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二代

    “计划略有些改变，你会去吗？”成佳青渴望的看着景上烟。

    “我会去的。”景上烟肯定的语气说。“不过，我会带许佑文一起去的。”

    “你对他有好感？”成佳青不清楚景上烟的脑子是不是脱线了，他平时也没看到景上烟对许佑文有多关照，怎么现在一口一个许佑文。

    景上烟白了一眼成佳青，那眼神如同看白痴。“有病吧你！”

    成佳青虽然挨了骂，但这骂挨的心花怒放，他确定景上烟对许佑文没意思，否则不会骂“有病吧你”，而是“要你管。”

    “行吧，算我说错话了，向你道歉。”他解释说：“我其实对许佑文这个人没什么意见，我讨厌的是他的行为，胶水涂在女同学的椅子上，谁不反感这种行为。”

    景上烟又给了他一个白眼，用讽刺的口气说：“你当时不是用手机拍下来了吗，如果你当时不是在拍摄而是去制止他，是不是没有这件事了。”

    景上烟的话臊的成佳青脸色通红，“我发现来不及制止了，只能先拍下他罪证了，否则他狡辩不是他干的，刘曼曼更吃亏。”

    景上烟没有说话，盯着成佳青。成佳青被她盯的毛毛的。

    “许佑文做什么事都敢承认，不是他干的才会反驳。”说完这句话，景上烟径直向教室外走去。

    成佳青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费力策划这件事的目的是想趁这个机会对景上烟表白，从刚才她对他的态度来看，失败的可能性更大些。

    高中三年，他最大的成功就是立起了阳光向上的人设。景上烟对他人品质疑撕开了这层外包装。裸露的内心展现在一个人面前比裸奔更加让人羞愧。

    也许她是在乎我才把话说的这么不留情面吧，这些年景上烟虽然给人感觉高冷，但从不用尖刻的话怼人。

    深夜，方辉坐在会议桌边，开始看今天应聘者答卷。

    他抬头问旁边的展颜：通过今天的观察，你有没有发现新的二代者身份。或者说，百分之三十的接近。”

    “除了许佑文可以确定外，那个鲁师大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剩下的百分之十的机会也不到。”展颜耸耸肩，“不错了，一个城市发现两个，没有白跑一趟。”

    方辉合上考卷，“现在去汇报”

    展颜一笑，“我就在等你呢，二代何其稀少，是你一直在浪费时间。”

    方辉抱歉一笑，将试卷收起，“走吧！”

    电梯在六十层停下，二人脚步不停，推开了一扇门，房间里坐着一位老人，鼻梁上架着深度眼镜，一头花白的头发整整齐齐，穿着宽松的太极衫，一条肥大的裤子，他面前桌子上有台电脑，老者正在观看，电脑播放的是下午考试的监控视频。

    “面试结果怎么样？”他没有转身，取下眼镜，用桌上的布擦着。

    “肖教授，今天面试了二十人，除了许佑文，还有一个疑似二代的鲁师大，其它的都很正常。”

    老人名叫肖远山，是古生物教授，专攻进化史，在全球享有崇高的声誉。

    肖远山点了点头，椅子转了个圈，面对二人说：“我拟定的十个问题许佑文是怎么回答的，答案可以有助于我们更加了解他的心性。特别是最后一个问题，他犹豫了没，犹豫了多久？另外，他整个答题时间用了多久？”

    方辉和展颜对视了一眼，方辉在二十份试卷中抽出了许佑文的那份。

    “许佑文整个答题时间用时四十分钟，最后一道题答的最久，用了五分钟，超时了。”方辉摇了摇头说。

    “我在视频中看到了，不过他的超时并不是进化本能压倒人性，从神色上看，没有因为内心选择挣扎让表情有剧烈变化。现在他的身份是名孤儿，孤儿对父母这个词汇是敏感的，父母和死亡对立让他花这么长时间思索，恰恰是人性化体现。”

    “事实也是如此，他的答案是我宁可被父母杀死，也不会杀死他们。”方辉笑道。

    “多棒的答案！真让人感动啊！”肖远山赞叹不已，“不愧是二代最完美进化者。”

    “那个鲁师大也不错，十道题没一道错的。”方辉说。

    肖远山摆了摆手，“今天只讨论许佑文。其它题呢？”

    “第二题，如果外星生命残害地球生命，假如你也是外星生命，你会怎么做？他选择了杀死外星人。这道题用了二十秒。”

    “很好，回答的很好，如果不是他的宿命，我还真希望这孩子能不被打扰、平平安安的过一生。”肖远山遗憾的说。

    “第一道和第五道第七道是普通的历史题，他错了三道，思索时间都超过了三分钟。”方辉摇了摇头。“表情痛苦，坐立不安。”

    “呵呵呵呵！”肖远山欢快的笑道，“还真是学渣体质啊。”

    “教授你应该出选择题的，这样他也许能蒙对一二个。”展颜捂嘴笑着说。

    “如果出选择题就看不到他内心影射在脸上的微表情了，他的第六题是怎么回答，我比较感兴趣？”肖远山露出促狭的神色。

    “第六题。如果有个非常理解爱你的女孩是外星人，在和你结婚的前一天变成蜥蜴，你还会和她结婚吗？他写的会，用了三秒。”方辉笑道：“中二病重度患者。”

    “教授，你应该让他写理由的。”展颜合不拢嘴的说，“我太想看了。”

    “他就算写也不会写出真实理由的，中二病患者的内心想法不会让人轻易知道。第三第四第八都是杀生的问题吧？你的评估怎么样？”

    方辉摇了摇头，“他不喜欢杀生，而且我感觉他对摧毁生命非常排斥，当然做为人这是好的，但作为二代进化者，我感觉杀性不够，以后教导可能会有非常大的困难。”

    “懂得怜悯是一个宝贵的品质，佛门都有怒目金刚，如果杀生是救世，我相信他能做出正确选择的！”肖远山沉思了一会，“这事我亲自教导他。”

    “第九个问题是有机会你去外星球，你会丢下地球上的一切离开吗？他的答案是会，用时二秒，用时最快。”方辉将许佑文的试卷归拢在一起，“我判断不出这是本源影响本能还是人性格中的无情……。”

    “也许两者兼备吧！他是一个孤独者，只有孤独到极致才能毫不犹豫的这么快作选择！”肖远山叹了一口气，“身为二代进化者的悲哀。”

    “我并不觉得，在我眼中。这是涅槃再起的重生。”展颜闪烁着大眼睛，让人感觉到整个人都在发光。

    肖远山教授愣了一下。“每个人都有对每件事属于自己的理解，这才是大千世界，你的理解也对，这本来就不是一个绝对问题。”

    “教授，那盘古基地是不是要对许佑文开放？”方辉问道。

    “那他对我们是什么态度？”

    “我不知道，他是来找工作的，如果以后他发现做的工作和想的不一样，他看我们可能没那么友好！”方辉苦笑的说。

    “这没有办法，我们需要他，他也需要我们。何况我们也没有骗他，这份工作确实是外交部提供的，他也是自愿来应聘的。”

    “教授，你这么说是不是有点赖皮，我们可对许佑文使了诈的。”展颜有些不好意思。

    “他投了几百份简历，能记的住自己投的每家公司？我们只是小小的利用了一下。对了，他现在的监护人是谁？”肖远山说的理直气壮，没有一丝愧色。

    “许佑文是名孤儿，现在的身份是学生，那么他的监护人应该是学校。”方辉挠挠头说道。

    “那明天给锦华高中的校长打电话，就说我们通过了许佑文的面试，让他带着许佑文和许佑文的档案材料到希芙儿酒店做现场移转。”

    方辉和展颜面面相觑，“教授，转移档案这件事太急了，更何况，许佑文是个学渣，这么容易就获得外交部的录用，在合理性上不能给人顺服。”方辉苦劝道。

    “这个我不管，怎么做是你们的事，档案的事可以不那么急，许佑文入盘古的事是越快越好。”

    方辉和展颜都是一脸的无奈，这么大的事教授做的太急了，何况这次要进去两个人，草率很容易出现失误，教授难道不清楚外交部向来以工作细腻而著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