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龙门石窟
大难不死众人逃出生天，艾天旗强撑着酸痛的身体，一逃出危险之地便瘫软下来，他回头看着拱形石门忽然呜咽呜咽的哭起来。 “天旗兄弟，你哭啥呢？”林胖子喘着粗气，看着瘫在地上的艾天旗有些不明所以。 “意涵……我女朋友死了，呜呜呜。” “什么？”沐楚见艾天旗的样子翻了个白眼，盯着他哭了一会，才小声道：“装，再装。” “我装什么了？你什么意思啊！” “我没有意思，我觉得你太有意思了，胡意涵都死了多久了，你现在才想起来？当初就是你扔下她不管的，都冷眼旁观一路了，现在跟这哭丧有意思吗？” “你！”艾天旗作势要揍沐楚，可骨头缝里都是酸痛的，想起身打一架几乎是不可能的。 林胖子拍了拍他：“天旗你这后反劲也太慢了吧，不过也不怪你，小胡染了毒又断了腿，在这种地方也活不长，咱们大家都明白，也尽力救她了，谁都别有愧疚，是吧沐楚。” 沐楚拉着脸走到了另一处独自坐下。 “姐。”艾天旗抹掉眼泪，有些可怜的看着艾天格。 擢戈忽然笑了，“有意思。” 他左手一抖，一根白蛛丝如蛇一般缠在了艾天旗的右胳膊上，擢戈悬起蛛丝侧耳倾听，听了半响忽然抬头看着艾天旗：“你挺狠呐。” “我不懂你什么意思。”艾天旗紧张的看着擢戈。 “擢戈他怎么了？”张振枫问。 “呵，他要死了。” “什么？”众人听闻大惊失色，艾天格紧张的看着擢戈：“你把话说明白。” 艾天旗瞬间有些紧张，向擢戈暗暗摇头，擢戈一笑，反问：“你们这些软胳膊软腿，谁又能活得长久？” “赶路吧，等过了龙门石窟，就到了彩雀翎，你们还有一线生机。”朝珠说着，向深处走去。 “龙门石窟？想不到他们这个地方还信佛！” “佛？”朝珠怪异的看着林胖子，“我们只信奉少司命。” 黑色的烟雾弥漫在石谷中，众人向一座盘着黑龙的楼牌走去，楼牌之上是一行犹如鬼画符的鸟虫篆刻，名曰“龙门石窟”。张振枫浑身一震不由自主停下脚步，他下意识看向肩头处，衣服底下正是低垂的红色佛眼，好在这眼睛并未发光，他轻叹一口气。 “怎么了振枫。” “格格……盘龙楼牌是我梦中的场景，你相信梦会成真吗？” 艾天格点点头，“我信，梦本就是一种来自平行宇宙中的信息能量波，梦中发生的事，可能就是另一个世界的你所经历过的事。” “到了，这里就是龙门石窟。” 顺着朝珠的话望去，是座两山对峙的山谷，那狭长的主路，犹如一把斧子从中劈开，其中神龙千姿百态，大有舞上山崖辉映千古绝唱的气势。云雾之间隐约着千年姿影，磐石百炼雕刻千年沧桑，千窟万龛威猛静谧，回音河上厚重磅礴。光看此景，耳边似乎传来超凡密语，再顾回首亦是刹那芳华。 众人随擢戈行至一处空地，艾天格给大家分发干粮，而罗阿生在一处白色石龙的身下看得似乎入了神。 “此乃昭云梦龙。” 不知何时，朝珠站在了罗阿生身旁，言道：“这龙门石窟分为西山石窟区、东山石窟区、祖龙庙和十二真理园，这石雕上共有祖龙、应龙、螭龙、蛟龙、虬龙、烛龙、蟠龙、梦龙，这八类，共计三千八百八十八座石雕。” “难道我的先祖打龙钉，真是为了压制龙的？你们部族真有龙吗？” “你好像是傻子，我等凡体怎会接触到真龙，你不会因为两面墙，就觉得我们拥有上古神龙吧？” “没有真龙啊？没有龙，你们雕刻一座山？三千多尊，这也太崇拜了吧？” “你个傻子懂什么？我阿姑说这里是音墙，神龙乃是正弦波，你懂不懂！” “音墙？”罗阿生转头看着朝珠，此刻周围莹幽的微光，竟将那张惨白的小脸衬得有些好看，他不由看呆，朝珠也转过头，刚想讥讽他一番，却忽然与之四目相对。由于二人离得太近，竟一时间愣住，朝珠眨眨眼，忽然对着罗阿生的鼻子吹了一口气，他浑身一颤，二人同时慌张转过头去。 “我提醒你，少盯着梦龙看，会在噩梦中醒不过来的。” 罗阿生不以为然，“哦，那我承你吉言。” “你爱信不信。”朝珠从身上摘下一个黑不溜秋的小果子，扔在地上：“傻子，吃这个能清醒。” “哼，谁知道你下没下毒。” “我想弄死你早弄了，犯不着现在下手，你爱信不信。” “我信鬼都不信你。” “哼，你脑子有问题。” 众人补充体力后，随着擢戈往祖龙庙走去。过了供奉殿、相生殿、祭祀台，又转弯进了偏僻小院落，木屋之内一位身披黑色斗篷的男人正坐在门前打磨武器，那是一种细小的针，材质不明。他见到张振枫一行，瞬时握紧武器做出防御，擢戈赶紧对那名黑斗篷男子用一种奇怪的语音、奇怪的发音，说了很久的话。 张振峰眯起眼睛细听，这原是他们部族内的语言，竟和千年之前的‘金陵洛下音’极其相似。类似这样的发音，张振枫曾在唐朝听到过，而这些发音都记录于一部叫《切韵音》的书中；《切韵音》讲的就是唐朝和中古时期，哪个字读什么音的一部书，再换而言之，他们现在说的语言，几乎就相当于古时的普通话了。但张振枫也只能听出发音，从绝对黑体中脱离出来后，他再也听不懂这种调子的古语了。 涂山裕再看向众人时，眼睛已经没了敌意，擢戈对众人介绍道。 “这位是涂山裕，乃我族秘法‘鬼山摄令’的传承人，在此处守护龙门石窟。” 涂山裕在人群中看了看，忽然指着艾天格，“你，受到了诅咒，这个诅咒出自我们部族，但是我解不了。” “出自你们部族？是谁给我下的？”艾天格睁大了眼睛，“也就是说，我曾经来过这里对吗？” 涂山裕并没理，又指向了张振枫：“你，受到了祝福，来自不死神明‘殇弑天’的祝福。” 张振枫下意识捂住了肩膀，而众人都以一种恐惧的眼神看着他。在历经了这里的种种之后，谁又能因为得到了殇弑天的祝福而感到惊喜？倒不如说是惊吓，亦或是诅咒。 “祝福我什么了？” “我没想到，这份殊荣竟会落在一个外人身上。”涂山裕深深地看了张振枫一眼，“据我族先人的记载，能得到不死神祝福的，只有12个人；他们代表着殇弑天的十二只眼睛，被选中的人，身上都会长出不同颜色眼睛。而这个人能通过不同的方式，看到事情的真相。” “长眼睛？这事可挺玄幻的啊！超出正常人的认知了。还长眼睛，绝对不可能！”林胖子对着涂山裕连连摆手。但也正是这番话，让张振枫脸色惨白，林胖子笑了半天，看着张振枫的状态，渐渐地不敢笑了。 “兄弟，你真长眼睛了？你这脸上挺干净的啊！” “你别瞎猜。” 看张振枫的神情，涂山裕鬼魅一笑，继言，“不死神，会给每一个长眼睛的人赐下不同的祝福，并让他们拥有某种长处，但是福祸相依，你同样也会失去一些东西。” “您可能认错人了，我并未得到什么祝福，更何况我是一个外人。” 张振枫避开涂山裕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看了眼艾天格，向涂山裕问道：“既然您能一眼看出她身上的诅咒，可否替她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诅咒？” “我鬼山摄令一脉，确实有一种秘法，可以查验此类诅咒，但是你们必须要拿东西与我交换。”他说着，从黑袍之下缓缓伸出左手。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要作何交换，张振枫点点头，从背包里一顿翻找，最终将一个防风打火机，一支圆珠笔和一个便携本子递给他，“这些都是好东西，我用这些和你换。” 在简单讲解完用法后，涂山裕满意的点点头，转身请众人进入屋内，他从柜子里取出两根白色的线香，让艾天格坐定，线香点燃，一股透人心脾的味道铺散开来，在众人闭眼的顷刻间，一束刺眼的白光从天际而下，林胖子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时，他忽然从沙发上惊醒。 “ma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