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星夜天堂
“墨大将军。” “九公主……”墨清渡没想到，他居然被她发现了，只能不动声色的关好窗户，点了烛火，透过烛光，他看到她惊艳容颜异常平静，不禁疑惑：“……怎么来了？” 鸾因听言，轻笑起身，步步逼近：“不能来吗？这深更半夜，孤男寡女你说我来找你干嘛？”谁让我正好起夜看到你不在呢！这大雪天的，门前有一个脚印未免太诡异了吧！ 再说了，谁知道你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绕是一向镇定的墨清渡也不禁微皱眉头：“九公主……”心口不一的本事见长啊！不过是一时大意留了一个脚印便被她发现了，倒是……有点意思…… “嘘～”她双手搭在他的肩头，右手食指在轻划过他的胸膛：“其实吧，今天的事情本公主也可以当做没看见的，只要……”停在了他的喉结。 他迅速抓住她的手：“九公主就不怕玩火自焚？” “本公主心悦墨大将军，玩火自焚也是乐在其中。”呵，对付这种木头就得不要脸！ 墨清渡：“……”不把他当男人？！ “好吧，说实话，我想出皇宫。”也不能太过，万一这家伙像在鸾驾上那般……耍流氓怎么办？！ “这种要求，你觉得微臣会答应吗？”看这神情……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不，是命令！” “不可能。” “我是公主！” “恕难……”从命…… “那……”鸾因远离他，慢慢后退至烛光边，解下披肩。 “……你干什么？”她果然不是九公主，如此行径，身为九公主怎能做得？ “那本公主就只好惊动父皇，说大将军贪图本公主美色，欲行不轨喽？” 她说着，已然再脱掉一件外衣，正当她再欲解开里衣时，手腕被抓住。 墨清渡微露不悦地看着她，好一会才松口：“带你去，哪里都可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的嗓音似乎有点沙哑。 “这不就行了！”她才不在意呢！ 鸾因也不客气，在他答应的瞬间就套上了外衣和披肩：这招好使，下次还干！ 墨清渡借着烛光看清了她的穿着，厚厚的几层里衣，错落有致，他顿时感觉被她骗了！ 注意到他目光的鸾因机灵一笑：“墨大将军既然答应了，就不能反悔了！” “你早就想好这一招了？” “没办法，大将军不是正常人，对待非正常人就要用非常手段！” 他没再接着她的话，反而问道：“九公主出皇宫究竟想干什么？” “本公主行事需要向你汇报？”问这么多！ “不需要。”墨清渡否定的果断，眸中掠过一抹清寒的光，放开了她的抓住她的手：“但微臣不能让九公主置身于危险之中。” “是吗？” 鸾因无所谓地反问，跳坐在桌子上摇晃着双腿，笑得肆意：“可是在墨大将军身边，本公主觉得时刻都在如临深渊呢～” “嗯……” “嗯”是什么意思？ 她是听错了吗？ “切！你这个人还真是讨厌！” “微臣自知劝不住九公主……”墨清渡似乎很懂她的心思：“若是九公主想追查此事，微臣会尽力保护九公主。” 保护？不害她就谢天谢地了！“你知道我想做什么？” “微臣……”不知…… “那就带本公主去夜市！” 墨清渡目光一顿，抬眸，复又暗了暗眸色，颔首：“遵命。” 帝都的夜市，位于北方的护都河周围，届时万家灯火，锦绣繁荣，江水在彩灯映照下，明亮通透，好似披了层薄纱。 护都河延绵不绝，在夜色中涌动，两岸，摊贩的叫卖声，欢声笑语，小吃摊诱人的烟火气引得人心尖痒了些，连风也忍不住来凑个热闹。 以至于，每至夜晚，护都河方圆十里飘香，街道繁荣，满天星河流淌，好似也在为此盛景而喝彩，因此，民间便赋予夜市“星夜天堂”之称。 面具摊旁，英俊的少年不动声色地背过身站在那里。 身后，选好魍魉面具的少女忽然拍了下他的肩头。 他回眸之时，只有片刻的愣神，便清冷的开口：“玩够了，就回去吧。” 本是很低沉的嗓音，在喧嚣的夜市里听起来却还是那么有辨识度。 “我这可不就是在办正事？” 说着，鸾因便指向不远处的小吃摊：“我饿了，要去吃面！” 语落，也不等墨清渡反应，直接拉着他一路小跑。 鸾因庆幸：幸好穿的是男装！不然多不方便！ 根本没有注意到，墨清渡已然迅速付了面具的银两，顺着她的意快步走着。 “老板！来两碗面！” “好嘞！” 他们相对而坐，此时，鸾因摘下面具，虽说是男子装扮，却还是掩盖不了她脱俗的惊艳。 墨清渡若有所思地看向她，目光落在她冻红的玉手上，不禁蹙了蹙眉。 鸾因以为他是不喜欢这里：“你可知道，这摊虽小，却是人间美味？” “如果微臣没记错，九公主应该是从未来过这种地方的。”他清楚地记得，娇纵的九公主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污浊”之地。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原主最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就是“夜市是污浊之地，本公主才不屑去呢！”。 平日里，即便鸾因要吃这些民间美食，也断不会涉足此等人声嘈杂之地，更何况，是夜市。 作为一个公主，有些保守的思想再正常不过。 可污浊这个词，未免过分了，娇纵的名头倒也不是假的，难怪了，说得出这般不走心的话，若能得人心才怪了！ “面来了！” 老板笑嘻嘻的端上两碗面，无意瞥见鸾因，忍不住夸赞：“这位公子竟生得如此俊俏！我在这摆摊十余年了！从未见过似公子这般俊美之人！” “老板，这么会说话，难怪你的生意这么好！”鸾因轻笑，拿出一片金叶子。 老板惊讶，正犹豫，那边又有了客人，便收下金叶子笑着道谢，瞥见清渡时，心中再度惊讶了一番：今个这是走了什么运？竟接连饱了两次眼福！ 墨清渡清冷的看向鸾因，此时，她已开始吃面，似乎真的如她所说，饿了，不一会，面已没了大半。 忽然，她察觉到他的目光，抬眸，笑了笑：“我想吃糖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