着哈欠，阿晚一脸睡眼惺忪的模样，看着卫长公主，说着：“孩子，你知道吗，母妃现在很困，不想爬树，可以不爬树吗？” “母妃，你什么意思啊？！”卫长公主一幅可怜巴巴的模样看着卫长公主，眼泪在眼眶之中打转，看着看着，足以让人的心就这样碎了。 看在这样的眼神之下，阿晚也来不及做点什么事情了，只好认命的往树上爬，顺道告诉卫长公主怎么爬树。 这一对母女还在安安心心的爬树，根本就不知道，在外面，有着一大群的关系，在为着他们的事情奔走相告。 首先是陈皇后，虽然陈皇后是被废后了，但是，废后的理由是没有德行，善妒忌，现在，陈皇后的废后罪名已经成立了，那就是巫蛊。 陈皇后的失位，明面的罪名是‘巫蛊’。但陈后‘巫蛊’一说，推敲起来破绽百出，总体上匪夷所思。 首先，陈皇后自幼长于皇家，不可能不懂得“巫蛊”的后果。而史记中曾记载：陈皇后母大长公主，景帝姊也，数让武帝姊平阳公主曰：“帝非我不得立，已而弃捐吾女，壹何不自喜而倍本乎！”平阳公主曰：“用无子故废耳。”馆陶公主问平阳公主陈皇后被废除的原因。平阳公主的回答是“无子”却非明面上的巫蛊一说。这样的说法和巫蛊相比十分的矛盾。 馆陶公主质问平阳说：“帝非我不得立，现在却把我女儿废了，这是怎么回事？”而当时平阳说的是因为无子所以废。其实她当时一句巫蛊就完全可以让馆陶公主封嘴，而她并没有这样说。馆陶的态度也很奇怪，如果是巫蛊的话，那在古代可是死罪，沾染上了，管你是什么皇亲国戚都照杀不误。一般人碰到这种事，躲还来不及，而她却敢如此公开的去质问，可见阿娇并未做什么巫蛊。 这样的破绽，也只能私底下传言，不能放在台面上说明。这样的由头，是上面的人安排下来的，下面的人，就算知道是假的，也没有办法不去照做。 还有的，就是馆陶公主的男宠。 不知道是怎么的，董偃被刘彻知道了，并且还很喜欢这个男孩。有一次，刘彻在宣室设酒宴招待窦太主，并派谒者引董偃进宫。 这时，东方朔正持戟在殿阶下守卫，他放下戟上前对武帝说：“董偃犯有三条该砍头的罪，怎么能让他进宫呢？”皇上说：“是什么罪？” 东方朔说：“董偃作为皇上的臣民，私下侍奉公主，这是第一桩罪。败坏男女之间的风化，扰乱婚姻大礼，破坏朝廷制度，这是第二桩罪。陛下年富力强，正当专心研学，留心处理国家政事，追随唐、虞盛世，敬仰夏、商、周三代贤君。董偃不遵从经义劝勉学习，反而崇尚靡丽，追求奢侈，极尽狗马声色之乐，行走邪恶yin辟之路，此人是国家的大贼，迷惑帝王的鬼蜮。董偃是yin邪的祸首，这是他的第三桩罪。” 然后，董偃就被冷落了，还很不高兴，不久就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