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疑问与误会
许晚归到学校时，班级里有了几个同学。 教室并未实行同桌制，只是将全班四十余人分化成七个竖排。 一个刺头男生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其余人把他当做中心，围在他身边讲话。 许晚归路过他们时被刺头男拉住。 “哟，许大学霸，今天怎么来的比平时晚啊，小爷我没做作业，你懂吧？” 刺头男站了起来，笑着拍了拍许晚归的肩膀，顺势将他的书包拿走。 一切都很熟练，仿佛早在之前便发生了无数次。 许晚归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好，但请在早自习之前还给我，还有，不要在上面乱涂乱画。” 刺头男敷衍的招了招手，随后熟练的拉开书包拉链从里面取出几本蓝色的练习册。 在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后，刺头男便随手将书包丢回许晚归。 之后，几人便有序的分工。 “你帮我们补数学。” “你帮我们补生物。” “啊，该死，地理我最不擅长了，拜托你啦！” …… 对于发生的这一切，许晚归只是静静的回到自己的座位。 刺头男叫张超，有个小团体，父母是海归，除了刘光外在班级里最风光的人了。 反抗这种人没有任何意义，如果拒绝了他的要求那么往后的日子也别想再安生。 而像这样的人通常会有一个学习成绩好的给他们抄作业。 许晚归就是那个人。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他们还算有点良知，懂得自己亲自手抄而没让许晚归代替他们。 许晚归将书包丢到铁椅子旁，趴卧在木桌子上思索着刚刚发生的事。 可以确定，蓝色雾气与一切并非自己幻想，毕竟刘光也吸引着雾气。 他貌似直接告诉父母了，现在人应该在医院里。 专业的医生应该是能够检查出哪里出了问题的。 想到这，许晚归忍不住感慨。 有钱就是好，遇事可以直接找专业人士，不像自己只能瞎琢磨。 这种无意义的瞎猜没有用，干脆等刘光什么时候来学校找个机会直接问就行了。 许晚归放弃了思考，他缓缓闭上眼。 时间这种东西很有趣。 一旦你开始在意就会变得缓慢，一旦你不注意又会迅速飞逝。 它可以作为交易物品，也可以是交易本身。 转眼便第五节课。 王老师在台上讲枯燥难耐的语文，台下始终有着零零散散的讲话声。 对于他们而言，老师的存在就是为了应付家长，老师越优秀，那么家长也就越放心。 王老师并没有打算制止台下的响动，在他看来，只要能让班上几个自己中意的好学生听进去，他就心满意足了。 他用白粉笔写着板书，不断讲解着。 一转头，王老师便看到一个身影从自己面前走过。 身影没有任何表示，仿佛对于王老师的存在相当于没有。 他立刻皱起了眉，但还是没有说什么，接着授课。 “刘少，回来啦？干什么去了，中午才回来？”坐在后排的张超勾着唇道。 “呵，去医院了，昨天晚上喝多……冰西瓜汁了，肚子疼。”刘光随口说道。 “哈哈，我看你喝的不是什么冰西瓜汁吧？”张超不怀好意的笑笑。 刘光并没有在接话了，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随手将书包扔在地上。 他一坐到椅子上便迅速趴在桌子上。 坐在刘光后面的许晚归却一下子来了精神。 果然，刘光一来，原本只被许晚归吸引的雾气也向刘光流动。 “下课的时候问吧。”许晚归心道。 很不凑巧，第五节课后便是午饭。 许晚归刚想伸出手想叫住刘光，刘光的小弟便迅速凑过来对刘光嘘寒问暖。 对于小弟们的疑惑，刘光也只是回答：“肚子疼，真没别的原因，医生开了几副药就放我回来了，要不是我爸一直紧张兮兮……” 刘光说的很轻松，神态也不像作假，但是许晚归总觉得不对劲。 午饭时的刘光一直在与小弟们交谈，许晚归一直在旁偷听，但他们聊的大部分都是些无关紧要的琐事。 最后，为了不被怀疑，许晚归只得先行离开食堂。 终于，午自习刘光独自一人出了教室，许晚归眼见机会来了便也跟着出去。 刘光在前面走着，许晚归则在后面小心翼翼的跟随。 两人相隔十多米 他放低脚步声靠着墙角走。 刘光一个拐角进了厕所。 许晚归赶忙也追了进去。 在厕所里。 刘光走进了一个隔间。 许晚归就站在隔间外面。 虽说一直盼着这个机会，但真正到了时候许晚归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站在外面纠结着。 听声音，刘光解开了裤腰带。 许晚归终于决定开口了。 “额……那个，刘同学……” 也正在这时，刘光开始放水。 “wc，妈的，弄手上了。”刘光惊呼道。 “许晚归？有病是吧？非得在我上厕所的时候来吗？”刘光手忙脚乱的找着纸巾。 许晚归愣了一下，反应过来道：“那个，你先上吧，等你完事了我再跟你聊。” 过了一会，断断续续的水花声停止了，刘光终于开口道：“什么事非得两个人在厕所里聊？” 许晚归摸了摸后颈，眼神不自觉左瞟道：“刘同学，你是不是发现自己的身体最近出现了点问题？” 说的已经很简洁明了，接下来就看刘光怎么回答了。 隔间里的刘光沉默片刻。 “你怎么知道？”刘光压低声音道。 许晚归心中泛起喜色。 太好了！ 自己的猜测没有错。 现在应该是刘光在试探我。 许晚归清了清嗓子，带着些期待的语气道。 “因为……我和你一样。” “我看到你的时候就确定了！” 瞬间，刘光拉开隔间的门，他看着面前的许晚归一脸不可思议道：“我现在有那么明显吗？” 许晚归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到了，但又迅速冷静。 他思索了一会儿，看着刘光身边稠密的蓝色薄雾点了点头道：“嗯。” 正是这小小的一句“嗯”，却好像让刘光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与挫败。 刘光的脸一下失了血色，他低下头失魂的喃喃道：“如果要是我不熬夜，保持良好的饮食习惯，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许晚归被一下整不会了。 熬夜？ 良好的饮食习惯？ 这和我说的有关系吗？ 但仅思考片刻，许晚归迅速豁然开朗。 原来如此，这两天夜晚都在下暴雨，吵得人无法安定入睡。 加上自己喜欢吃剩饭对付。 原来能够看到那些异于常人的东西就是因为这些原因吗？ 尽管有些扯，但世界上自己不知道的确还有很多。 没准这个就只是一个冷门的疾病。 所谓的红绿丝线与蓝色薄雾只是单纯的发病效果。 只是这个发病效果还能找到病友罢了。 许晚归测试红绿丝线也不过就花了四顿饭，剩下的一切几乎都靠脑补。 一切都合理起来了！ 不愧是找了专业医生的。 许晚归很庆幸自己问了刘光。 既然是睡觉和饮食导致的，以后自己就弄个耳塞，现做现吃，这样大概就可以回归正常了吧？ 许晚归笑着拍了拍刘光的肩膀道：“没事的，咱们早晚有一天会康复！” 刘光缓缓抬起头。 他不明白，为什么？ 为什么啊？ 为什么，这个和自己有相同悲惨遭遇的人竟然能笑得出来？ 但在那么一瞬间，刘光仿佛在许晚归身后看到万丈圣光。 该死。 为什么他会这么耀眼？ 刘光眼中含着泪花，他像是受到鼓舞般点了点头：“嗯！不过是虚了而已！只要认真调养，我们绝对能够康复的！” 被刘光打开的厕所门被一阵风吹合。 许晚归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刘光的话语不断闪现在他脑中。 “不过是虚了而已……” “不过是虚了……” “虚了……” 虚？ 诶不是？ 你等会儿啊？ 你让我缓缓先。 我好像说的不是这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