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繁华梦一场

    八年后的一个夏天

    在一处繁荣城市的城郊不远的地方，一座小山脚下，某处军事营地。

    原上在今天做了一个噩梦

    折断的羽翼四散飞舞，漆黑的血液流淌在燃尽的大地上。愚痴盲目的终末之神，【阿撒托斯】，无边的身躯屹立在大地之上，它存在于有序的宇宙之外，一个任何梦境都无法触碰到的地方；这股没有确定身形的毁灭力量存在于最深的混沌里，在一切无限的中心翻滚沸腾、亵渎万物——无羁的魔君阿撒托斯，没有唇舌敢高呼其名。在时间彼端的不可思议的幽暗厅堂之内，在可憎邪鼓低沉疯狂的击打声和骇人魔笛空洞单调的嚎叫声中央，它饥饿的侵蚀着，在一片混沌中发生古怪的声响。在他对面，无数林立的神明无言地停留在半空。

    原上被迫注视着无尽的混沌，【阿撒托斯】。

    感受到的不是恐怖而是一种——愤怒？和乳慕？

    右手开始出现异化现象，原上浑身发凉，

    却丝毫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五指逐渐与手掌融合在一起，变成一团混沌的团块，再又变成了一根令人作嫌的粘腻触手，右手连同整只胳膊已经变成了一整只触手，

    于此同时，原上看见自己胸腔里有一颗正二十面体正在幽幽地放着冷光，自己对身体的控制权居然也开始逐步恢复。

    但是身体变回来啊！原上讶异地挥自己的“右臂”，却意外地感到十分有力，但心底涌现出的恶感却是愈演愈烈。

    “呼~呼~”

    冷汗涔涔地顺着发络流下来，哗地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上坐了起来，但床架“嘎”地一下，发出了一声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就住在对门房间的江石房间灯很快亮了起来。

    “小鬼，你还不睡觉吗？”

    原上惊魂未定的握了握右手，还是熟悉的手，心头的石头顿时一放。

    “我都17了，不许再叫我小鬼，原上有些气鼓鼓地回置，又躺了回去，拉上了被子。可没过多久，又想了想，爬了起来打开房门，敲了敲对门。

    很快门打开了。江石还没来得说什么，原上就抢先一步进了房间，反手就将房门合上，走到桌子一侧坐着，一副心事的重重样子。

    江石愣了愣，无奈地笑了笑，走到橱柜拿出了两个瓷杯，续上了两盏茶，坐到了原上对面，伸手把杯子推到了他手旁。

    原上拿着水也不喝，眉头皱成一团，整个人也显然有些没精打采，过了半天才闷闷开口。

    江叔，我又梦见我变成怪物了，像一团章鱼的触须。

    江石的瞳孔一缩，低下头，回答道“不必多想，其他人议论就让他们议论去，你不要太过在意。”

    原上在长久的沉默中闷声回是

    我知道，但你什么时候才肯告诉我一切，江石叔。原上心中暗自想到。

    原上顿了顿，突然用狐疑的目光打量着窗外。

    “有陌生的气味”原上的眼睛一下锐利了起来，“还有，血的味道。很多，江叔。”

    江石心漏跳半拍，从抽屉摸出了自己的手枪，屏住了呼吸，慢慢揭开了窗帘。

    外面十分平静，还能听见些许蝉鸣。

    瞳孔骤缩，江石看见了一片发着莹莹光泽的“流体”从营地门口流淌了出去，而站在门口警戒的士兵却不见了踪影。

    江石从口袋里摸出了片刻不离身的紧急终端，在拉响了警报之后，把衣服一裹，冲了出去。

    临走前，江石瞥了一眼蓄势待发的原上，余光看了一下卫星定位器，轻舒一口气，

    “你自主行动吧，这是我的命令。”

    原上闻言愣了一下。

    “怎么，不情愿？你不是跟我抱怨队友时常会拖累你的吗？”江石突然冷着一张脸，“我要你去！你能闻到的血腥味是从哪来的！”

    “是”原上挺直了腰板，在大喝一声之后，就如离弦的弓箭般窜了出去，身形兔起鹘落，不多时就消失在黑夜之中，江石在窗边瞥了一眼就不再注意他了，因为江石知道，这是保护他最好的方式。——

    嗅着地面上散逸的气息，原上踩着落叶疾行贴近，在沉寂的深林里枯枝和落叶积了厚厚的一层，不间断“沙沙”的声响像王蛇一样。

    在奔跑了将近10公里后，远处的阑珊灯火已经逐惭变得清晰了起来。

    “不行，不能让这个家伙再靠近城镇了。”

    心下一狠，放开了自己对身体的压制，开始尽情的释放自己的速度。

    在急速奔跑中的原上显得与平时一副模样截然不同，整个人都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刃。随着奔跑速度的逐渐飙升，原上的眼睛一眨，在角膜前覆盖上了一层琥珀色的透明角质，迎面吹来的狂风和尘土被强有力的阻隔开来。

    爆发性的力量开始释放，每踏过一次地面，都让地面震颤了一下。

    突然停下了脚步，在地上滑行了将近4，5的距离，才堪堪刹下脚步。

    “气味断了，该死的。”

    原上心跳如擂，气血一阵上涌。

    在哪？心中感到一丝焦虑，眼睛又一次发烫，世界突然间变了样。

    此时，原上看到的景色像极了他在夜间训练中用红外夜视仪里看到的景色，他甚至能看到在离他不到10米远的地方，有一只松鼠正因自己的到来在树上逃窜，地底有一些小小的热源，想必是啮齿类动物之流。但——

    很明显有一块巨大热源，在地下沿着一条直线缓慢移动着。

    自己的这些奇怪的能力有的时候还真是好用，摇了摇脑袋，原上不再想其他，底下的热源不知道还能呆多久，自己要加紧行动。

    在搜寻一番之后，很快，旁边一块用石头盖住的井盖进入了他的视野。

    在搬开了障碍之后，原上看见了一条幽深的管道，旋即拨打了上级的电话，却接到了江石的电话。

    “从现在开始，负责向我提供情报。”电话另一头的江石简单的说明了一下情况之后，原上立马汇报了现在的情况和他所处的坐标。

    “离我们的部队到达，还有将近15分钟。以你汇报的情况，我们调查到你所说的废弃管道极有可能仍与城市主下水道相连。我们无法及时赶到，为避免造成更大的威胁，我需要拖住它，至少不能让它进入城区。注意自身安全，必要时可以撤退。”

    “义不容辞。”

    在挂断通讯之后，原上盯着底下的热源，，想再看得仔细些，感到自己的头脑一阵阵痛。

    “看来用的太多，大脑超载了。”打趣般自言自语了一声，忍着头疼，原上不再犹豫，跃下了深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