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疯老人
万里烟云兽在山林当中极速飞奔起来，两侧的树木不断向后退，似乎将那球形人王再哲远远地甩开了。 刚才也多亏了阿绣能发出红日剑雨，不然无论如何都无法摆脱他们的追捕。秦汉自认为趁机跑路是正确的，一个分堂的副堂主，实力最起码也是高阶武爵，阿绣看起来只是具备了武爵的修为，却没有武爵的实战经验，而且她的武技和法术都太少了，再怎么样也不会是那王再哲的对手。 庆幸之余秦汉还觉得有点奇怪，那聂隐娘似乎就是来看热闹的，见到王再哲受挫竟然不施加援手，而且还躲到了一边去。难道是她自信王再哲能轻松杀死自己和阿绣？秦汉想不明白。 虎头跑着跑着后面又传来一声怒吼：“给我站住！我要你们的——命！” 秦汉大惊，急忙回头看，只见数十里外一个球状物体发出耀眼的白光，拖着尾焰正向这边追来。 “该死！原来那聂隐娘不出手果然是因为对这个死胖子有信心。”秦汉怒骂一声，催动虎头加速。 但是虎头还没有长大，秦汉修为不高又受了伤，能量无法运转流畅，虎头的奔跑速度实在比不上那个王副堂主。 每隔一息的时间距离就拉近了百丈，不多时那球状物体已经到了秦汉身边不足百丈。 “向前跑，不要停！”秦汉拍了拍虎头的脑袋，示意它加速行进，自己却一翻身跳了下去。 “别——”阿绣惊呼一声，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秦汉的身影越来越小。 秦汉看着虎头载着阿绣远去，心中默默叹气道：“阿绣你快走，不要回来，他们要杀的只是我，能逃一个算一个吧！” 那个球状物体拖着长长的尾焰重重地落到了秦汉身前三丈处，在地面上砸出一个大坑来。 烟尘散去，球形人王再哲从大坑中走了出来，冷笑道：“跑啊，我看你能跑多远。” 秦汉看他眼皮红肿忽然觉得好笑起来，但是在生死关头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了。 王再哲短粗的手臂一晃，一道红光瞬间轰在了秦汉身旁，顿时巨石崩碎尘土飞扬。 红光飞向秦汉的时候他没有躲，因为他知道自己躲不过去，境界的差距太大，又有伤在身。 “跑啊，跑啊！我让你跑啊！”王再哲又甩出几道红光砸在秦汉身边的地上。秦汉耳畔轰隆隆地响个不停。 另一道白光从远处射来，落在了王再哲身边，那女子身穿淡黄色的长裙，妖艳无比，正是聂隐娘。她怡然自得地站在那里，笑吟吟地看着秦汉。 该死的臭娘们！秦汉没由来的一阵怒火，恨不得立时就将那小娘们按在胯下蹂躏。 聂隐娘无视秦汉眼中的怒火，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眼神，目光中甚至还有挑逗之意。 “好了，我要亲手捏死他！”王再哲大步走向秦汉。 “慢！”聂隐娘急忙说道：“堂主不如这小子交给我处置，就这样杀了他有些可惜。” 王再哲摇头道：“不，拖得太久恐怕夜长梦多，好不容易逮到这个机会，要是让叶开抢先杀了他的话，那么我的计划就泡汤了。”说着他的左手慢慢变大，同时发出震天的怒吼声来。 “罢了，死就死吧！”秦汉看着那只如同方桌般大小的手掌，第一次彻底绝望了，慢慢闭上眼睛等死。 “谁啊，居然敢打扰我老人家清梦！”一个懒懒散散的声音从秦汉身后传了出来。 秦汉有些吃惊，急忙回头看。 一株参天的紫衫木上树叶一阵摇摆，有人影一闪，从茂密的树叶中落到了地上。 那人脸上尽是青苔，仿佛几百年没有洗脸一样，看起来有七八十岁，胡子灰白，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长袍，整个人就像几千年没有换过衣服的乞丐一样。 老人大步走向那王再哲，笑嘻嘻地问道：“刚才就是你这个兔崽子打扰我老人家清梦？” 王再哲面色稍稍变化，后退一步道：“敢问前辈是？” “是我在问你话呢！”老人眉毛一挑，伸手去拍王再哲肩膀。 王再哲本能地向后一闪，尴尬地笑道：“呃，打扰了前辈清梦实非有意，还请前辈赎罪。” “什么前辈？”老人瞪起了眼睛，“叫爸爸，快点，叫爸爸！” 在老人跳下树的那一刻王再哲就暗中发出了能量波动去探查老人的底细，但是那股能量波动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应。老人的实力似乎深不可测，所以他才对老人如此忌惮，此刻听到老人让他叫爸爸，顿时他一脸尴尬，不知如何是好。 老人不依不饶地让王再哲叫爸爸，旁边的聂隐娘掩嘴轻笑起来。 嗖！ 有野兽落到地面上的声音发出，秦汉回头一看，不禁皱眉道：“你……你怎么又回来了？！” 正是虎头载着阿绣又返回来了。阿绣跳下虎头，走到秦汉身边，看着他道：“就算是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目光中都是执着和坚毅。 秦汉极其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握住她的手没有说话。 “咦？什么东西这么香？”老人不断地嗅着，走到阿绣面前。 阿绣提起手中长剑道：“是这个。”剑上还穿着之前烘烤的雪兔rou。 老人惊讶道：“雪兔rou？真的是雪兔rou？真的是雪兔rou！可以给我尝尝吗？” 阿绣将剑递给老人，道：“请前辈慢用。” “好好好，”老人一脸笑容，“哎呀，好东西，好东西！多久没有吃到家乡菜啦？真不错，真不错！” 四个人静静地看着老人用手抓起雪兔rou大口地往嘴里塞，谁都没有说话。 秦汉和阿绣没有说话是盼着老人能替自己二人解围，王再哲没说话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至于聂隐娘则是眼中光芒闪烁，没有人能看穿她在想什么。 “好好好，”老人一边吃一边说，“这么一来我就欠你一个人情了，嗯，该怎么还呢？” 阿绣也看出了那王再哲对老人的忌惮，心思急转，说道：“不需要前辈还什么人情，只是我们与这位王副堂主有些过节，还请前辈劝劝这位王副堂主不要再为难我们了。” “不好不好，”老人连连摇头，“我已经不杀人了。” 闻言王再哲面色一变，后退几步，几乎没有喷出血来，他在心里嘀咕着：“哪来走出来的老疯子，你家劝架就是把人杀了那么劝啊？” “哎？这雪兔rou的滋味……”老人忽然细嚼慢咽起来，又惊喜地问道：“小丫头是瑶池御厨？” 秦汉一愣，继而说道：“这个嘛，晚辈不知道什么是瑶池御厨，但她的烹饪手艺确实还过得去。” 老人围着阿绣转了几圈，忽然大笑道：“好极了！你们这个忙我帮定了，但是你们要给我做家乡菜让我吃，懂吗？” 阿绣喜道：“没问题！请前辈尽管放心！” 老人斜着眼睛看那球形人王再哲，缓缓道：“你们可以走了，以后不要来找他们的麻烦，不然的话——”说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这个嘛……”王再哲心有不甘，仍然抱有一线希望，“这人是晚辈门派中的要犯，晚辈奉命缉拿他回去，还请前……” 话还没说完，老人身子一动，闪到王再哲身边，手指随便划了一下又退回原地。 “嗯？这是……啊！”王再哲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左臂，然后惨叫起来。 他的左臂像是农家的猪血肠被切成了片一样，胳膊瞬间分成了无数片，血rou从手腕处开始一片片地掉落。 秦汉和阿绣对视一眼，都觉得有些恐怖。既惊讶于老人的修为，又惊讶老人的残忍。看起来是个疯疯癫癫的老人，实际上却如此狠毒。 聂隐娘后退几步，似乎是要找机会逃走。 球形人还在那里惨叫，老人冷冷地道：“刚才给你机会你不走，现在晚了。我说过不杀人，但是没说过我不折磨人。” 秦汉看得一阵胆寒，心道：“这老疯子真是……我们求助于他，会不会走错了一步棋？可是，不这样做的话恐怕早死了，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你，跟我来！”老人一指王再哲，示意他跟随。