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清晨天还没有大亮，大公鸡还叫起了勤劳的人们。

    嗤嚓声中是卢老爹在锯着木头，道倒不是什么主意要的话，只是习惯了早起，就调试一下锯子顺便把柴火规整规整。卢远瞪着无神的眼睛，用柴刀准确的劈下每一个原木，慢慢的努力砸了一晚上的卢远醒了过来，他的眼神也有了光彩。早知道他又些绝活的，比如劈柴打铁，那是一次次心无旁骛刻在骨子里的本事了。现在的卢远也就是心里想着自己也在挥起柴刀，一次次劈砍着，不让自己作为一名旁观者。

    “早啊！”许仙端了盆出来，见几人打了个招呼。

    “早，小公子你们这里在哪里打水啊？我们要去挑水。”候子提着空桶说着。

    “啊！一会我带你们去吧。姐夫带着我去过。”许仙赶紧打水梳洗去了。这平常也没有个玩伴，家里的活jiejie也没有让他做给过。能来来两个年龄相仿的很是让他高兴。

    “老伯叫你候子，是因为你长的瘦像个候子一样吗？看你年龄比我大，我就叫你猴哥吧！”许仙好不容易有了玩伴，瞬间变成了话痨。

    “我可不是因为瘦才叫猴子的啊！我姓候，公候，王候的候。候进，候得封。可不是爬树上采果子的那种山猴。”说了公候又马上强调一下是王候的候，别误会成了公猴母猴的猴。

    “嗯，那也是候哥了，不然叫你进哥。你们不是亲兄弟啊！”许仙也没有太纠结，“远子，你是叫卢远吧？你多大了啊？我十一岁，不，已经过了生日，也能说是十二岁了。什么？你也十二岁。算了，看你个子大，我就叫你远哥吧！远哥！”许仙大叫道。

    “唉！许仙，……”卢远还在想是叫他仙弟呢，还是仙儿好。

    “好，你就叫我许仙吧！许儿就我jiejie能叫。”这名字太女儿话了，不过这年月大老爷们叫假妮儿，大美丽都有。许仙可还是想男子汉一些的。

    “许公子来打水了啊！你姐夫怎么没来呀？这些天怎么没来找我家二妮玩啊？”井边已经有些人在打水，见是许仙大伙都向后让了让。一来都知道他是李家的亲戚，大家差不多都种了李家的田地。二来许仙也是个隐形的大财主，有些人青黄不接时来寻李公甫接济，是许仙jiejie做主用许仙的粮食放的借。那粮熟时一大车一大车送来大家好伙可都见过的。

    “怎么她二婶还想着让你就家的丫头攀个高枝啊！我可是听说许少爷可是定了亲的，不过二丫头能做个添房也是不错的吗？”这都不知道谁跟谁有矛盾过节了。

    闹个大红脸的许仙见卢远提上水来，赶紧掩面跑路吧！这些乡村妇人说起话来可是生腥不忌的，一般小年轻的根本招架不住。

    卢远倒是听了个新鲜：许仙定下亲了？可是自己知道的白蛇传许仙二十七八了还没有成家啊？不然也轮不到白娘子扮成寡妇下嫁啊！也不知道这些年将会发生些什么？算算时间还有十好几年呢，应该来得急吧！

    你说小孩子最喜欢干的事是什么？特别是没有大人管着的时候。

    现在就是，李公甫和卢老爹进城去采购东西了，候子也被带去帮忙了。临行叮咛卢远照顾好许仙，可许仙赶感觉是让自己照顾好这个大个子。许仙拍着胸脯答应下来。“放心，昨天央求卢老爹给做了好些玩具，能玩到天黑不带重样的了！”又答应了给许仙买好吃的，许下种种愿望几人进城去了。

    对许仙来说当前最要紧的事就是炫耀了，什么好吃的，现在能吃得着吗？只要今天不打雷下雨就阻止不了许仙炫耀的步伐。

    你们不是不跟我玩吗？欺负我没朋友吗？

    带上远哥，拿出昨天卢老爹给做的这些小玩意去馋死他们。

    “走远哥，这个能吹出三种鸟叫的哨子你拿着，这腰鼓，挎上了，还有这个五弦琴抱上。这个精美的蝈蝈儿笼也带上，他们编的跟这一比简直就是个狗屎。啊，jiejie不让说脏话。”看看jiejie没有出来，许仙两个偷偷的出门了！

    “远哥，吹起来了！”许仙说着，两人人吹吹打打的沿着小路走去。虽然大家伙都不会许仙玩耍，可是许仙还是知道他们多是在哪里玩的。

    隔着好远就看见一大伙孩子在手拿秸秆树枝在打打闹闹。许仙让卢远离他们有些距离就停不下来。和他们一起玩？现在是不可能的了！

    今天许仙是报仇来了。许仙口里哨子声响起时就吸引了孩子们的注意，这婉转的声音太好听了。吹罢还大声说道什么破哨子啊，才能发出三种声音，改天做一个能出五种鸟叫的。那边小孩看着自己挂在脖子上的竹哨怎么看怎么不香了。

    “远哥，你会逮蝈蝈吗？你看我这个蝈蝈笼子可还空着呢？咱们逮蝈蝈去吧！”许仙一定是故意的，那边小孩子们正听着过瘾呢他不吹了。这年你不借给我们玩就算了还不让我们听了。要不是看你身边站着个大个子，怕打不过。不然早就揍你了。

    掂量一下手中的树枝，看下长短。好家伙，许仙手里拿的是什么？比卢远人还长的大关刀，木板做的刀头雕龙画凤只差描金了，鸡子粗的竹杆还刻上了鱼鳞纹路，太过份了，竟然还有尾攥。这要捅着人不出个窟窿才怪了，就着那是玩具啊！都比上关帝庙里周仓扛的那个了。

    “来，远哥，把这草丛清理掉，咱们就在这里玩了。”递给卢远大关刀让他震慑一下这些熊孩子。许仙还真怕他们一起来抢夺。

    虽然不是真刀能削铁如泥，可是木刀割草还是可以的。那边小孩子看这刀舞的虎虎生风吓得赶紧丢了树枝木棍。这要打起来给砍上了不死也要脱层皮。

    让卢远把大刀插在一旁，像一个旗帜一样宣告了这片土地的归属，许仙摆开带来的玩具显摆起来。只看得众人是抓耳挠腮羡慕不已，许仙是大大过了把瘾。

    最后许仙拿出见几个竹蜻蜓双手搓了起来，这竹蜻蜓看着简单可要是想做出来还是挺难的。再能高高的飞起来更难。着这就看出卢老爹的手艺来了。

    在树林里飞来飞去的总有可能落在树上，小树上晃上晃还能掉下来，大叔树就无能为力了。反正许仙好几个呢，也不心疼。

    这就有问题了。离的远点的有一个落在树上的被那帮小孩子给投下来了。这纠纷就产生了，许仙说这是我的，不管在树上还是在树下都是我的，上面还刻着字呢，这是昨天许仙要求的。你们没有姓许的人吗？

    孩子们也有自己的逻辑吗，这东西在你手上是你的，可是落在树上你拿不下来就不是你的了。没看见要是东西掉河里飘走了还说是自己的呢！东西到手还想让吐出来，想得美。谁不会有理没理搅上三分啊！

    最后只好诉诸武力了，也怪卢远没有拿上家伙，大关刀还插在那里离着自己老远呢，没有了威慑力让这一群熊孩子的胆子大了起来。

    一帮人仗着人多，好再是卢远力气大个子也大，推搡中也不吃亏。可是后来抱胳膊的抱胳膊，抱腿的扯腿终于一众人滚作一团。

    许仙倒是没有太挨打，毕竟李公甫好歹也是李家的二少爷呢。卢远就可怜了不说脚印子遍身也差不多了！

    哇的一声，许仙哭了。“谁扭我屁股了？打架就打架吧，你们不讲究武德。”看着那几个八九岁的野丫头，不会是她们吧！好像刚才滚作一团时，自己也出手拧了几个吧。

    “远哥我们走，不和他们玩了。”许仙扶起又发呆了的卢远，只拿上插在远处的大刀来。至于其他的玩具丢就丢了。这样以后他们再见到自己就总是感觉亏欠自己了。就像欠债的遇见了债主一样。

    这次别被打让卢远有了惊人的发现，被打了一顿过后好像被打的地方感觉更加灵敏了，再砸那蛋壳也好像轻快了许多。虽然还控制不了身体，可是这感觉是真实存在的。这要是能一天挨上一次揍来，估计能提前好起来。现在卢远是真想说一遍咱们明天再来吧。

    “远哥，今天多亏了你啊！”许仙住了哭声，给卢远拍打着身上的泥土说道：“没有伤着哪里吧？”见卢远走路也没有妨碍，然后哈哈一笑。“我今天在他们屁股上好好踹了几脚呢！就是便宜了那几个小丫头，没有下狠心打啊！哼！让他们平日欺负我，可惜今天李三没有在这里，不然咱们狠狠的揍他一顿，数他最坏了。”

    许仙昂头挺胸的像个得胜的将军，又如斗胜了的公鸡。看这样子今天都能多吃一碗米饭了。

    卢远也一样，真的值得庆祝一下，卢远还要考虑着这么才能再挨一顿揍呢？不然玩玩上房揭瓦，不是常说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吗？

    可还有一句话：精神病不发负法律责任，现在自己也是神经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