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老约翰

    “约翰！约翰！？”雨果敲了敲房门，想到近来越来越虚弱的约翰，他的心中升起一丝不安，他的叫声没有收到回复，雨果直接推门而入。

    幸运的是雨果想象中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堆满杂物的房间当中并没有老约翰冰冷的尸体，反倒是桌子上燃烧的油灯旁，一张纸引起了他的注意。

    “雨果，本来我有事想要在今天和你说的，可是我到你家找你的时候却发现你不在，我知道这不符合你的习惯，于是我四处打听，后来我知道你从老神棍那里买来了死亡女神的护符，我不知道你要那种东西做什么，我只是希望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真正的护符尚且不能庇佑死者，更何况那只是便宜货呢？我也希望你仅仅是没有注意时间晚回来了。”

    “我要走了，我感觉到我漫长的生命似乎要走到了尽头，这种感觉从年初就开始了，直到今天，我意识到可能那一天真的不远了，不过也好，我确实已经活够了，也是时候体验新的旅程了。”

    “从前我不太理解那些心怀信仰之人，直到现在我才知道，我也是有信仰的，只不过从来没有意识到罢了，我不会在这里腐朽，生命的最后一刻，我要做点之前从不敢做的是，也算是对我懦弱一生的补偿了。”

    “我等了你好久，你还是不回来，我思考了很多还是留下了这个纸条，当然有些话我不能够让别人看到，所以我把这些东西藏了起来，至于地点？你知道的。”

    “我多么希望你能够看到这张纸，我真的希望。”署名处写着老约翰。

    约翰和雨果是邻居，在这样一个城市，如此少的人口，相隔几间房子已经完全称得上是邻居了，雨果不记得自己是如何来到这个小镇的，似乎一有记忆开始伴随他的就是饥饿和挣扎，这是不正常的，不过追根溯源没有任何意义，他尽力的在这里活下去。

    老约翰在雨果的成长过程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好多次雨果濒死之时都是老约翰出手相助，两人之间的感情很好，既像亲人又似朋友，两人相互照顾，艰难的活着。

    小的时候老约翰讲的故事成为了雨果唯一了解外界的渠道，几乎关于世界的一切全都是通过他和他那几本破烂的书籍传输给雨果的，他小的时候曾经想过长大了之后一定出去，学习那些传说中的魔法，那该有多炫酷，可惜还没等他长大便被生活压弯了腰。

    吃不饱肚子，理想是那么的缥缈，直到慢慢地他知道原来距离小镇最近的城市都不是一个小孩子能够通过人力到达的，他的内心便逐渐沉寂了下去，没了念想，生活便索然无味，可能这也是雨果当初了结自己的原因吧。

    将桌子上的油灯拿着，雨果悄悄的来到了外面，街道上空无一人，两人居住地地方本来就人烟稀少，黑灯瞎火的更没有人出来闲逛了。

    借着微弱的月光，雨果摸索着来到了一个普通的房子后面，这个房子看起来和其他的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倒是房子后面由于长时间未作修理长了一颗大树，雨果掏出钥匙，小心翼翼的打开了房门，四下看了一眼后飞快的溜了进去，并且关紧房门。

    房屋当中满是灰尘，雨果却没有管那么多，而是径直的走向了一处角落，捣鼓了一会之后，他将地板掀开，整个人钻了进去，这里竟然是一个密室！

    这里的空间并不小，将桌子上的另一盏油灯点起，四周更加的明亮了，桌子上照例有一张纸，旁边还有一个破旧的小箱子。

    “我们继续说，我之所以不想让别人看见，只不过是不想让他们徒增烦恼罢了，你或许还记得我的职责，作为看护矿洞的士兵，我们早就该在数十年前换岗的，可是谁成想，这个岗一站就是几十年。”

    “我想说的是，我并不是在这个镇子里面混日子，我确确实实有好好做我的工作，矿山处的封印，我每隔一年都会去看看，正如你猜的那样，封印确实实在不停的削弱，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在无情地岁月面前，人的力量又算什么呢？”

    “本来每年的削弱是非常微小的，不用专业的设备几乎很难察觉，可是近几年，封印的老化程度越来越严重了，几乎达到了rou眼可见的程度，我不知道封印会在什么时候被破坏，却知道再这样下去终有一天曾经的东西会再次到来的。”

    “我之前没有和你讲实话，那黑雾绝对不是简简单单被封印的，也不是仅仅能够吞噬一个小镇的居民，我看到的恐怖没有完全的表达出来，而且我有预感，那些家伙再次出来的时候绝对不仅仅是一个小镇那么简单了，我不知道我的预感从何而来，只是觉得异常的真实。”

    “旁边的箱子当中是我全部的财产了，还有我的有关证件，我希望你能够代替我去向公国说明这里的情况，我不知道为什么公国当中的那些聪明人会对这个地方不理不睬，这简直太疯狂了，任由一个毒瘤越来越大，简直不可理喻。”

    “当然雨果已经死了或者他并不愿意这么做的话就当我之前说过的全部都是醉话好了。”

    “一说起醉，我已经多久没有喝酒了？正好时日无多，老伙计珍藏多年的美酒我就不客气了！”

    文字到这里已经结束了，雨果打开一边的箱子，发现里面被塞得满满的，一个漆着金黄色证件的小本，些许并不精致的徽章，以及一小袋灰扑扑的金币，大概有二十多枚的样子，一柄依旧寒光闪闪的匕首，剩下的便都是厚厚的手稿了。

    借着灯光，雨果打开手稿仔细的阅读，却发现自己心中那个乐观但有时候很傻的老头形象开始缓慢的崩塌，因为这些厚厚的笔记竟然都是老约翰自己写的！那工整的字体，一丝不苟的插图，很难将这些东西和平日里那只会做点小东西的他联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