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药园诡异
老人抬头，眯眼望着某处天空，喃喃道：“说起来，我也有好些时日没听到那个声音了。” “什么声音？” 肖尘问道，心想难道所谓的“药园诡异”，只是某个声音？ 老人摇头，“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有时是在白日，有时候在夜晚，就像是长雷低吼，又像是驴拉磨盘一样嗡鸣不止，方圆几里之内都能听到。” 肖尘把话题接了过去，笑道：“会不会是山中有什么庞然大物？” 老人直接否认了他的推测，道：“不会，老朽在这药园也有好些年了，如果真是什么庞然大物，肯定会留下点蛛丝马迹的。而且，一般兽类，肯定发不出那样的声音。” 肖尘也很疑惑：“那……也许不是普通兽类，而是有修为的灵兽之类呢？” 老人哈哈一笑，笑得眉眼舒展。 他觉得眼前的少年要么是太有想象力，要么就是太向往那个玄幻无比的修行世界了，不然怎么会想到青云镇这种地方，会有灵兽这种存在呢。 老人呵呵笑道：“不可能，不可能，老朽虽不是修行之人，但也听说过，灵兽一般都是在那些灵气充沛的山川大泽里面，青云镇这种地方，不是什么灵气充沛之地，它们才不稀罕呢。” 肖尘也跟着不好意思地笑笑。 老人收起笑意，像是想起了什么，道：“不过，老朽虽不知是何物，但却听得出来，那声音里有悲愤之意，还隐隐夹杂有金石之音。” 肖尘“哦”了一声，越听越迷糊了。 他想了一下，又问道：“那，这个声音一般在什么时候能听到呢？” 老人答道：“不一定，有时十天半月能听到一次，有时要隔数月才能听见，没有规律，也辨不出方位。所以听过的人都觉得甚是诡异。甚至还有谣言说，那是附近某个地方镇压着的某个‘大魔头’，怕是要现世了。” 肖尘笑问道：“这个说法，老先生信吗？” 老人摇头：“自然是不信的，我并没听出那声音里有什么暴戾之意，听得久了，反而还觉得有股郁郁不平之感。” 肖尘是真的越听越迷糊了。 不过听老人这一番描述，这个所谓“诡异”的存在，约莫也就是某种自然现象罢了，比如某种回声之类的。 古代人不理解的自然现象多了去了，他也懒得伤脑筋。 此时老人又开口说道：“肖护法方才的奇思妙想，倒是让老朽联想到一件事情。” “哦？” 肖尘本来都决心放下来了，听到老人这么一说，顿时又来了兴趣。 老人微笑道：“你听过那位青衣剑仙‘一剑开山’的事情吧？” 肖尘是真的来了兴趣了，略微激动道：“老先生说的，可是本地盛传的那位，百年前一剑劈出今日之‘摩天崖’的青衣剑仙？” “正是。”老人点头。 肖尘瞪大眼睛问道：“青云镇曾出过这样的高人？” 老人缓缓答道：“那位剑仙是不是本地人不得而知，但一剑劈出‘摩天崖’确有其事，《地方志》都有明确记载，据说那位高人乃是‘五境’之上的大修士，一朝破境，一剑劈去半座山，却不知为何突然失了道心，心境大乱，神志不清，人也不知所踪……” “所以，方才你的那个看似不切实际的想法，倒是提点了我。” 肖尘听得云里雾里，笑问道：“我提点先生什么了？” 老人认真思索道：“我突发奇想，会不会是那位剑仙……还活在世上？而且就在这摩天崖附近某处隐秘之地，时而发出那沉沉郁郁之音。” 肖尘笑问道：“这……说得通吗？” 老人认真说道，“应该说得通，因为那个声音实在是太奇妙了，时如金石交击于天际，间或悲鸣沉郁，有时又像是虎啸龙吟……实在不同于凡响啊，不是那些通天彻地的大修士，谁又能有如此浩大磅礴的精气神？” 肖尘不禁打趣道：“老先生可谓是这位高人的知音。” 老人哑然失笑，连连摆手道：“不不不，老朽何德何能，怎配做这位高人的知音，也只是一时兴起，胡乱猜想罢了，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先生过谦了。” 肖尘站起身来，对老人行了一礼，“感谢先生，给我说了这么多有趣的事情。” 老人登时受宠若惊，“肖护法这是折煞老朽啊，你已是踏上修行大道之人，老朽这等凡夫俗子，实在是当不得肖护法如此。” “先生不必过谦，在我肖尘眼里，人人生而平等，无有贵贱之分，武夫孜孜以求以武证道是修行，农人努力种好一季庄稼是修行，先生兢兢业业，看护好这园里一草一木，又何尝不是在修行？” “道有不同，实则修的都是本心，又何来世外高人与凡夫俗子之别？” “所以，方才我说先生真可谓是那位高人的知音，并无半句虚言，先生确实当得起。” 肖尘语气庄重严肃，说罢拱手作了一揖。 “这……” 他随心随性说了一通，老人却是如遭雷击！ “先生……先生……” 肖尘叫了两声仍无反应……“呃，那小子我先去修炼了，回聊啊。” “哦，哦哦哦，好，好，去吧去吧，修炼好，修炼好……” …… 悬崖飞瀑，幽潭流泉。 瀑布下方的大石上，肖尘已经修炼了近两个时辰。 自从来到这座药园，瞄上这块风水宝地之后，他几乎是每天雷打不动地都要在这里修炼很久。 十来天风雨无阻的勤修苦练，终于晋入了“元胎境”。 算是一名真正的修行者了。 在那些武技招式里面融入天地元气，拳掌之间的威力已经远非昔日可比。 肖尘此时静坐石上，微微阖目，眼观鼻，鼻观心，静静感受着天地间流动的元气。 忽然，他的耳廓微微动了两下。 只见离此处约莫三四丈的地方，一道人影缓缓走来。 肖尘仍然保持着静坐的姿势不变，只是暗自提高了戒备。 同时心里一阵嘀咕：“他……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