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送礼能送破产
书迷正在阅读:高武:我的体质能吞噬、五年县令,亿斤粮震惊李世民、绝武神尊、狙击战神、洛神纪、从行星总督开始、至尊魔剑、九天噬神、九幽天师、凰倾天下:邪王戏狂妃
李牧地是一个泥瓦匠,还是一个大工。 所谓大工,便是可以执瓦刀敲砖的匠人,区别于只能抱砖丢瓦的小工。 任何时候,大工的工价基本都是小工的两三倍左右。 这个年代的工价整体相当低,一个大工每天大概能赚到五块钱,小工的话就一块多,不到两块的样子。 如果乘以三十天,似乎听起来还挺不错。 但实际上,泥瓦匠的工作并不是每天都有,常常是做几天就要停几天,遇见刮风下雨,或者农忙的季节都没办法做。 做完之后,一时半会也要不回工钱,只是相对种地来说,多了一门赚钱的手艺罢了。 李牧羊来到李牧地家,李牧地正在拉粪。 池县看起来名字里有“池”,好像不缺水的样子,但实际上,只要处于黄土高原,他就没有不缺水的地儿。 所以,池县的老百姓厕所都是旱厕。 坏处是到了天热的季节,厕所味道特别冲,人都进不去。 好处是可以沃肥。 这个年代大家伙都没有多少钱买肥料,种地施肥主要靠人工大粪,大粪是很重要的种地材料。 要是谁家人口少,产生的肥料就少,地里就会因为肥料不足而没有啥收成。 走在大路上,会发现每家的厕所都会在大门外靠近路边,为啥呢,当然不是真好心到为过往行人解决问题,而是希望行人要是有肥水,没必要带回家去,直接留到这里便好。 大有一副从我门前过,留下买路肥的味道。 二哥李牧地是個矮小的汉子,身高最多不超过一米六五,而且很瘦小,整个人看起来干巴巴的。 上辈子二哥去世的早,李牧羊每次回想起二哥的模样,不知怎地就很很容易想起蚂蚁。 二哥的长相和身材,就很像一只蚂蚁。 黑瘦黑瘦。 李家并不是所有人都矮,例如大哥李牧天就超过一米八零,两个小点的弟弟也都一米七五朝上。 李牧羊不高,脱掉鞋子就一米七二,算是兄弟中比较矮的。 他和二哥都比较矮,是因为当初他们正在长身体时,刚好遇见最难的几年,总是饿着肚子,身体没有发育开。 能活下来已算是幸运。 别看李牧地身材矮小,但是力量可不小。 一架子车粪起码有三四百斤,他一个人也能拉的动,仿佛身体里蕴藏着无限力量。 他刚将粪拉到地产边倒掉,看到李牧羊来了,有些意外,转瞬又变得紧张起来。 “老五,你来干嘛,是娘又出事了?” 李牧羊笑笑,“娘好着哩,二哥,我二嫂呢?” “去娘家了,说是娘家有个表侄女定亲还是什么的,一天天的不着家,就知道往娘家送钱,这个家迟早要被她给折腾个干净!” 李牧地的意思是,妻子又要给人送礼了。 这边的人把红白事的礼尚往来叫“行情(xingqing)”,行情不仅要背着馒头,还要带点钱什么的,虽然不多,但也架不住亲戚多。 这年头,谁家不是有一堆的亲戚。 什么七大姑八大姨,持续个两三代后,亲戚就多的数不清。 就以李家来说,他们亲兄弟姐妹就有九个,九个就是九个家庭,那他们九家下一代任何一个孩子,刚出生就有九个上一辈的亲戚,几十个同辈的亲戚。 这还只是父亲或者母亲单方,若是另外一方的家庭同样有这么多兄弟姐妹,那亲戚的数量就会翻倍,可能有一百多位。 如果同辈们结婚呢,又生了孩子,这个数量就会出现恐怖的增长。 所以这个时代,村里过红白事,都是吃流水席,那可真的就像流水一般。 否则人根本就安排不过来。 要是每一家有点红包事,孩子满月过周岁的之类的事情,如果不选择性拒绝,送礼真能把人送穷了。 别听李牧地叫得响,其实李家最亏的是李牧羊。 他没结婚,自然没孩子,一时半会根本收不回来花出去的钱,就纯属单方面付出。 眼下,听二嫂不在,李牧羊微微有点发愁。 他想出去挖虫草,可母亲这个样子,将她一个人放在家里,肯定不行。 一时间愁云铺满脸庞。 李牧地看到他这个样子,不解地问:“你耷拉着脸干嘛,你找你嫂子要做什么?”
“我本来想找二嫂帮看看家里,我听说西山那边有虫草,想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挖点回来。” 李牧羊说的很委婉,他其实还不能完全确定,上辈子发生过的事情,这辈子也会再次发生。 但关于虫草的事情,他也不想瞒着哥哥。 二哥这个人,抠门是抠门了点,但其实人不坏,李家孩子们包括媳妇和女婿,基本上没有特别坏的人,最多有几个人,喜欢占点小便宜,自私一些。 李牧羊前世经历过所有事情,知道每个人真实性格,他不想以圣人的的标准要求他们。 说到底,大家都是穷。 后来日子好起来后,所有人家的关系都很好,原本抠抠搜搜或者是自私自利的人,因为物资不再紧缺,人也都变得好起来。 李牧羊希望家和万事兴。 大家日子都过的富裕一些,大家都开心。 勾心斗角啥的,没有意思,也只会加剧家庭的内耗,最后大家落个一败涂地,没有赢家的结局。 知道虫草的消息,他也不藏着,会直接告诉这些兄弟们,至于大家信不信,或者愿意不愿意,那就是他们选择的问题。 “虫草是什么?” 李牧地在车辕上坐下来,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叠裁成细条的纸,又从外套口袋摸出一个装烟丝的小烟袋,将纸条叠成一道壕,倒了些烟叶进去。 他小心翼翼地将烟丝慢慢卷起来,然后朝手心吐了点唾沫,慢慢将纸卷成烟卷,又掐掉尾巴上的纸绳,将烟叼在嘴里,连续用了三根火柴才点着。 “呼~” 猛吸了一口,他慢慢将嘴里的烟吐出来,显得很是满足。 这种卷烟手艺是庆阳人们都会基础手艺,买成品的烟卷太贵,他们都舍不得。 即使是最便宜的“玉兔”和牡丹,也都是好几毛钱,有那个钱都能割一斤多豆腐了,若是买成品烟,点着后一烧,可不就全冒走了嘛。 能落下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