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再遇吴妈

    沈妍急匆匆地往洗浴室跑去。一句“让我一下！”之后，就抢在陆继儒面前闪进去了。把目瞪口呆的陆继儒隔在门外。

    反应过来的陆继儒在门外叫了起来，“我说你就不能注意点形象吗？”

    里面只传出一句幽幽的“人有三急嘛！”

    陆继儒此刻觉得浑身更热了。他看着那道门摇了摇头，往厨房走去。打开冰箱，拿出一支冰冻的矿泉水，一口喝干了。

    那种透心的冰凉让他清醒了不少。可是他还是心有余悸：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在沈妍面前失控。

    这时，沈妍已经走出来了。她也走到厨房那里，看着陆继儒手里空空的矿泉水瓶，瓶身外面还冒着冷水珠。她的幽幽地说：“大晚上了，还喝冷饮呀？小心得胃病。”

    陆继儒听她这么说一怔：丫头懂得还蛮多的嘛！但是你知道我为什么喝冷饮吗？

    这时沈妍打着哈欠问：“现在几点了，我要回去了。”可是，说完又走回沙发那里，躺在上面闭起眼睛来。

    陆继儒跟着走出来，可发现她又已经睡过去了。他无语了：难道她的心里真的什么想法都没吗？怎么可以就这么睡过去了？

    他走到衣帽间，拿出他那件被沈妍穿过的衬衫，用手推了推她的肩膀。沈妍睁开惺惺睡眼，来了句：

    “叫我签名？”

    “洗澡去！”陆继儒说完把衬衫扔给沈妍。

    “哦！”沈妍应着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向卧室走去。

    “这边！”陆继儒把沈妍拉到洗浴室那边去。把她推进去之后关上门，自己走回书房里去了。

    沈妍迷迷糊糊中看见了那两个漱口杯，心里甜滋滋地笑了笑。

    洗了个澡之后睡意更浓了，她根本都忘记了旁边还有个大活人，直接倒在那张大床上，一觉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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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夜注定有人睡不好了。

    陆继儒一直在书房里听着窗外忽骤忽停的雨。直到四点多，他才恍恍惚惚地眯了一会。可随着东方大白，他再度醒来。此刻他已经完全没有睡意了。

    他也不顾手臂的伤，换上一身运动装之后，出去了。雨后的早晨，虽然地面上湿漉漉，但是空气十分怡人。他在后山的那条小路上跑起来。

    当时买这套房子时就是看中这个后山。他是准备拿来当婚房的。可是谁知道菲菲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所以这里也一直闲着，虽然吴妈几乎隔天就会来打扫。可他几乎是没有来过。直到上星期，从慈善晚宴把沈妍拉回来，只好把她带到这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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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妍被一阵鸟鸣声吵醒，睁开眼睛时，发现屋里黑乎乎的。她揉了揉眼睛，想确认自己是哪里。不过，当她闻到那种熟悉的味道之后，就完全清醒过来了。随即，整个心也吊起来了。吴妈不会又来吧！

    她赶紧翻下床，穿着那双粉红色的拖鞋，悄悄地打开房门，整个屋子静悄悄的。沈妍走到客厅的尽头把落地玻璃那里的窗帘拉开来，外面已经阳光灿烂了。

    香港的天气变化比泉海的来的更快。昨天的那场大雨把天空洗涤得格外的蓝。透过客厅的落地玻璃，可以看见还外面蔚蓝的大海。

    阳台上挂着几件衣服，都是陆继儒的。

    沈妍听到一声“叮”的电梯声音，马上转过身来，发现陆继儒身穿一套米白色的运动服，脖子上围着一条汗巾，手臂上的包扎纱带若隐若现。他手里提着两份早餐走进来。走近之后沈妍才发现他满头大汗。

    “你、你这么早啊！”沈妍结结巴巴地说着。

    “刷牙洗脸吃早餐，等会要出去。”陆继儒面无表情地走到餐桌那里，把早餐放到上面，冷冷地说。他此刻不敢再正眼看着站在那里、身穿着他的衬衫的沈妍了。

    “去哪里？”沈妍好奇地问。

    “去了就知道了。”陆继儒说完向洗浴室走去。

    沈妍看着洗浴室的门，直到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她才红着脸把目光收回来。这时她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整整齐齐地放在沙发上了。

    难道吴妈已经来过了？她心里嘀咕着。不过最后她又摇了摇头，管他谁来呢。既然答应帮他的忙，那就坦然面对那些人的眼光吧！

    比起他为自己挡了那可致命的一刀，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人家多看一眼或多说些什么，自己也不会少了块皮和rou。而且是自己提出可以帮他任何的忙的。

    沈妍说服自己之后，心里也就舒坦了。收拾完了之后来到餐桌那里。

    最后两个人安静地坐在餐桌旁边，默默地吃起早餐来。尽管沈妍满肚子的好奇，不过她看见陆继儒低着头安安静静地吃着，她也不敢做声。

    沈妍边喝着粥边偷偷地瞄着陆继儒，她觉得自己根本吃不出着早餐是什么味道。

    她突然把手停下来。盯着陆继儒：

    “哎！我能不能提个要求呀？”

    “说！”陆继儒头也不抬，只冒出一个字。

    “能不能以后跟你一起吃饭的时，不要这么安静呀？我受不了这种像是吃了这顿饭就赴刑场的气氛。”

    沈妍激动地说。小时候，一家三口一吃饭总是有说又有笑的。后来在叔叔家，虽然气氛不好，甚至是叔叔和婶婶经常在餐桌上吵架，但也不像现在这样死一般的沉闷。

    “啊！”陆继儒终于抬起头了，看着一脸委屈的沈妍。他这时才想起，自从来到香港之后就跟父亲住陆家大宅里了，父亲原本就是那种严格遵循“食不言，寝不语”的原则的人。后来大哥去世之后，父亲就更不愿意在吃饭时说什么了。

    况且他自己和父亲每次说话都不会超过十句就吵架，所以在餐桌上他就更不愿意吭声了。久而久之就形成了这种安安静静地吃饭的习惯。不过，他没想到自己的这种习惯给她的是“吃断头饭”感觉。

    这时，他瘪了瘪嘴巴，嘴角往上一翘，用温和的口气说：“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听着就行了。”

    “真的？”沈妍一听有点高兴了，但是她还是不确定地追问着。

    “真的！”陆继儒认真地点了点头，“你想说就说吧，只要有我在就不会有人敢对你怎么样。不过我不能保证我会问有所答。”

    “太好了。”沈妍高兴地拍了两只手掌，脸上的阴霾也散去了。然后她勺起一口粥：“这个粥绝对是用泡过的米煮出来的，你信不信？”可是陆继儒一时没反应过来，一脸疑惑地看着她，“啊？”了一声。

    沈妍马上正起脸说：“是你说的，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

    “哦！”陆继儒反应过来之后，笑了笑。说：“是我说的。但是我也说过，我不能保证问有所答呀。再说，谁会知道这个粥是不是用泡过的米煮出的呢！”

    “我说过是，所以它就是。”沈妍嘟着说，心里得意起来：就是这样嘛，餐桌上有说有笑才能吃饭香香嘛！

    不过她的这点小伎俩一下就被陆继儒看穿了，只不过他也不忍心去揭穿她。他只是笑着说：“难道你是闻出来的？”

    “对！我这是吃出来的。”沈妍看着陆继儒自信地说，然后把粥送到嘴巴里，含着那口粥像喝茶那样，慢慢地品尝着。最后来了句：“我小时候的梦想就长达后当一名厨师。”

    “哦！”陆继儒可是第一次听见女孩子的梦想是当一名厨师，梦想当老师的倒有一些。“那么，现在你的梦想又是什么呢？”

    沈妍听陆继儒这么一问怔了一下，侧过头看着他。是啊！我现在的梦想的是什么呀？自从入住叔叔家之后，只求每天能平安度过，哪有什么梦想。后来，因为苗家的那纸婚书，自己是拼了命的去读书，考上清华或北大也只能说是目标而已。

    什么是梦想？梦想是什么？

    这个问题突然在沈妍的脑袋里像生根似的，挥之不去了。

    不过她看着陆继儒还看着她等待着答案，她笑了笑，说：“我告诉过你我小时候的梦想了，为了公平，你也要告诉我，你小时候的梦想是什么。”

    “啊？”陆继儒没想到她会来这一手，不过他淡淡地说：“我小时候的梦想跟大多数小男孩都都相同吧，就是当什么科学家呀之类的。”说完之后他笑了笑。

    “那么现在呢？”沈妍眼睛吧嗒吧嗒地眨了眨追问着。

    陆继儒看着她笑了起来，心想：小丫头，想绕我进去。不过他轻轻地说：“你猜，猜对了有奖。”

    沈妍一听来劲了，她盯着已经吃饱停下来了的陆继儒，上下左右打量着，自言自语起来：“你当过南华大学的面试官，但你不是大学教授，你是泉海市人，后来才来香港。这么说，你是在内地长大，那么你的梦想估计也不会太超前。我想……”

    这时玄关处传来了“叮”的一声，把沉思中的沈妍吓得瞪大眼睛看着陆继儒，她慌张地问：

    “是、是不是那个吴、吴妈来了呀？”

    “哟！谁叫我呀？”沈妍的话刚说完吴妈那充满兴奋的声音也在客厅里回荡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