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这次结束了
运功良久，秦汉也无法使出半点能量来，任凭各种手段使出，都没有一点作用，灰心丧气之下，秦汉失望地说道：“对不起，阿绣，我没有办法。今天我们可能会死在这里了。” 听完秦汉的话，阿绣的脸变得毫无血色，她也绝望了。 马三的惨叫一声比一声凄厉，时不时地回荡在树林当中。 秦汉又叹气道：“我对不起你，阿绣。都怪我，如果那天我答应了杨沉刚的要求，那也就不会有这么多事发生了，你我就都不会被困在这里。” “不！”阿绣急忙说，“我不怪你！你也不要说这样的话。” “真的，”秦汉呆呆地看着阿绣，“如果我没得罪杨家，那也就会变成这样。我太自私了，走出乌林只是我的愿望，今天却把你带到了绝境。” 良久阿绣都没有说话，忽然她看着秦汉的眼睛道：“你还没有明白吗？你走到哪里，我就会跟你到哪里，只要……只要你不嫌弃我。” 秦汉稍稍仰起头，叹道：“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会感到内疚。我……我辜负了你。” 一缕光从头顶投射到二人身上，阳光照耀之下，阿绣的眼睛异常明亮，雪白秀美的容颜竟是说不出的动人，秦汉就那样看着阿绣，她忽然一笑道：“也许死在这里是上天的安排，最后一刻还能有你相伴，我很开心。” 秦汉惊呆了，他分明感到了自己胸膛里有什么东西剧烈疼痛起来，无尽的悔恨充斥了他的头脑，但是这悔恨却更加凸显了他的无力感，在这绝境他无能为力。 叹了一口气，秦汉闭上眼睛，忖道：“若有来生，定然不会让最重要的人因我而死。” 马三的惨叫从未断绝，过了好一阵，秦汉的耳边才传来阿绣喜悦的声音：“快看我！” 秦汉急忙睁开眼睛，只见阿绣在自己面前好端端地站着，全身上下没有一点石化的痕迹。秦汉顿时又惊又喜，低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被阳光照过之后我就慢慢能动了。”阿绣的声音又是喜悦又是焦急。 秦汉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念头，阿绣怎么会突然恢复了呢？要是因为被阳光照射，可是为什么只有她自己能恢复呢？ 阿绣绕着秦汉转了几圈也没有见到秦汉恢复，不由得焦急万分，将手在秦汉身上乱摸，希望能找到窍门所在。 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阿绣的手摸到秦汉的胳膊，石头胳膊上就出现了一个手印，摸到胸前，胸前出现一个手印，石头就像是熔化了一样。 那边的马三还在发出惨叫，那个神秘人并没有注意到秦汉这边。 见阿绣的手似乎是破除妖术的关键，秦汉大喜，低声道：“用双手握住我的胳膊！” 阿绣依言握住。 不多时，石化状态慢慢褪去，从上身到双腿恢复成了血rou之身。 秦汉喜出望外，陷入绝境的失望和死里逃生的感觉居然紧接着到来，这感觉让人近乎欣喜若狂。 活动一下筋骨，秦汉感觉自己全身上下恢复如初，又看阿绣，也未觉察到她有什么异常，当下拉着阿绣便要离开。 还没走几步，那神秘人似乎是感知到了什么，缓缓转过身来。 秦汉大惊，慌忙奔至那柄法杖处，一探手将法杖拿在手中。神秘人施法似乎离不开法杖，因此秦汉第一时间抢到法杖。 黒木法杖入手沉甸甸的，寒气逼人，杖身雕刻着鬼怪的图案，顶端有一块乌漆墨黑的珠子。稍稍握紧法杖一刻便有一种不祥的感觉传来，但是秦汉无暇多想，趁着那神秘人行动不便，直接使出蛮牛冲猛冲过去。 八九丈的距离正是蛮牛冲能发挥出最大威力的距离，转眼间秦汉已经冲至那人身前，那人却刚刚直起身子。秦汉抡圆了法杖，重重地向那人头上砸去。 砰！随着一声闷响，那人的头飞了出去，在地上滴溜溜地乱转。 神秘人的斗篷被砸开，头颅虽落脖子处却没有鲜血喷出来。 秦汉向那头颅看去，却吃了一惊，原来那头颅竟然是一个骷髅头，神秘人居然是一具骷髅？ 阿绣也跑过来与秦汉并肩站立。秦汉用法杖挑了挑那尸体上覆盖的斗篷，只见那斗篷下却不是骷髅骸骨，是一具完好的rou身。 两人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和惊讶。 本来从那个神秘人的手段来看，他似乎是妖族的人物，但是rou身配骷髅头，这种生灵就只有一种解释，魔界的生灵。典籍上记载的也是语焉不详，只是大概地描述一下，不过秦汉两人还是从其外表上判断出他的来历。 秦汉紧张地将阿绣护在身后，心中感觉不妙。如果是魔界的生灵，那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果然，那骷髅头慢慢地停了下来，随后像是有生命一般跳到空中。 低低的咒语声弥漫在周围，地下迅速升出了无数黑色藤蔓，在空中来回扭动，忽然刷刷地几声，将秦汉两人缠住。 秦汉心下一沉，刚刚脱险却又立刻落入敌人之手，魔界的生灵果然不是好惹的。 那骷髅头迎风一晃，瞬间化作半人高，两个眼眶处发出幽绿的光芒来。光芒乱扫，先是在秦汉身上扫了几个来回，随后又停在阿绣身上。 阿绣也没有料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她有些后悔刚才两人逃走的动作太慢了，不过又一想，就算是两人跑得再快，面对这神秘的魔界生灵，还会有机会逃离这片树林吗？ 那绿光从阿绣脚下一直扫到头顶，停在了阿绣脸上，像是与阿绣对视一般。 秦汉紧张地看着阿绣，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那骷髅头想要做什么。 那样的对视并没有持续太久，忽然那骷髅头如被重创，两眼发出的绿光瞬间收回骷髅头内，整个骷髅头震颤不已。 黑色藤蔓慢慢消失，那骷髅头也渐渐恢复了原有大小。 藤蔓一松，两人立刻恢复了自由，秦汉心中全是疑虑，不解地看着那骷髅头。 骷髅头不断地向前仰，看起来就像是不断叩首一样，还发出一阵阵低语：“……%克@#……%￥#西￥……@阿骨思……” 秦汉心中震惊难以复加，无论是那藤蔓褪去时的姿态，还是这骷髅头做出的动作，样子都非常像卑微的仆从见到了……主人。 骷髅头又叩首一阵才慢慢地向后褪去，然后空气里又起了一阵漩涡，骷髅头像是被吸入了另一个世界。 骷髅头消失之后，林子上空的黑云也随之消失不见，那股阴冷的气息也渐渐被温暖的阳光所取代。树林中的阴霾一扫而光，变为了原有的样子。 待树林中洒满了阳光，两人才回过神来。秦汉看着阿绣的眼睛，从未感到如此幸福，死里逃生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对了，怎么忘记他了？”秦汉快步走到马三身前。 阿绣也跟着秦汉的脚步来到马三身边，一看之下却不禁哇的一声干呕起来，由于没有吃什么东西，她虽然反胃却无法吐出什么来。 秦汉看到马三的样子也不禁连连皱眉。 马三人已经昏迷过去，脸色惨白，全身是血，整条左臂上面千疮百孔，密密麻麻地布满了香头大小的孔洞，每一条孔洞中有一条蛆虫在动，那蛆虫是红头黑身，看起来恶心极了。 如此骇人听闻的手段用来折磨人，秦汉还是第一次听说并且见到。强忍住脊背发麻的感觉，秦汉伸手去摇了摇马三的身子，“喂！快醒醒！” 一连叫了十几声，马三终于悠悠醒来。 “这是……这是怎么回事？”马三茫然地问道。 秦汉道：“那邪魔已经走了，我们都平安无事了。” “呃……”马三挣扎着坐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的左臂居然变成了那副模样，不禁大骂道：“那个该死的畜生！居然把我搞成了这样子！” 阿绣看他悲惨的样子于心不忍，轻声道：“你看看现在怎么办，我们帮你疗伤。” 秦汉也点点头。此时的马三近乎没有任何战斗力，他的本意也不是要杀秦汉，只是想捉秦汉回去。而且如果没有马三被那邪魔折磨的话，秦汉两人也不会顺利脱身。得饶人处且饶人，这是书院里先生教的第一课。 马三有些痴呆地看着自己的左臂，忽然拔出短刀，寒光一闪，整条左臂坠落在地。 阿绣惊叫出声，秦汉也心神一震。壮士断腕，这是需要何等的勇气，有这样的意志，日后必定是个人物。念及于此，秦汉看向马三的眼神里多了几份敬重。 马三撕下几块布条裹住伤口，道：“多谢你们救我。我弟弟的事就一笔勾销。”摇摇晃晃地向林子外走去，走了几步又停下说道：“我弟弟与合欢宗的人大有干系，你不要以为出了乌林就万事无忧。” 大有干系？那是什么意思？秦汉不解地看着那个摇晃却坚定的背影，心头疑云重重。 目送马三走远，秦汉两人也离开树林前往传送阵附近。 …… 夕阳西下，秦汉和阿绣并肩站在岩石上。 岩石下方的山谷里正是各大宗门使团的驻扎之地，传送阵即将启动，各大使团即将带着新招收的弟子返回宗门。 橙红色的光芒穿过千山万水照在两人身上，云雾缭绕中，站在岩石上的两人宛如一对仙侣。 “我发誓，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秦汉在阿绣耳畔低语。阿绣则报之一笑。 秦汉拥了拥阿绣，目光锁定在遥远的天际。一股豪情油然而生。 属于我的时代必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